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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泰興失陷-《江北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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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十九日,賀臻死于泰興城守府內。丘穆陵越命人將其頭顱砍下,懸于城頭,同時縱兵七日,任由北漠士兵燒殺掠奪,以作犒勞。至此,泰興徹底淪陷。此時,泰興水軍還尚未收到丘穆陵越攻入城內的消息。

    泰興城,江北第一大城,也是江北第一重鎮,曾有云:泰興失,則宛江天險不足恃。盛元年間,北漠名將周志忍率軍數十萬圍困泰興兩年之久,泰興還固若金湯,卻不想這一次丘穆陵越只用了十萬北漠雜軍,短短數日,竟就奪下了泰興城。

    泰興丟得太快,世人震驚。

    丘穆陵越攻下泰興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飛騎傳信豫州的步六孤驍,道北漠人馬皆為財來,在攻下泰興掠得財物之后,已有去意。若要泰興穩固,須得另有精兵前來守城。

    步六孤驍收到消息,當機立斷,留下四萬人馬戍守豫州,其余部眾盡數帶往泰興。與此同時,封君揚大軍尚不知泰興易主,剛從寧泉出發,奔著豫州而去。另一路趕往泰興救援的鄭綸軍隊,則剛剛行軍過半,離著泰興還有千里之遙。

    而辰年,此刻還在太行山中。

    楊婆子的小院里除了朝陽子與小寶,又多了一個住客,卻是朝陽子的師弟喬老。

    最初是因著封君揚懷疑那義軍中的“謝大當家”就是辰年本人,這才命喬老前來查看。待把消息送回,封君揚得知辰年真的出山,女兒小寶只朝陽子一人看管,便又將喬老派回,保護小寶。

    以朝陽子對封君揚的厭惡,若是封君揚派了別人前來,朝陽子定會想方設法地把人趕走,偏來的這人是他的師弟,毒,毒不得,打,打不過。朝陽子縱是百般不情愿,也只能叫喬老留了下來。

    朝陽子只愁如何向辰年交代,不想辰年回來看到喬老,倒是沒有太大反應,反而對喬老甚是客氣禮遇。朝陽子瞧得奇怪,忍不住私下里偷偷問辰年道:“你與封君揚兩個又和好了?”

    辰年正哄著小寶玩耍,聞言只隨意答道:“喬老是來保護小寶,我自是要客氣對待,與封君揚有什么干系?”

    朝陽子眨了眨一雙豆眼,強調道:“他是封君揚派來的。”

    辰年笑了笑,道:“誰派來的都沒關系,只要是為了小寶好,我都感激。”

    朝陽子聽得無語,向著辰年翻了翻眼睛,又見辰年拿著糕點哄小寶,忍不住說道:“這就要吃飯了,你給她這么大塊點心,還叫不叫她吃飯?”

    辰年剛把糕點給了小寶,聽了這話也有些后悔,便好聲與小寶商量道:“乖小寶,先把點心給娘親,等吃完飯,咱們再吃這個,好不好?”

    小孩子最是護食,到了手的東西怎還肯再還回來?辰年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個,小寶竟是扭著小小的身子,左右躲避母親,口齒不清地叫道:“不,不。”

    辰年哄不轉女兒,一時有些無可奈何。朝陽子一旁卻是嘿嘿而笑,明擺著是要看戲瞧熱鬧。辰年淡淡瞥他一眼,又轉回頭來看小寶,瞧她一雙小手將那塊點心握得緊緊,不覺彎唇一笑,忽指著天上叫道:“小寶快看!有山雀!”

    小寶畢竟還小,頓時中計,仰起頭來去找天上的山雀。辰年忙湊過頭去,在小寶手中的點心上飛快地咬了一大口。小寶這里仰頭找不見山雀,剛要低頭,辰年便就又指著另一側天空,叫道:“在那邊!”

    于是,小寶忙轉了個頭去找。趁著這個工夫,辰年又從糕點上叼了一口。朝陽子不想辰年竟能這般無恥,直瞧得目瞪口呆,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小寶仰著頭找了一圈,也沒能看到什么山雀,不由得回過頭來,迷惑地看向母親。

    辰年這時已把口里的點心吞咽干凈,很是無辜地說道:“哎呀,山雀都飛走了。”

    小寶似懂非懂,放下山雀這事,又記起手中的點心來,待見到手中點心所剩無幾,先是怔了一怔,緊接著小嘴委屈地撇了撇,立時抬著臉放聲大哭起來。

    辰年忙把小寶抱了起來,回身指著那仍傻呆呆蹲在地上的朝陽子,義正詞嚴地指責道:“壞道長,搶我們小寶點心吃,真壞!”

