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風云突起-《江北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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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平眼睛眨巴了又眨巴,這才說道:“這樣也好,小的一直就覺得蕓生小姐那性子更好。”
封君揚從案頭取過一份奏報,低頭去看,不再理會順平。
順平立在那里猶豫半晌,先偷偷踮起腳來瞄了一眼案上,瞧著那玉石鎮紙并不在封君揚手邊,這才抱怨道:“不是小的說,謝姑娘的性子太烈了點,一言不合就動刀子,這誰能受得住啊!就上回那一刀,可是把小的嚇壞了。”
封君揚眉眼微沉,卻是頭也不抬,只輕聲斥道:“聒噪,出去。”
順平忙閉了嘴,又自覺無趣,只得輕手輕腳地出了屋門。他剛到廊下,便瞧見封君揚的另一心腹樊景云從外匆匆而來,急聲問他道:“王爺呢?”
順平忙道:“就在屋內。”
樊景云步子停也不停,不等順平通報,就大步闖了進去。封君揚聞聲抬頭,目光沉靜鎮定,問他道:“可是鮮氏發兵了?”
“是。”樊景云應道,他因走得太急,呼吸有些急促,不覺先深吸了口氣,說道,“剛得到關外飛鴿傳書,半月之前,鮮氏發兵四十萬,渡過粟水,直往南來。”
“拓跋垚為帥?”封君揚沉聲問道。
“正是!鮮氏王拓跋垚為中軍元帥,左將軍丘穆陵越,右將軍慕容恒,步六孤驍任中軍先鋒將。”
封君揚面色凝重,喚了順平進來,命他去尋心腹幕僚韓華過來。那韓華就住在府中,不及片刻便趕到,聽得情況,不由得奇道:“這丘穆陵越是何人?怎的不曾聽說過?而且之前說是三十萬人馬,哪里又突然多出來了十萬?”
樊景云看封君揚一眼,見他緩緩頷首,便就上前一步,解釋道:“丘穆陵越曾為拓跋奚之女雅善王女的護衛。王女死后,他化名穆展越在清風寨藏身十六年,后又化名回到鮮氏,暗中前往西胡聯系當年西逃的北漠余孽,向其借兵十萬。”
韓華不覺皺眉,道:“鮮氏這一路軍雖是借來的,怕是最為棘手。一是北漠人彪悍善戰,便是圣武皇帝那般人物,當年也只是迫得北漠人西遷,未能將他們盡數剿滅。二是他們此來,只為銀錢不圖疆土,比起鮮氏人來更無忌憚。”
封君揚說道:“不只這兩點,這左將軍丘穆陵越我曾見過,此人驍勇無敵,又久居江北,對各地極為熟悉,將會極難對付。”
韓華眉頭皺得更緊,低頭沉思片刻,道:“王爺,鮮氏人四十萬大軍皆渡粟水南下,可見是要從靖陽入關,十有八九,張家已是投靠了鮮氏。只是還不知賀臻會如何應對,我料他會放棄靖陽,收攏戰線,退守豫州等地。”
封君揚沉默片刻,道:“他如何應對,過不兩日就該得到消息了。”
果不其然,沒過兩日便有江北密報傳來,賀臻得知鮮氏大軍南渡粟水,果斷地放棄了進攻靖陽,將大軍撤向豫州。
賀澤也已得到家中傳信,自己獨坐片刻,起身去尋辰年,瞧她竟坐在廊下與侍女翻花繩,不覺笑道:“過不幾日就要嫁人了,卻還玩這孩子玩意,倒也不怕人笑話。日后也叫封君揚陪著你玩這個?”
那侍女嚇得忙站起身來,向著賀澤行了一禮,低頭退到一旁。
賀澤輕聲斥道:“下去吧。”
那侍女不敢多言,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辰年這才抬眸去看賀澤,問他道:“十二哥把我的侍女打發走了,可是有事要說?”
賀澤從袖中將那密信取出,給她遞了過去,淡淡說道:“鮮氏南侵了。”
辰年隨意地掃了一眼那信,還給賀澤,道:“鮮氏若不南侵,那才奇怪了呢,幾十萬大軍湊到一起,打兔子來的?”
賀澤聞言失笑,想了一想,問道:“這丘穆陵越就是你的那位義父吧?”
“嗯,應該是了。”辰年不以為意地點點頭,歪著頭看向賀澤道,“十二哥,你該把我帶回泰興去,到時綁到兩軍陣前,看看他會不會有所顧忌。”
“他若是顧忌你,就不會把你孤身一人留在江北了。”賀澤說到此處停下,看了辰年片刻,方又低聲說道,“辰年,你是我妹子。”
辰年眼珠轉了轉,卻是說道:“既然認我是妹子,那就別關著我了。人都說盛都乃是世間最繁華所在,不如十二哥帶我出去轉轉,好不好?”
賀澤輕輕搖頭,道:“我可不敢,你詭計多端,萬一再尋個機會跑了,到時我拿誰去嫁封君揚?我還是先關你幾天,等你嫁入封家,你便是飛了天,也礙不著我什么事了。”
辰年不由得笑道:“剛還說我是你妹子,心里盤算的卻都是你自己的得失。十二哥,我都替你害臊了。”
賀澤道:“你莫要激我,我可不上你當。我知你想聯系朝陽子和你那師父。不瞞你說,他們現在并不在盛都。年初時,他們兩人就往云西去了,一直未歸。”
辰年心思轉得極快,說瞎話從來不用打稿,聞言笑瞇瞇與賀澤說道:“十二哥,我也不瞞你說,我已是知道他們兩人不在盛都,我還知他們為什么去的云西。我想見的可不是他們,而是慧明和尚。”
賀澤聞言不覺一怔,他們到盛都才不過三日,辰年連這院子都不曾出去過,卻不知她如何與外界通了消息。他看了看辰年,不由得問道:“為什么要見慧明?”
