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洞房花燭-《江北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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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身子一直抖個不停,封君揚只覺心疼,幾乎想收回手臂攬她入懷,告訴她他剛才說的都是假話,只是為了氣她,氣她總想著拋下他一走了之,氣她能為了陸驍而不顧他的性命。
他猶在矛盾,辰年已是抬眼看他,咬牙說道:“封君揚,你放開我,省得有個什么牽扯,日后說不清楚。等我忍過了這一陣,再與你說話!”
封君揚望她片刻,松開了對她的鉗制,道:“好,我等你。”
辰年團膝將自己抱緊,側身躺倒下去,又喘息著說道:“你走開,離我遠一點!”
封君揚身上藥勁也未能全過去,對著這樣的辰年,還真怕自己一時失控,聞言便下床往桌邊去,背對著辰年坐下,靜心凝神,運功調息。
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辰年身上的燥熱才漸漸消退,她又靜靜地躺了片刻,將各種盤算俱從心間過了一遍,這才從床上坐起身來,出聲問道:“封君揚,你說要放我自由?”
封君揚在桌邊回身看她,答道:“是。”
“怎樣一個放法?”辰年又問。
封君揚道:“待朝陽子與靜宇軒從云西回來,你跟著他們兩個離開。”
“你放我離開,然后以蕓生替我?”
“是。”封君揚回答,“反正嫁我的是賀家嫡女,天下人都知道賀臻只一個嫡女,正是蕓生。賀臻就是知道了,也無法說蕓生不是。”
辰年聽得緩緩點頭:“不錯,賀臻本就是移花接木,你再給他換回去,他也不好聲張,只得吃了這個啞巴虧。”她彎彎嘴角笑了笑,問封君揚道,“你覺得這樣就是放了我自由,與我兩不相欠了,是嗎?你可有想過,你肯放我自由,他們呢?賀臻可肯放我自由?賀澤可肯?還有你那姑母封夫人,她可肯容我存活在世,成為蕓生永遠甩不掉的威脅?”
封君揚雙唇緊抿,默而不答。
辰年盯著他,繼續說道:“便是我不顧葉小七的生死,隨著師父他們離開,可下場呢?會有源源不斷的人尋來,或想殺我,或想捉我,師父與道長為了護我,只能不停地與他們拼殺,用一己之力對抗各方勢力,日復一日,永無止境。他們欠我什么?須得為我如此付出?而我又曾為他們做過什么,卻要給他們帶去這無盡的麻煩與威脅?”
“封君揚,你能給我何樣的自由?叫我隨著師父他們四處躲避,疲于奔命,還是想迫我北逃,向拓跋垚尋求庇護?是你將我置于風口浪尖之上,現在卻又假惺惺地來說給我自由,就是這樣的自由嗎?這到底是你的一時意氣說出來的糊涂話,還是想以退為進,好叫我自己回頭?”
她每一句話都問得這般犀利,似是直問到了封君揚的心上,叫他都答不上來。過了好一會兒,封君揚才問道:“辰年,你想怎樣?”
見他這般反應,辰年心中微微一松,只面上冷淡依舊,揚眉問封君揚道:“你問我想怎樣?”
她將他的心思看得太透,竟比他自己還要清楚幾分,封君揚不得不承認他心中還殘存著一絲念想,也是因著有這念想,他雖狠下了心要往前走,卻又舍不得真的斷了全部的后路。他無奈苦笑:“是啊,你想怎樣?”
辰年有心與他做戲,故意倔強地別過視線,澀聲道:“到了現在,你才想起要問我嗎?你做事之前,可曾想過要問我一聲?”
封君揚本就對她愧疚,聽了這話不由得更是難受:“辰年,是我錯了。”
他既已認錯,辰年心思轉了轉,只問他道:“你可是真心想著放我自由?與我一刀兩斷,毫無干系?”
封君揚怔了片刻,不覺自嘲地笑笑,道:“辰年,你明知道答案,何須再來問我?”
辰年垂目默了片刻,才又低聲說道:“封君揚,你在青州時應了要娶我,卻哄我沒名沒分地跟著你,這是你第一次騙我,我諒你有苦衷,不與你計較。在宜平,你甜言蜜語地說只娶謝辰年,背過身去就把她賣給了賀家……”
“是之前。”封君揚打斷她的話,解釋道,“等你我和好時,我已是后悔萬分,卻又無力回天。”
辰年抬眼看他:“不管怎樣,反正都是你失信于我,這是第二次,我再容你。封君揚,凡事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日后你若是敢再哄我騙我,我便是化身惡鬼,也與你沒完沒了。”
這話有些出乎封君揚的意料,他怔怔地瞧了辰年片刻,突然起身走向床邊,盯著她問道:“辰年,你說的可是真話?”
