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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兩女之爭-《江北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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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武元年九月,賀澤察覺到自己上當受騙,極度惱羞之下,顧不得請示賀臻,領五萬大軍從西北抽身出來,轉身往宜平方向猛撲過來,試圖趁著封君揚還在宛江南岸聚集軍隊之際,奪下宜平城,扼住其北上的通道。不想封君揚十萬大軍早已悄無聲息地渡過了江,趁夜繞宜平而過,往西進入襄州界內的丘陵山區設伏。

    賀澤大軍行至襄州界內一處山窩處時遭到封君揚伏擊。一方是連日行軍的疲憊之師,另一方卻已是養精蓄銳幾日,又是以有心算無心,戰局的勝負幾乎沒有懸念。雙方混戰一日有余,賀澤軍大敗。

    若是一般人物,既已大敗,該是往回逃才是。可賀澤在外領兵多年,曾立下赫赫戰功,也算是一員悍將。他見封君揚大軍在此攔截,料定宜平城內兵力空虛,帶軍不退反進,竟沖破封君揚大軍的層層堵截,繼續撲向宜平。若說之前他還頭腦發熱,行事沖動,現在封君揚手上栽了個大跟頭,卻意外地叫他冷靜下來,當機立斷,變換原有的行軍路線,連夜奔馳,竟接連避過了幾處伏兵。

    快出襄州時,賀澤指著所經的一處險要,吩咐身邊副將道:“此處易守難攻,我分你五千人馬,不管你使什么手段,必須將封君揚拖在此處十日!”

    他此刻手上人馬已不足三萬,卻分五千出來給那副將,便只剩了兩萬人去攻宜平城。攻城不比野戰,只要算計得當,便是以少勝多都有可能。攻城需以幾倍兵力于守軍,或圍或困,耗許多時日,方有可能破城而入。這樣算來,便是宜平城內只有幾千守軍,賀澤僅用兩萬人馬,也不可能在短短十日之內奪下宜平。

    那副將說道:“將軍,末將不要五千,您給我留兩千人馬即可,只要還剩一人一馬,末將就不叫那封君揚過這山坳!”

    “五千,我給你五千人馬,不需你死得只剩一人一馬,只要你拖住他十日即可,十日后,你可見機行事。”賀澤沉聲說道。

    那副將領命,立了軍令狀給賀澤,這才帶著五千人馬留下,準備在此攔擊在后面緊追不舍的封君揚大軍。

    賀澤那心腹幕僚見他仍一意孤行去奪宜平,忍不住出言勸道:“十二公子,這個時候切不可意氣用事,以我所見,不若暫且忍耐,先帶兵回轉,再以圖后計。”

    賀澤回頭看他,淡淡道:“你當他封君揚就肯放咱們回轉嗎?他既然費了這樣大的力氣來引咱們入彀,就沒想著再放咱們回去。不信你往北去,怕是走不多遠就要遇到鄭綸。”

    “可咱們手上僅剩兩萬敗軍,想在十日之內奪下宜平,簡直難如登天!”那幕僚嘆道。

    賀澤冷冷一笑,卻是說道:“不難,只要守宜平的是那謝辰年,這就不難。”

    宜平城內,辰年早早地就將手中幾千寨兵交給了鄭綸留下的偏將宋琰,自己只專心安置城內流民。

    那宋琰也是出自云西王府,只不過與鄭綸還有不同,他出身良好,家族在云西頗有聲望,本人年紀雖不大,卻老成穩重。他提前得過封君揚的交代,瞧辰年這般行事,料定她是另有打算,便就私下尋了過來,客氣說道:“謝寨主,您把聚義寨的寨兵全交到末將手上,這是您對末將的信任,末將十分感激。只是眼下大戰在即,城防之事,還需您來主持大局,末將鼎力協助,才好守這宜平城。”

    辰年還真是想著趁亂脫身,這才把軍務全轉交出去,不想宋琰竟這般要求,奇道:“這是為何?我又不懂守城之事,出面掛個虛名,反而會礙你手腳。”

    宋琰靦腆一笑,道:“不瞞謝寨主,您那寨兵里有一多半是江湖人士,全靠有您的威名鎮著,這才能聽從號令。可末將只是一員小將,一無威名,二無資歷,怕到時會支使不動他們。”

    他稱那些寨兵為江湖人士,還是委婉說法。說白了,聚義寨的寨兵中,有近半數都是太行山里的山匪出身,雖驍勇彪悍,卻也野性難馴,的確不好指揮。辰年想了想,問他道:“你想叫我如何?”

    宋琰道:“只想請您每日都去軍中坐鎮,早晚再和末將巡一巡各處城防,震懾一下他們便是。”

    這樣的要求,分明就是想將她綁死在軍中,一日不得離開。辰年聽完這話,不禁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們王爺走時,可對你有過什么交代?”

    宋琰不卑不亢地答道:“王爺臨走時囑咐末將,協助您守好宜平。”

    辰年瞧出這人只是表面上看著老實罷了,便也不再與他多說,只點頭道:“行,既然你要求,我就聽你安排,每日到你軍中點卯就是。”

    宋琰忙說不敢,辰年不耐與他周旋,干笑兩聲,便就端茶送客。誰知這宋琰卻仍是安坐不動,辰年瞧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就問他道:“宋將軍還有別的事?”

