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共處一室-《江北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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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的封君揚與辰年對視一眼,齊齊沉默下來。辰年想要扶著封君揚重新躺下,他卻微微擺手,示意自己就這樣倚坐著就好。就這樣一耽擱,張奎宿的腳步聲已經到了堂屋外,辰年只得站起身來去迎他。
張奎宿進得屋來,見封君揚竟醒著,不覺怔了一怔。
封君揚向他略略點頭,稱呼道:“大當家。”
“醒了?”張奎宿上前去切封君揚的脈象,凝神片刻后笑道,“鄭統領脈息雖弱卻已平緩,生命已無大礙。”
封君揚氣力像是還有些不足,緩緩說道:“還要多謝大當家仗義相救,鄭某感激不盡。”
辰年從一旁搬了圓凳過來,張奎宿坐下了,正色說道:“要論感謝,應是咱們清風寨要謝鄭統領,若不是為了咱們,你也不會身受此難,是咱們對不起你。”
封君揚淡淡一笑,卻未再說什么。
張奎宿又說道:“我來是有事要與鄭統領商量一下,鄭統領覺得咱們可以勸退薛盛英?”
他這話大大出乎辰年的意料。她心中既認定了張奎宿是楊成的同謀,就猜著他定會想方設法把薛盛英的冀州軍拖在太行山里以便楊成暗中行事,怎么也想不到他還會提起“勸退薛盛英”這事。
辰年不由得看向封君揚,就瞧他面上不動聲色,只是說道:“大當家,鄭某眼下這情形,怕是無法替大當家行此事了。”
張奎宿忙說道:“自然是不用鄭統領去。咱們寨子里派人去,只是還要鄭統領交代一下,見了薛盛英后如何應對才好。”
封君揚略一沉吟,答道:“也好。既然這樣,鄭某就將世子爺交代的話轉述給大當家聽。”
張奎宿說道:“鄭統領快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封君揚就慢慢說道:“鄭某臨來前世子爺有過交代,說薛盛英此次太行山之行實在失策。清風寨易守難攻,縱使冀州軍人多勢眾,拿下清風寨也非易事,此其一。其二,冀州后方不穩,薛盛顯雖年幼于薛盛英,卻乃薛直嫡妻所生,此刻又占據冀州城,遠比薛盛英名正言順。一旦薛盛英兵困太行山,薛盛顯再借兵于青州楊成,那薛盛英危矣。只需將這些道理講給薛盛英聽,他必然要回身防備薛盛顯,不敢全力攻打清風寨。”
辰年一直在暗中觀察張奎宿的神情,見他雖一直腰背挺直地坐于圓凳之上,可等封君揚說到后面,只是說薛盛顯可能會借兵于楊成時,其放置于手上的雙拳就漸漸松懈了許多。
張奎宿待封君揚講完,緩緩點頭道:“教鄭統領這樣一說,在下竟也放心許多。世子爺才智過人,在下佩服。”
辰年瞧他這般裝腔作勢,肚中不覺暗笑。她沖著封君揚眨了眨眼睛,有意試探張奎宿道:“大當家,我也突然想起一個法子,你聽可行不可行?”
張奎宿回頭看她,奇怪地問道:“什么法子?”
辰年答道:“要我說咱們就放出風去,說清風寨是收了薛盛顯的錢,這才去刺殺薛直。這樣薛盛英一定會懷疑自己中了他兄弟的圈套,怕是要立刻回身去找兄弟算賬,再顧不上咱們寨子了。大當家說此法可好?”
張奎宿聽了,果不出辰年預料,立刻就沉下臉來拒絕道:“我等習武之人,萬萬做不得這樣嫁禍于人的事情。”
辰年暗暗撇嘴,表面上卻做出一副受教模樣。
封君揚笑笑,出聲說道:“大當家說得對,凡事說得太透反而不好,不如似是而非地教人去猜。”
張奎宿忙點頭稱是。
辰年心里氣張奎宿置清風寨的安危于不顧,總想著能懲處他一下。她眼珠一轉又計上心頭,抬眼看向封君揚,故意問他道:“鄭統領,你身子可還頂得住?用不用我再輸些內力給你?”