辰年心中一突,面上卻是現出了驚怒之色。見她這般模樣,封君揚疑心頓時盡去,內心狂喜之下,竟想也不想地側了頭,去親吻她的唇。辰年忙仰身躲避,雙手扶著他的肩用力往外推去,佯怒道:“封君揚,你把話說清楚!”
封君揚微笑,道:“我日后自是再不敢騙你半點。”
辰年怒道:“不是這話!”
封君揚欺身將她壓倒在床上,笑著裝傻道:“還有什么話?”
辰年推不開他,不覺又羞又急,壓低聲音叫道:“封君揚,你起來,還有賬沒算清呢!你既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就莫要碰我!”
封君揚低笑:“我不碰你,咱們兩個躺在床上好好說話。”
他果真說話算數,將辰年放到床內,用錦被將她裹了個嚴實,這才緊貼著她躺下,眉目帶笑地看她,道:“算賬吧。”
這等情形,哪里還能算得下什么賬去。而且辰年也不想再與他算什么,凡事都要有個度,恃寵而驕也是這般。她氣呼呼地瞪他,他卻只是含笑看她,她氣惱不過,一發狠,竟是惡狠狠地向他撲咬了過去。
封君揚先是一愣,下意識地往后閃了閃,隨即反應過來,就又迎著她的唇吻了上去。唇齒相觸間,她不管不顧,只發狠泄憤,他卻似渾然不覺,一味與她溫柔纏磨。
待到后來,她終被他纏得軟綿下來,他卻又忽地變得強橫,用手指捏了她的下頜,步步緊逼,攻城略地,肆意妄為。辰年嗚嗚躲閃,見掙脫不過,便揮起拳去捶打他,口中含混不清地罵道:“渾蛋,你就只會欺負我。”
她內力全無,那拳打在他胸口上半點不痛,卻似把他的心都敲得酥了。他不停地追逐著她的唇瓣,柔聲哄道:“那你就欺負回來,以后都由你欺負我,想怎么欺負就怎么欺負,可好?”
他這樣一說,辰年卻更覺委屈,僵了一僵,忽地投進他懷中悶聲痛哭起來,半真半假地哭道:“封君揚,你這個大渾蛋,你差點逼死了我!若不是實在沒路可走,我才不要再回來找你,我就是跟著慧明老和尚去出家,我也不要跟著你,我再不見你,生死不見!”
她毫不遮掩心中的惱恨與埋怨,封君揚心底那僅存的一點懷疑反倒是盡數消散。他聽得眼睛微紅,手上緩緩撫著她的秀發,啞聲逗她道:“那可不成,慧明只收小和尚,不收小尼姑。”
辰年聞言,又恨恨地咬了他胸膛一口,哭了好一會兒,才肯抬頭,卻是嘶啞著嗓子問道:“蕓生什么時候回來?你要怎么安置她?我不許你把她放在身邊。”
封君揚不由得暗嘆女子心思果然無常,不知怎的就突然轉去了十萬八千里之外。瞧辰年哭成這般模樣,他又是心疼,又是想笑,湊過去與她額頭相抵,用鼻尖輕擦她的鼻尖,無奈道:“你說怎樣就怎樣,總成了吧?”
辰年推開了他,沒好氣地橫他一眼,不假思索地說道:“你莫要欺我心軟,我以后不會再心軟了。你既要我決定,那要我說就直接把她留在江北好了。鄭綸眼下在哪呢?就送去他那里,反正鄭綸一直愛慕她,又沒娶妻,他們兩個配在一起,也不算委屈了哪個!”
辰年是有意點破此事,見封君揚明顯一愣,卻不由得暗叫一聲“壞了”,只怕自己行事太過于急切,反而惹了封君揚生疑。可這個時候,她斷不能退讓,只能用理直氣壯來遮掩自己的心虛,便直盯著封君揚的眼睛,面色不善地問他道:“怎么?你舍不得?”
封君揚此刻想的與辰年卻不是一處,他笑笑,問她道:“你怎么知道鄭綸一直愛慕蕓生?”
辰年輕輕撇嘴,不屑道:“我怎么就不知道?因著為蕓生打抱不平,鄭綸就從沒給過我好臉,好像我挖了他們家祖墳一樣,一見面不是斥罵就是痛打。我又不傻,怎會看不出他喜歡蕓生!也就你笨,一直瞧不出來。”
封君揚怔怔看她半晌,忽地抬手將她頭摁在了自己懷里,輕聲嘆道:“傻丫頭!”
