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先看軍事理論— 以“貞觀之治”久享盛名的唐太宗李世民令魏徵、虞世南、褚遂良等整理歷代帝王治國資政史料,擷取經、史、諸子百家中有關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精要,匯編成《群書治要》,是為李世民“偃武修文”“治國安邦”,創建“貞觀之治”提供警示的匡政巨著。《群書治要》的顯著特點是“博而要”,可謂“用之當今,足以鑒覽前古;傳之來葉,可以貽厥(jue)孫謀”的治世寶典。 《群書治要》之《政要論?兵要》中說:“夫兵之要,在于修政,修政之要,在于得民心,得民心,在于利之,利之之要,在于仁以愛之,義以理之也。故六馬不和,造父不能以致遠;臣民不附,湯、武不能以立功。故兵之要在得眾者,善政之謂也。善政者恤民之患,除民之害也。故政善于內,兵強于外。” 這是說,用兵的關鍵在于修明政教,修明政教的關鍵在于得到民心,要想得到民心,在于讓百姓得到利益,使百姓得到利益的關鍵,在于用仁愛之心愛護他們,用道德仁義來治理他們。所以說,駕車的六匹馬如果不互相配合,即使是造父也不能駕馭馬車跑得遠;沒有大臣和民眾的擁護,即使是商湯、周武王也不能夠建功立業。所以說用兵的關鍵在于得到民心。得到民心,可以說就是清明的政治了。清明的政治,就是能夠憂慮人民的疾苦和憂患,除掉民眾的災禍。所以,對內如果能夠做到政治清明,對外軍隊就會強大。 《群書治要》之《吳子?圖國》中說:“吳子曰:古之圖國家者,必先教百姓而親萬民。民有三(三作四)不和—不和于國,不可以出軍;不和于軍,不可以出陣;不和于陣,不可以進戰;不和于戰,不可以決勝。” 這段話的意思是:古代謀求治理國家的君主,必先教化百姓親愛萬民。軍事行動若有四種不和諧的情況,不可貿然行動:君臣上下不和諧,不可以出兵;軍隊將士不和諧,不可以上陣出戰;行列隊伍不和諧,不可以進軍作戰;行止進退不和諧,就不可能取得勝利。 第三節 興仁義之師,帥德貞正服廣眾 師出正道。孟子說:得天下必先得民,得民必先得民心。 老子認為,“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于天下。”—戰爭是兇惡的工具,實在不得已的時候才用到它,性情恬淡、胸懷寬廣、心存國家危亡的人是駕馭戰爭的首要人選,而嗜殺成性、性情殘暴的人不適宜于實現志向統治天下。戰爭關系著人民的生命,國家的存亡,天下形勢的割據,所以用兵必須慎重。 拯救危亂,師出正義,興師用兵,為不得已而為之。 持正的“仁義之師”,才可攻伐天下使百姓服從。 《群書治要》之《吳子?圖國》對戰爭興起的原因、名義、平息方法進了剖析。“凡兵所起者五:一曰爭名;二曰爭利;三曰積惡;四曰內亂;五曰困饑。其名又五:一曰義兵;二曰強兵;三曰剛兵;四曰暴兵;五曰逆兵。禁暴救亂曰義;恃眾以伐曰強;因怒興師曰剛;棄禮貪利曰暴;國危民疲,舉事動眾曰逆。五者之數,各有其道:義必以禮服;強必以謙服;剛必以辭服;暴必以詐服;逆必以權服。此其勢也。” 也就是說,大凡戰爭的興起有五種原因:一是爭奪名譽;二是爭奪利益;三是積怨日久;四是內部動亂;五是饑荒貧困。起兵的名義也有五種:一是正義之師;二是恃強之師;三是憤怒之師;四是兇暴之師;五是違逆天理之師。禁除殘暴制止動亂叫義;依靠兵多將廣而討伐他人叫強;因為憤怒而起兵叫剛;拋棄禮義貪圖利益叫暴;不顧國家危難、人民勞苦而興師動眾叫逆。平息這五種戰爭,各有不同的方法:正義之師必用禮來使其折服;恃強之師必用謙讓來使其順服;憤怒之師必用辭令來說服;兇暴之師必用奇詭之術來制服;違逆天理之師必用權宜之法來制服。這是其面臨的形勢所決定的。 《孟子?公孫丑下》中說:“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親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合乎正義者就能得到多方面的支持與幫助,違背正義的就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幫助他的人少到了極點,內外親屬都會背叛他;幫助他的人多到了極點,天下人都會歸順于他。 