封君揚心思靈敏,又與辰年心意相通,聽她這樣問他,先虛弱地低咳幾聲,這才微微喘息著答道:“還好,能撐得住。”
辰年卻說道:“你莫要客氣,你身子本來就弱,剛才又說了這半天的話,你瞧瞧自己的臉色都成什么樣子了。”她說著就上前去扶封君揚,又回頭向張奎宿解釋道,“大當家,你有事且先等一等,等我輸些內力給鄭統領,不然我怕他堅持不下來。”
張奎宿果然上當,直接說道:“你一個小丫頭能有多少內力,還是我來吧。”
封君揚忙拒絕道:“不可!”
辰年也說道:“大當家給鄭統領逼毒已是耗損了不少內力,不能再勞煩你了,還是我來吧。其實也不求療傷,只為助鄭統領堅持一會兒,等與大當家談完事情,就叫他歇下了。”
她越是這樣說,張奎宿越不好看著她來給封君揚運功療傷,于是便自己坐在封君揚身后,將真氣由其督脈注入,沿著其受損的經脈緩緩運行。
張奎宿內力本就未復,此刻又運功替封君揚療傷,顯然有些吃力。一盞茶的工夫后,他額頭上已是冒了汗珠。待他運功完畢,臉色已極為蒼白。辰年本是故意要耗損他的內力,見他這般心中卻不覺又有些不忍,從茶壺中倒了杯熱茶給他,說道:“大當家,快歇一歇吧。”
封君揚面色卻比之前好看許多,他看辰年一眼,與張奎宿說道:“多謝大當家,不知大當家還有何吩咐?”
“不敢談吩咐,只是有事還要問過鄭統領的意思。”張奎宿頓了一頓,接著問道,“雖說咱們要派人去勸薛盛英,可結果如何誰也說不清楚。薛盛英一日不走,清風寨便一日不算安全。在下想問一問鄭統領有何打算?是要留在咱們寨子,還是回去向世子爺復命?”
封君揚答道:“來時世子爺曾有過交代,叫鄭某聽從大當家安排。”
張奎宿就說道:“既然如此,鄭統領不如就先留在寨子里。眼下寨子正是危急時刻,也抽不出好手去護送鄭統領。鄭統領武功又未恢復,若是叫一些賊子趁機暗算,倒是教張某無法向世子爺交代。”
封君揚點頭道:“全聽大當家安排。”
得到他這樣的答復,張奎宿很滿意地走了。
辰年給院內的邱三送了鋪蓋出去,吩咐他夜里就在院子里睡,絕不能出了院子。邱三心中雖然不滿,卻不敢說些什么,只在背后低聲嘟囔道:“這是打算把小的當狗使,給謝大俠您看門守戶呀。”
辰年本已掩上了屋門,聽了這話又打開了門,惡狠狠地說道:“知道就好!要是再敢給我惹亂子,我敲斷你的狗腿。”
邱三卻知道辰年只是嚇他,又瞧得辰年給他抱出來的被褥都極厚實,摸透她是個心軟之人,聽了這話并不覺害怕,反而嘿嘿笑道:“放心吧,小的雖然蠢笨,卻也知道個好賴的。”
辰年不再和他廢話,關上門進了封君揚屋內,瞧他還撐著坐在那里,忙上前去不顧他的反對撤了他身后的枕頭,又扶著他在炕上躺好,才又低聲問道:“你說張奎宿問這話是什么意思?咱們說要走,他就真的能放嗎?”
封君揚淡淡笑道:“不能,所以還不如直接如了他的愿,教他少防備些。”
辰年也猜著張奎宿不會輕易放他們走,此次前來怕多半是試探。他們若是就這樣留在清風寨里,從近期看是要比出去安全許多,可一直等在這里卻不是長久之計。辰年一時不覺有些煩躁,封君揚受傷,她功夫又不濟,兩人竟是要被困在這清風寨里,眼睜睜地看著寨子慢慢走向滅亡卻無計可施。
若是義父能在這里就好了,這樣一想,辰年不覺皺起了眉頭。穆展越已失蹤了多日,也不知是何事會引他遠離,竟連她也顧不上了。
封君揚卻瞧不得她皺眉,出言勸道:“萬事不到最后都說不準結果如何,現在看來是困境無路,誰又知明日會不會柳暗花明。且放寬些心,隨遇而安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再多想不過是庸人自擾。辰年也能想透這些,便索性把眼下紛雜的一切都拋到腦后,只與封君揚說道:“先不管這些了,你先睡吧。”
她說著便轉身出去了,須臾就又從自己房里抱了鋪蓋回來,在地上打起了地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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