    小寶聽了,自然更是委屈,哭得越發大聲起來。

    朝陽子幾欲吐血,眼睜睜地看著辰年哄著小寶離去,這才反應過來,指著辰年母女兩個的背影,憤憤喊道:“這丫頭,這個壞丫頭!”

    晚飯時候,幾人圍著小矮桌吃飯,小寶還記著朝陽子搶她點心吃的仇,不肯理他。喬老與楊婆子兩人不知發生了何事,都是滿臉奇怪,喬老更是忍不住出聲詢問朝陽子道:“師兄,你怎的惹著小寶了?”

    朝陽子聞言恨恨瞪了辰年一眼,沒好氣地答道:“不是道爺惹的,道爺是被人栽贓陷害!某人對個不到兩歲的孩子耍心眼,先是聲東擊西,后又嫁禍于人,生生地叫道爺做了惡人。”

    莫說這話楊婆子聽不懂,就是喬老那里也越發糊涂。

    辰年抿嘴笑笑,低下頭來在女兒耳邊低聲哄了幾句,也不知都說了些什么,小寶先是不肯,后來才從矮凳上站起身來,將小手里的攥得都已經變了形的發面糕遞到朝陽子面前,口齒不清地喊道:“道道,吃。”

    小寶長得本來就極好,水嫩嫩,白胖胖,粉妝玉琢一般,這樣奶聲奶氣地與朝陽子說話,朝陽子整顆心都似化了,忙將小寶攬入懷里,一邊吃著那發面糕,一邊大度地與辰年說道:“看在小寶的面子上,道爺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辰年眨了眨眼睛,道:“多謝道長。”

    朝陽子剛想嗤之以鼻,卻忽地記起懷里的小寶,忙就把那聲冷哼壓了下去,也顧不上答理辰年,只笑眉笑眼地哄著小寶說話。

    山里飯時晚,待眾人吃過晚飯,天色已是黑透了下來。小寶跟著辰年玩了這大半天,早就又困又乏,楊婆子想要抱了小寶回屋去睡覺,不想小寶卻死死地扒在辰年身上不肯放手。辰年見狀,心中也舍不得,便道:“大娘,一會兒我抱她進去,夜里就跟著我睡吧。”

    楊婆子端了燈回房,臨走時卻是嘆了口氣,回身與辰年說道:“還是莫要叫她這樣戀你的懷,不然過兩日你一走,孩子少不得又要哭鬧,更是遭罪。”

    這話一說,桌上其余幾人俱是一默。辰年低下頭來,怔怔地望著小寶出神,朝陽子那里默得片刻,卻是忽地說道:“要不,帶著小寶一起走吧!有我和喬羽幾個護著,又是在你身邊,出不了什么事。”

    “不行。”辰年斷然拒絕,她抬眼看向朝陽子,冷聲說道,“那是戰場,刀劍無眼。”

    朝陽子也覺得自己剛才那話欠考量,聽辰年這般說話,非但沒有瞪著眼反駁,反倒是有些歉疚地低下了頭。

    瞧他這樣,辰年又解釋道:“道長,我沒別的意思。”

    朝陽子悶聲悶氣地說道:“我知道。”

    因著是朝陽子劫持了小寶,這才迫得辰年隨他出山,攪入到這場戰亂之中,為此,朝陽子對辰年母女兩個一直心存著愧疚。辰年也知他這心理,想了一想,開解他道:“西邊與冀州不同,幾十萬大軍聚到一起,光指著耍小聰明是不行,得有真本事。有那么多名將,論起行軍打仗,個個都比我強。我只先過去看一看,若是用不到我,我就回來。”

    她話說得輕松,可朝陽子與喬老兩個卻都知事情絕沒有這么簡單。封君揚與丘穆陵越對敵,無論誰勝誰負,死傷了哪個,于辰年來說,都會是錐心之痛。

    突然之間,朝陽子就覺得后悔,后悔自己不該拿著“大義”二字來壓辰年。天下蒼生與她有何干系?她就算是吃了百家飯長大,可她也活了那數萬流民,還回去的也足夠了!怎的就要逼著她一人來扛這“大義”!