在這里,我們把“道”理解為“正義”。那么,什么叫“正義”?《現代漢語詞典》解釋:“正義”指“公正的、有利于人民的道理”。這是富于現代氣息的解釋,與其最初含義一脈相承。在孟子看來,“民心向背”對于戰爭具有根本性的意義,對于政治同樣具有重要的意義。《孟子?離婁上》中說:“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天下必先得民,得民必先得民心。所謂的“得民”,就是得到人民的支持、擁護和幫助。所謂的“得天下”,是指通過施行仁政來“王天下”,而不是單靠武力來爭奪天下。施行仁政的君王,必然贏得民眾的擁戴;上下一心,眾志成城,是無人可敵的。 第四節 選帥重德才,小人亂邦怎能重用 統兵選帥是重中之重,應任用德才兼備的人。 “勿用”是不能重用,但不是不用。對“小人”,要給點事讓他忙起來,但不能把他推到對立面。殘酷無情打擊“小人”,往往會招致喪心病狂的報復。 統兵選帥是重中之重,應任用德才兼備的人。 用兵勝負在于擇將選帥,應任用德才兼備的人,統帥必須中庸公正,老成持重,不可好戰喜功,可獲吉祥,沒有災禍。選準德才好的主帥,自然會訓練出紀律嚴明的威武之師,才會興兵作戰師出正道,才會凱旋。 司馬光在《資治通鑒》第一卷中說:“夫才與德異,而世俗莫之能辨,通謂之賢,此其所以失人也。夫聰察強毅之謂才,正直中和之謂德。才者,德之資也;德者,才之帥也。云夢之竹,天下之勁也,然而不矯揉,不羽括,則不能以入堅;棠溪之金,天下之利也,然而不熔范,不砥礪,則不能以擊強。是故才德全盡謂之圣人,才德兼亡謂之愚人,德勝才謂之君子,才勝德謂之小人。凡取人之術,茍不得圣人、君子而與之,與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何則?君子挾才以為善,小人挾才以為惡。挾才以為善者,善無不至矣;挾才以為惡者,惡亦無不至矣。愚者雖欲為不善,智不能周,力不能勝,譬之乳狗搏人,人得而制之。小人智足以遂其奸,勇足以決其暴,是虎而翼者也,其為害豈不多哉!夫德者人之所嚴,而才者人之所愛。愛者易親,嚴者易疏,是以察者多蔽于才而遺于德。自古昔以來,國之亂臣,家之敗子,才有余而德不足,以至于顛覆者多矣,豈特智伯哉!故為國為家者,茍能審于才德之分而知所先后,又何失人之足患哉!” 意思是:才能與德行是不同的兩回事,而世上的俗人一般分不清楚,一概而論稱之謂賢明,往往會看錯人。所說的才,是指聰明、明察、堅強、果毅等品行;所謂德行,是指正直、公道、平和待人等品質。才能是德的輔助;德行是才的統帥。云夢生產的竹子,天下都稱其為剛勁,然而如果不矯正它的彎曲,不配上羽毛,就不能作為利箭穿透堅硬的東西;棠溪那個地方出產的銅材,天下認為精利,然而如果不經熔鑄,不鍛造出鋒芒,就不能作為兵器刺穿硬甲。所以說,德才兼備才稱之為圣人;無德無才則稱之為愚鈍的人;德勝過才稱之為君子;才勝過德則稱之為小人。挑選人才的方法,如果找不到圣人、君子來輔助自己,與其得到小人,不如得到愚人。這是為什么呢?因為君子持有才干來做善事幫助他人;而小人持有才干來做惡事損人利己。持有才干做善事幫助他人,能無善不為;而憑借才干做惡事損人利己,就無惡不作。 愚鈍的人即使想作惡,因為智慧不濟,氣力不勝任,好像小狗撲人,人能夠制服它。而小人的心機足以使他的陰謀得逞,他的力量又足以施展暴虐,這就如惡虎生長出翅膀,他的危害難道不大嗎!有德行的人是令人敬畏的人,有才能的人是讓人喜愛的人;對喜愛的人容易親近,對敬畏的人容易疏遠,所以察選人才者經常被人的才能蒙蔽而忘記了考察他的品德。自古至今,國家的亂臣奸佞,家族的敗家浪子,因為才能有余而德行不足,導致家國覆亡的多了,難道僅僅是智伯嗎?所以治國治家者如果能審察才能與德行兩種不同的標準,知道選擇的先后,又何必擔心失去人才呢! 《史記?王翦白起列傳》和《資治通鑒》所載史實可以佐證,秦始皇欲占領楚國,征求將領意見,李信說需要二十萬人就夠了,老將軍王翦說需要六十萬人,秦始皇任用李信出征大敗而歸,而后任用王翦出征,結果大獲全勝,占領了楚國各地城邑。 