辰年不知他為何會發此感慨,心中頓覺古怪,思量了一下便選擇先放過此事。她掙了掙,也沒離開他身,只在他胸口處尋了一個舒適些的位置,長長地吐了口氣。室內紅燭未滅,外面天色卻已是漸明,辰年不覺喃喃道:“阿策,天快亮了,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就要過去了。”
“嗯。”封君揚低低應聲,心中只覺靜謐喜悅,過得好一會兒,他才忽地意識到那“洞房花燭”四字的暗示,不覺輕笑出聲,低下頭去逗辰年道:“可我們還沒洞房呢?”
辰年偎在他的懷中快要睡著,紅腫的唇瓣微微嘟起,帶著幾分孩子氣,聽聞他說話,連眼睛都沒睜開,只迷迷糊糊地應道:“哦,那就洞房吧……”
瞧她困乏成這般模樣,封君揚雖是情潮涌動,卻又哪里舍得動她,恨不能就這樣擁著她天長地久下去,便是與她一日終老都心甘情愿。
因著封君揚的母親不愿離開云西,這盛都的大將軍府中并無什么長輩,封君揚一直陪著辰年睡到日上三竿才睜眼,便是醒后也不愿起身,膩著辰年又纏磨了一會兒,眼瞧著辰年要惱羞成怒,這才忍著笑下了床。
待兩人收拾利索,封君揚又陪著辰年吃過了飯,這才移到正堂,傳外面等候的各處管事進來拜見辰年。眾人皆知這王妃出自泰興賀家,身份高貴,又瞧封君揚肯一直在旁邊陪著,便料定這王妃極得封君揚的寵愛。
費了好一會兒工夫,辰年才見完那些有頭有臉的管事,封君揚生怕她不耐,端了杯茶遞到她手邊,笑道:“府里這些事情,你愿意管就管,若是不耐煩,都推給順平就是。”
辰年這才發覺一直沒有看到順平,奇道:“順平呢?怎的沒見到他?”
順平此刻還在書房里跪著,封君揚雖惱他自作主張,可他畢竟對自己忠心耿耿,又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不比尋常,不愿叫他在辰年面前沒臉,就笑道:“我有事讓他去辦,等他回來了,就叫他過來見你。”
辰年已從侍女那里聽說了昨夜里順平在院門處攔封君揚之事,又想封君揚身邊除了順平沒人敢在酒中做手腳,隱約猜著順平怕是還在受罰,見封君揚不愿說,也就假作不知,道:“好。”
她屏退仆從,與封君揚商量道:“我身邊跟來那些人都是從賀家出來的,我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用他們。”
封君揚道:“里面免不了會有賀家的眼線,但也不會全是。挑著能用的用,不用就都打發了,犯不著費神。”
辰年點頭,又要求道:“阿策,你須得給些人給我用,我不想被困在內宅里當聾子瞎子。”
封君揚就喜她這坦蕩蕩的脾氣,聞言便問道:“你要什么樣的人?”
辰年想了一想,答道:“得有像順平那般機靈的,也得有穩當持重、辦事叫人放心的。”
封君揚不覺笑笑,道:“穩當持重的倒是不少,可像順平那般機靈的,卻是不多。”
“那倒也是。”辰年思索片刻,忽地記起一人,問封君揚道,“邱三可還在青州?可能把他調到盛都里來?”
邱三雖跟著封君揚年數不多,卻很得他的重用。眼下辰年既提了出來,封君揚不想駁了她的話,沉吟一下正要應下,辰年那里卻趕在他開口之前說道:“算了,不要邱三了,那人太過于油滑,我還是換個別人吧。”
封君揚卻瞧出辰年是不想叫自己為難,便道:“沒事,正好你與他也熟悉,我叫人替了他回來便是。”
辰年本就是有意試探,并非真的想要邱三過來,聞言便正色說道:“阿策,我第一次做這王妃,若有些事情不知深淺,做得不對,你須得和我直說。我不是任性之人,非要你不管不顧地依著我的性子行事。”
封君揚見她一本正經,不由得笑了笑,解釋道:“邱三確是我有意放在青州的,青冀兩地的信報皆經他手。不過也沒什么,你覺得他好,我將他調回來,另換了人去就是。”
辰年見他對自己毫不隱瞞,不禁翹起了嘴角,一時忘形,起身過去坐到了封君揚腿上,攬著他的脖頸,親昵道:“阿策,你少來哄我,他這樣重要的人,怎能說換就換?我又不是三歲小兒。邱三我不要你的,回頭叫順平再給我另找別人好了。”
封君揚緩緩點頭,忍著笑附和道:“嗯,你今年都二十歲了。”
辰年橫他一眼,道:“阿策你莫要笑,我既然做了這個王妃,就定會把這王妃給你做好。”
封君揚實在憋不住,失笑出聲,伸手攬上她的纖腰,親昵地去蹭她的額頭,低聲問道:“那你可有見過往王爺大腿上坐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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