    朝陽子越想越是惱恨自己,忍不住抬手狠狠扇了自己幾個耳光,口中罵道:“我老道也是柿子揀著軟的捏,也是欺負老實人,我怎的不去勸那拓跋垚憐惜天下蒼生?”

    辰年與喬老兩個看得傻住,還是辰年先反應過來,忙伸手攔下朝陽子,低聲喝道:“道長!你這是做什么?”

    朝陽子對自己下手極重,就這片刻工夫,那一側的臉頰已是腫脹起來,他咬牙說道:“不去了,你別往泰興去了,留在這里安心帶小寶。”

    辰年知他的心意,心中感動,卻是沉聲說道:“道長,我得去。不光是為了大義,還有私情。”她低下頭來去看了看懷中熟睡的小寶,又抬起頭來看朝陽子,扯著嘴角向他勉強笑了一笑,“道長,你與喬老可要替我看好了小寶,等我回來。”

    兩日后,辰年趁著小寶睡覺之時,辭別了朝陽子與喬老等人,一人一騎出了南太行向西而去,追趕已經奔赴泰興的鄭綸大軍。她的速度自是比大軍行進快了許多,不過短短幾日工夫就追了上來,不想未見鄭綸,卻是先看到了順平。

    辰年不覺微微一愣,下意識地抬頭去看那豎在帳前的大旗,見那確是鄭綸的帥旗,心中這才略定。

    順平剛從帳內出來,一抬眼瞧見辰年,又驚又喜,道:“總算等到您了,小的還以為得和您錯過去呢。”

    他比辰年到得要早,瞧著辰年未在軍中,本想著繼續往東去攔她,只因怕與辰年走岔了,這才不得不待在鄭綸軍中等她。等了這幾日,好不容易等到辰年,順平頓覺松了口氣。

    辰年略略點頭,也不問順平為何會出現在此處,越過他徑直走向大帳,請那外面的護衛給她通報。

    大帳內只鄭綸一人,抬頭見辰年進來,目光中閃過一絲復雜。他已從順平口中知道了辰年與封君揚決裂的緣由,也知辰年為封君揚生了女兒。順平與他說這些,無非是想叫他打消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可不知為何,他那心思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更加蠢蠢欲動。

    她既然已與王爺決裂,那是否就能一直做謝辰年?一想到此處,鄭綸心中就止不住地發熱,可待看到辰年微冷的容顏,那顆心卻又緩緩下沉。她并不知他的心思,甚至,她還以為他一直愛慕著蕓生。

    他正胡思亂想,辰年已向他解釋道:“有些私事要辦,沒想著會耽誤這么多天,虧得及時追上你們了。”

    鄭綸不語,只沉著臉點了點頭。

    辰年會錯了他的意思,淡淡一笑,又道:“鄭將軍莫怪,實在是因為當時走得著急,顧不得來和你打招呼。”

    鄭綸猜到她突然離去定然是去探望女兒,瞧她連句實話都不肯與他說,難免有些失落,低下頭掩下了唇邊的那一抹苦笑。“沒事。”他頓了一頓,又問,“你剛才在外面見到順平了?”

    辰年道:“見到了,剛還說了幾句話。”

    鄭綸抬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未像順平要求的那般,另想了別的借口來攔下辰年,而是直言道:“他來為王爺傳話,王爺不想你去泰興。”

    剛才在帳外看到順平,辰年便猜到他定是來為封君揚辦事,卻不想只是來傳這話。鄭綸掃了一眼辰年的神色,瞧她面上有些睖睜,又補充道:“王爺是怕你左右為難。”

    辰年回過神來,問鄭綸道:“如果你是我,可會因為怕左右為難就置身事外,轉身回去?”

    鄭綸想了想,答道:“不會。”

    辰年唇邊露出些清淺的笑意,道:“我也不會。我知他是好意,只是這事卻容不得我逃避,不管結果如何,我總要去盡自己的力,不能只等著別人來告訴我結果。”

    鄭綸定睛打量她,過得片刻,才沉聲應道:“好。”

    他這聲剛落,忽聽得帳外馬蹄聲響,帳內兩人耳力都極好,聽出那急促的馬蹄聲是由西而來,面色不覺均是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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