    宋琰道:“謝寨主,您那些寨兵個個強悍,又都是講義氣的漢子,末將十分尊敬。”

    他話題突然轉到此處,叫辰年有些意外,一時摸不到頭緒,便就只哦了一聲。那宋琰又繼續說道:“只是英雄好漢聚在一起,未必能成鐵軍。”

    辰年聽出他話里有話,直言道:“宋將軍,我是個粗人,你有話直說就是。”

    宋琰卻并未立即開口,只思量下面那話如何說出才不會得罪她。

    辰年瞧他這般小心謹慎,不覺笑了笑,道:“放心,我心眼沒那么小,兩句話就能得罪了。你有什么事就直說,別繞圈子,也省得我誤會了你的意思。”

    她這般直爽,宋琰索性也不再考慮言辭,便就說道:“末將想說軍中要的是令行禁止,不是講義氣、逞英雄。若沒有嚴整的軍紀,便個個都是好漢,湊起來也是盤散沙,一旦與強敵交戰,就會潰不成軍。”

    辰年看了看他,問道:“你是想說我那些寨兵軍紀散亂吧?”

    宋琰面容嚴肅,點頭道:“不錯。”

    當初組建寨兵的時候,因有崔習管著,軍紀倒還算嚴明。只是后來崔習被她拘禁,不能再打理軍務,各處來投奔的山匪也越來越多,寨兵人數雖然猛增,軍紀卻也慢慢散漫下來。辰年自己心中也有數,聞言便就問宋琰道:“你有什么想法?”

    宋琰沉聲答道:“大戰在即,末將想要肅整軍紀,殺一些不服號令之人,以儆效尤。”

    這些寨兵便是在辰年手下時,都算不得十分老實聽話,現在宋琰剛剛接手,難免會有一些刺頭挑事。辰年明白宋琰這是想要立威,便就說道:“我既肯把寨兵全交給你,就是信任你,只要那些人確實是違反了軍紀,你盡可隨意處理,無須征求我的意見。”

    她既然這樣說,便是真心實意地想將權力交給宋琰,容他放手去做。不想才第二日,她剛到軍中,宋琰就派人請她過去校場。

    原來是有幾名寨兵又在軍中飲酒,因這些人都不是初犯,宋琰便下令將他們捆縛起來,綁到軍前斬首示眾。可那幾個寨兵皆是山匪出身,粗野彪悍,不肯老實伏法,一邊拼命掙扎,一邊高聲咒罵,只喊著要見謝寨主。

    辰年聽那傳令兵簡單說完緣由,便道:“你帶我的話給宋琰,說凡是膽敢違反軍紀者,一律軍法處置。”

    那傳令兵匆匆而去,到了校場高聲稟報宋琰道:“稟將軍,謝寨主有令:凡是膽敢違反軍紀者,一律軍法處置。”

    宋琰起身走至那幾個寨兵面前,問他們道:“你們可還有什么話說?”

    那幾人睖睜片刻,立刻便有人叫道:“我不信,定是你假傳咱們寨主的命令,咱們要見寨主,親耳聽她說這話才信。”

    其余幾人也紛紛應和,宋琰也不著急,只吩咐旁邊的傳令兵道:“再去請謝寨主!”

    那傳令兵只得再跑去請辰年。眾人在校場上等了好一會兒,辰年方帶著幾名親兵,從遠處過來。那幾個寨兵一眼瞧見,忙抻著脖子高聲叫道:“寨主救命!”

    宋琰這般屢次三番地派人請她,辰年知曉他是有意這般,心中已是有些惱怒。聽聞那幾個寨兵喊叫,她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去,先淡淡地瞥了宋琰一眼,這才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寨兵,和顏悅色地問他們道:“可是你們幾個要見我?”

    那幾人瞧她這般神色,又知她待人一向寬厚,只當自己有救,均又驚又喜,忙著點頭:“正是,正是。”

    辰年淺淺一笑,卻是溫聲問道:“可是有什么遺言要交代給我?”

    眾人聞言俱是一愣,那幾個寨兵更是傻了眼,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

    辰年立在那里,淡淡看他們片刻,問道:“之前可知曉這些軍紀?”

    這些軍紀早在攻下宜平的時候就開始執行,最近更是三令五申地講,那幾人自是知道,只不過欺辰年寬厚,目無法紀,膽大妄為罷了。

    辰年瞧他們沒得話說,便又道:“既然都知道,那就更沒什么好說。若有遺言,可交代給我,看在咱們兄弟一場的分上,我會幫你們完成。”

    事到如今,那幾人這才認了頭,還真有人將家中老小托付給辰年照應。辰年鄭重應下,命人給他們幾個松了綁,又倒了幾碗烈酒給他們,自己也端起一碗來,沉聲道:“你們若還算漢子,就喝了這碗酒,痛快上路。莫要哭哭啼啼,給人瞧不起。腦袋掉了,不過是碗大的一個疤,二十年后,諸位還是好漢。”

    那些人皆是悍匪出身,本是生死不懼,現又受辰年言辭所激,真將那酒一飲而盡,用力摔了那碗,引頸受死。有執法兵士上前,揮起大刀,將那幾個寨兵的頭顱一一砍下。隨著幾顆人頭落地,原本還有些嘈雜的校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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