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商隊緩緩抵達了長安城門前,其中一個滿臉棕色卷胡子的男人抬頭看著城墻,發出了大聲的驚嘆。
“哦,我的上帝啊!世上竟有這樣恢宏的城市?真是神的恩賜!”
過往的行人紛紛側目,卻沒幾個人能聽懂他的話語。
“進城吧,馬可。”另一更年長些的胡人男子說道,“我上一次到達時,這里還是偉大的大蒙古國,現在卻成了新的國家。”
“我想要能去拜見這位新的君主,方便我更加了解這個神秘的東方古國。”
“相信我,馬可,你一定得收回這個該死的想法,我們并不認識這個也許殘暴到能把我們脖子擰斷的君主,他也許是叛軍,明白嗎?”
“親愛的叔叔,我相信他一定會是一個仁慈的君主,當我穿過他的關卡,我已經感受到了善待。”
“隨便你吧,我莽撞的侄子,假如我們死在這里,在遙遠的威尼斯一定會有個男人感謝你,因為是你的建議讓你的嬸嬸能夠改嫁。”
“看,那人一定是貴族,也許是個王子……”
~~
有一隊人從城中出來,是個英俊的少年帶著他的隨從出行。
“動作快,人已經到渭河碼頭了。”
為首的少年十四五歲,才出城門便迫不及待翻身上馬。
馬剛跑起來,忽然,路邊有個大胡子的胡人撞了過來。
“吁!”
少年馬術極為高超,一勒韁繩,馬匹高抬了前蹄,止住了奔走。
這其實是個頗危險的動作,好在少年牢牢坐在馬上,沒有摔下來。
他的隨從連忙上前,喝道:“你是何人,為何沖撞我家小郎君?”
回應他們的是一連串嘰哩咕嚕的話語。
其后,一個通譯才跑上來,道:“小郎君莫怪,這是從西邊很遠很遠的國家來的商人,不懂習俗。”
就在這時,那大胡子忙不迭又說了一大通。
通譯于是又道:“他說他叫‘馬可波羅’,是從遙遠的威尼斯來的,在他的家鄉,人們都是坐船出行,他非常仰慕東方大國的文化。”
馬背上的少年其實有急事,不時向官道那邊看去,但還是耐心聽完了這些話。
“望你在長安旅途順遂,若遇麻煩,可來找我,到崇仁書院尋‘高宜’即可。”
“好的,耽誤郎君了,抱歉。”
通譯還在作揖行禮,他身后的馬可波羅卻很熱情,又說了一大堆。
“他說,郎君一定是位高貴的王子,在他的國家,就是國王也沒有郎君一半的貴氣……”
李長宜禮貌地笑了笑,驅馬離開。
……
好不容易趕到渭水碼頭,李長宜一邊走馬一邊尋找,終于找到了掛著“福建路”旗幟的船只,連忙翻身下馬趕了過去。
人還未到船邊,已聽到一個大嗓門在說話。
“可算回長安了,可得好好搞一大碗面吃吃,四年沒嘗,還真是怪想的。”
李長宜目光看去,只見說話之人身材高大,威風凜凜,正是劉金鎖。
他連忙迎過去,含笑在劉金鎖面前站定。
不曾想,劉金鎖看了他一眼,徑直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向隨員嘀咕道:“好俊一小郎君,還有些面熟哩。”
“天子腳下是這樣,貴人多。”
“快去找馬車來,我家眷馬上要下來了。”
“是。”
“劉伯父。”李長宜只好笑著喚了一句。
劉金鎖回過頭來,瞪著那雙大眼看了他一會,還回過頭四下望望,確認是在喚自己。
“你是……太……”
“劉伯父,是我。”
劉金鎖上前,差點就要抱住李長宜,到最后卻又不敢,搓了搓手,不住道:“這么高了,都這么高了,我還怕過了四年,大郎認不出我。”
“分明是劉伯父沒認出我來。”
“那能一樣嗎?你長得多快啊。”
“馬車我已經帶來了……”
李長宜說著,忽意識到什么,轉過身去,正見劉姄挽著柳娘的胳膊下了船。
四年未見,她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一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須臾又含羞低下了頭。
~~
回去的路上。
李長宜與劉金鎖并轡而行,聊了會福州的風土人情,回頭看去,見有一個馬車里有個小男孩探頭出來,遂故意放緩了馬速,行在馬車邊。
“劉培?可還記得我?”
“嗯……我想想,你是太子殿下。”
“那你不記得以前與我們一起玩了?”
“記得,五郎、六郎、七郎、八郎,我和他們玩得最好。”劉培這才想起來問道:“他們在哪?”
“你傍晚可到太平書院找他們,除了長綏,都還在讀書。”
“好,我有和他們寫信。”
李長宜笑道:“我也有給你寫信,收到了嗎?”
劉培發愣了一下,道:“你明明是和姐姐互相寫信,每月寫好幾封。”
“要你多嘴。”劉姄終于是忍不住將弟弟從車窗邊拉開,自己坐了過來。
她整理了一下耳邊被風吹亂的頭發,看著李長宜瞧了好一會,道:“這才幾年,你一下比我高了。信上怎么不提?”
“紙短,要提的事卻多。”
“聽說許多人要給你選太子妃呢。”
李長宜笑著搖了搖頭。
劉姄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惱道:“有何好笑的?”
“我笑有人因此連忙……”
“你再說!”
“好好,不說,總之太子妃的人選已經定下了。”
“誰?”
“天子說,只要條件合適,可以由太子喜歡,但也得問對方小娘子同意與否。”
~~
半月后,崇仁書院。
李長宜交了今日的課業,正要離開,忽有個同窗趕到,道:“高宜,有人找你。是個滿臉虬髯的胡人。”
“馬可波羅?”李長宜略略一想,便想起了是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