“為著封君揚。”辰年答道。
賀澤目露狐疑之色,辰年不等他問,就解釋道:“慧明和尚和封君揚關系匪淺,而我因著之前江北流民之事,也算和這慧明有點面子情分。若是有什么話想透給封君揚,經這慧明的口來說最是合適不過。”
賀澤奇道:“你想給封君揚透什么話?”
“自然是一些消沉迷茫的話,好叫封君揚起些憐惜之情。”她肅了面容,雙掌在身前輕合,眉沉淺愁,語帶微澀,垂目與賀澤說道,“大師,為何愛是苦,不愛亦是苦?人生在世,可就是來受苦的?”
她演得太過于逼真,仿佛眼前坐的真是那可以指點迷津的高僧。賀澤瞧得愣住,半晌后才失笑出聲,指著辰年笑道:“你這丫頭,怎的這般會裝?差點把我也唬住了。”
辰年卻是不笑,定定地看著賀澤,道:“十二哥,我沒裝,我真就是這般想的。”
賀澤聞言,不由得緩緩收了面上嬉笑,輕聲道:“辰年,凡事多往好處想想,日子就會好過許多。”
辰年垂眸,過得片刻,才低聲說道:“多謝。”
賀澤笑笑,起身出了院子。待人到院外,眉宇間不覺添了些陰郁之色。他沿著園內青石小徑緩步而行,良久之后淡淡一笑,與身邊心腹說道:“我剛才竟是被那丫頭哄得心軟了。”
那心腹之前便得了封夫人的囑咐,聞言忙輕步上前,勸道:“公子千萬不要心軟,您想想,您都能被她哄得心軟,云西王那里豈不是更要心軟,哪里還能舍得放她走?到時蕓生小姐便是來了,又如何爭得過她?”
賀澤默然不語,過得一會兒,卻是似笑非笑地問那心腹道:“嬸母給了你多少好處,叫你能這般為她說話?”
那心腹嚇得忙給賀澤跪下了,辯解道:“小人對公子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他說完了,便伏下身去,將額頭緊緊地貼著地面,不敢動彈。賀澤瞧他兩眼,伸出腳尖輕踢他的肩膀,笑道:“起來,瞧把你嚇的,不過是逗你一逗,再說就是收了她們些好處也沒什么,白送過來的,不要白不要。”
那心腹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用衣袖擦了擦額頭汗水,抱怨道:“公子可不能這般冤枉人。”
賀澤勾了勾嘴角,道:“少和爺裝傻,爺是裝傻的祖宗。去!偷偷進宮一趟,問問那太后娘娘,蕓生此刻到何處了,什么時候能到盛都。順便再告訴她,葉小七的命一直攥在叔父手中,我可不敢動。她若是想動,就請她自己想法子吧。”
那心腹忙就應聲去了,賀澤負手在原地立了片刻,這才譏誚地笑了笑。
太后宮中,封君揚將鮮氏南下的消息告知封太后,封太后聽完,抬眸看向弟弟,卻是問道:“你可是又要去江北?”
封君揚道:“要看情形,許是會去。”
封太后沉吟片刻,道:“阿策,姐姐不懂軍事,該如何做,你決定便是。只是你年紀已不小,現在卻連個子嗣都還沒有,不光姐姐替你著急,母親在云西也是極盼著的。前兩日賀澤來,談起他那孩兒,大的都已經六歲了。論起年紀,賀澤可比你還小了幾個月呢。”
封君揚聽得淺淺一笑,道:“這不馬上就要娶妻了嗎?”
封太后遲疑了下,問道:“蕓生眼下到哪里了?”
“三月初十的時候喬羽他們才從賀家人手里劫到蕓生,算來現在該是過了青州。”封君揚答道。
封太后面上現出些欣慰之色,道:“這樣就好,那孩子也吃夠了苦,待她來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姑母是為咱們封家才嫁去泰興,受苦半生,如今就只得了蕓生一個女兒,咱們不能對不起她。”說到這里,她眼圈不禁有些泛紅,又低聲道,“阿策,你不知,姑母那信,我瞧一次哭一次。聽那送信的人說,臨來之前姑母向著他磕了許多頭,叫他捎給咱們,只為蕓生求個歸宿。”
封夫人的來信是年前到的,封君揚也瞧見了那信,現聽封太后提起,不由得默了一默,道:“待過了這陣子,我設法把姑母從賀家接出來。”
封太后點頭,以帕拭淚,又道:“阿策,你要實在放不下那謝姑娘,不如也把她留在身邊。蕓生的性子我最知道,她斷不會小氣。”
封君揚垂了眼簾,淡淡說道:“大姐,此事我自有安排。”
封太后瞧出弟弟不愿談此事,卻仍是說道:“若謝姑娘不肯,我來勸她。”瞧著封君揚眉頭微皺,封太后趕在他拒絕之前,忙又說道,“就是不要我勸,總要叫我見一眼才行,我得看看是什么樣的女子,能叫我弟弟吃這般多的苦頭。”
封君揚心中雖有不悅,可見長姐這般堅持,只得應道:“好,到時我帶她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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