錯用小人將敗亂邦國,不能重用小人,但不是不用小人。對小人不重用是基本原則。對小人給點力所能及的適當工作還是可以的,并不是要堅決不用而將他們推到對立面。因為任用經驗不豐富、軍事修養不足的無德“小人”,則兇險無比,將會犧牲無數戰士,甚至導致國家滅亡。 這是歷史上無數流血失敗總結出的教訓。 《易經》多處提及君子與小人,唐代史學家吳兢撰寫的一部政論性史書、后世治國理政的寶鑒—《貞觀政要》,其中卷五誠信第十七魏徵諫言對君子與小人的差別進行了闡述:“君子小人,貌同心異,君子掩人之惡,揚人之善,臨難無茍免,殺身以成仁。小人不恥不仁,不畏不義,唯利之所在,危人自安。夫茍在危人,則何所不至?今欲將求郅治,必委之于君子;事有得失,或防之于小人。其待君子也則敬而疏,遇小人也必輕而狎。狎則言無不盡,疏則情不上通。是則毀譽在于小人,刑罰加于君子,實興喪之所在,可不慎哉!此乃孫卿所謂:‘使智者謀之,與愚者論之,使修潔之士行之,與污鄙之人疑之。欲其成功,可得乎哉?’夫中智之人,豈無小惠,然才非經國,慮不及遠,雖竭力盡誠,猶未免于傾敗;況內懷奸利,承顏順旨,其為禍患,不亦深乎?夫立直木而疑影之不直,雖竭精神,勞思慮,其不得,亦已明矣。” 君子和小人外表一致,但內心并不一致。君子善于寬容別人的缺點,表揚別人的優點,在危難時刻絕對不會茍且偷生,即使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成就仁義的美德。小人卻不然,他們不知羞恥,不講仁德,不知敬畏,不守信義,只知道唯利是圖,常常誣陷別人于危險境地而自己卻茍且偷安于世。小人能夠將危險推給別人,那么他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呢。現在,朝廷治理國家,將重任委托給君子,可是如果政務有所偏差,就向小人打探情況。對待君子,尊敬卻很疏遠。對待小人,輕視卻又親近。親近小人,那么小人就會口蜜腹劍;疏遠君子,那么朝廷就聽不到真實情況。所以對人詆毀贊譽的權利實際掌握在小人手中,而受到刑罰處置的總是君子,這關系到國家的安危,陛下能不慎重對待嗎?誠如孫卿所說的:“讓有智慧的人謀劃,那么愚蠢的人就會議論;讓品行高潔的人實行,那么卑鄙的人就會懷疑。要想事情成功,怎么可能呢?” 具有中等智慧的人,他們也有自己的能力。可是他們非治國之才,缺乏深謀遠慮,即使竭盡全力,仍然難免失敗。更何況心懷奸邪私利、處處阿諛逢迎的小人呢,這些人難道不是國家的禍患嗎?豎立直木,卻懷疑它的影子不直,即使耗盡腦力也不能看到歪斜的影子,這是很明白的事。 《群書治要》之《體論》中說:“天下大惡有五,而盜竊不豫焉。一曰心達而性險;二曰行僻而志堅;三曰言偽而辭辯;四曰記丑而喻博;五曰循非而言澤。此五者,有一于人則不可以不誅,況兼而有之。置之左右,訪之以事,而人主能立其身者,未之有也。” 天底下最大的惡劣行徑有五種,而盜竊不算在內。一是心性洞達事理而又用心險惡;二是行為怪僻卻又意志堅定而不知悔改;三是言語虛妄而又善于狡辯;四是專記惡行而又到處大肆宣揚;五是隨順邪惡之事而且將其粉飾美化。這五種惡劣行徑,只要有一種,就不可不殺,何況五種惡劣行徑兼而有之?將這樣的人安放在身邊,向他詢問對國家大事的看法,國君還能夠端正自身的,這種情況從來沒有過啊。 第五節 帥德中正,壯丁訓勇紀律嚴明 將帥要守中正之德,軍隊必須有嚴明的紀律。六爻點破了哪些奧妙?“師出以律”“在師中吉”“師或輿尸”“左次無咎”“小人勿用”都是怎么回事呢? 將帥要守中正之德,軍隊必須有嚴明的紀律。師卦六爻主要圍繞帥德帥風進行詮釋:初六:師出以律,否臧兇。 象曰:師出以律,失律兇也。 律,本義指普遍施行的法度、法令、法規、規則。 否,不;壞,惡,不順利;不通,壅塞。 臧,善,好。 出師征戰必須要有嚴明的紀律,要號令整齊,行動一致,賞罰分明。如果軍紀不良,指揮不靈,或興非正義之師,必然要發生兇險。因此說,“興兵當行仁義師,帥眾務必持貞正”。 九二:在師中吉,無咎。王三錫(通賜)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