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毋固毋我的笨蛋-《公關先生》
第(1/3)頁
第九章毋固毋我的笨蛋
盡管艾伯斯出人意料地沒有收取版權費,一行人在荷蘭的花銷加上夏偉銘的雇傭費依然高得驚人的,而其中,光是唐厄一個人的掃街購物費就多達三百萬。
戰逸非比唐厄晚回國兩天,回來后才發現對方竟把自己的私人賬戶提取一空,提光了他本來打算給公司員工發的工資。當初他迷戀唐厄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房產與銀行賬戶一律交由對方保管,所有的密碼也都設成與對方相關。唐厄一開始想吊戰逸非的胃口,所以一直沒動那筆錢,偏偏在公司最困難的時候,把這些錢換成了一堆愛馬仕。
唐厄自己不覺得花錯了錢,還拿出一只價格不菲的名表,借佛的花又獻給了佛。
這只表價值不低于五十萬,戰逸非掂在手里看了看,強忍著不動怒:“你是去拍片工作,不是去掃蕩整個阿姆斯特丹。”
“我沒掃蕩,再說,三百萬哪夠掃蕩,三百萬也叫錢嗎?”絲毫沒看出對方的不痛快,唐厄仍然心情不錯,他這些年被潛、被包、求戲份、博上位,受了多少常人不能理解的苦,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隨心所欲揮金如土。反正現在事業上了正軌,一天紅過一天,錢賺得快花得更快,區區三百萬還真不足以讓他當回事。
“我買了一對,我們一人一只。但你的手腕生得比我好看,皮膚白,骨骼也漂亮。”唐厄拉過戰逸非的手腕,想把手表給他戴上,嘴里還挑逗地說著,“下次你就戴著這只表操我,我們什么都別穿,都戴著這只表。”
戰逸非推開他,把表擱在一邊:“這錢花了就花了,算了。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覓雅會參加這次的美博會,但這個決定做得晚了,可能已經沒有很好的展臺位置,所以我想趁這次與艾伯斯順利合作的余溫,讓你為覓雅站一站臺,一定會吸引眾多的經銷商……”
“等一等……”直到戰逸非快把話說完,唐厄才反應過來,“美博會?!你居然讓我去站美博會!”
受了艾伯斯的夸獎以后,好像一夜間就帶上了國際范兒。唐厄最近受邀不斷,都是頂級奢侈品牌與知名媒體,美博會開幕的當天他已在別地接了一個活兒,何況就算沒有活兒,他也瞧不上這樣的展會了。
當他還只是一個默默無聞小模特,成日奔波于各色展會,擺著假模假式的笑臉一站幾個小時,吃那種十五塊錢的盒飯,這種苦再嘗一遍他都得吐。
戰逸非板起臉:“你難道不是覓雅的代言嗎?”
“是又怎么樣?合同上只寫了一年出席三次商業活動!美博會上最多只有那些不入流的三線藝人還有所謂的美妝博主,我怎么可能掉價到跟他們同流合污。這種對我事業毫無幫助的活動,我當然有權利不參加!”
“艾伯斯對外媒贊賞的人是誰,大家心知肚明。”戰逸非一直強忍著的火氣要爆發了,聲音卻格外冷,“同流合污?不入流的三線?你真以為自己是國際巨星了?”
唐厄瞧出戰逸非真的生了氣,趕忙又軟下來:“阿非,你最近變得太奇怪了。一點點小事就沖我發火,你這是喜新厭舊了吧?”他繞到他身后去抱住他,把手伸進他的襯衣里,摸他的腹肌,“好了,去站一站臺也沒什么,但是你得記得,我答應這些不是因為你是覓雅的老板,我答應這些是因為我喜歡你。”
唐厄把戰逸非撥過來,去吻他嘴唇,兩個人接了個不怎么熱情的吻。然后唐厄笑了笑:“我過兩天就搬進來和你一起住。”
人的心思大多一樣,唾手可得的時候不珍惜,一旦察覺要失去了,就怎么也要攥在掌心里。
覓雅總裁本以為現有的資金至少能撐到產品上線,哪知道一進公司就發現,只離開了幾天,他竟然就成了窮光蛋!
公司財務跑來提醒,已經比預計發工資的日子晚了兩天。公司本該還有“余糧”,再加上叔叔給了自己一筆錢來救急,不至于這么快捉襟見肘。可戰榕表示,臨時決定參加美博會少不了公關費用,再加上那個獅子大開口的記者咄咄逼人,公司的流動資金早已所剩無幾,只怕搭建展臺都成了問題。
戰逸非沒想到自己的二叔竟還是用那三百萬堵住了那記者的嘴,他不情愿,也不認同,可對方的理由同樣無懈可擊,覓雅正處于產品上線關鍵時期,經不起任何負面新聞的沖擊。
財務前腳離開,戰圓圓后腳便跨進哥哥的辦公室,藏不住一臉的擔心與關切:“哥,公司里頭的人都在消極怠工,她們說工資付不出來,看來公司真要倒了……”
“別聽這些閑話,你最近沒看報紙嗎?唐厄受贊于世界級的藝術家,連帶著覓雅也頻繁見報,還未上線就獲得了極高的關注。這樣的公司怎么可能倒了?”老板桌后的戰逸非面容嚴峻,對妹妹說話也毫不客氣,“你是怎么搞的?不知道激勵士氣,反倒也跟著別人起哄?!”
“我也是這么對她們說的,可她們都說我護短,你沒錢了,爸也沒錢了……”戰圓圓垂下頭,不服氣地撇了撇嘴,“她們還說,要找工作現在就得抓緊,金三銀四都過了,再晚應屆畢業生都該出來搶飯碗了……”
一點寬慰的作用沒起到,反倒火上澆了油。嚴欽那個瘋子在覓雅大喊大叫,果不其然讓所有人都慌了神。
“誰再說這樣的話就給他雙薪,讓他滾蛋!”戰逸非鳳眼冒火,神色冷峻,樹倒猢猻散是人之常情,可還沒倒,這些無能之輩居然就沉不住氣了。
“哥,其實我知道爸有錢的,他只是想讓你低頭……”戰圓圓皺了皺鼻子,笑得涎皮賴臉,一點兒不像個姑娘家,“你要不就從了那個邱云婷得了。長得雖然比不上你妹妹好看,但好歹是商務部部長的女兒呢!”
戰逸非本來還在氣頭上,被妹妹一說倒笑了:“那個邱云婷,腿比腰粗,臉比屁股大,長得比波普還波普,你讓我每晚摟著夜叉睡嗎?”
“你就一死顏控!云婷姐我也見過好吧,哪兒有你說得那么夸張……”這丫頭打小自來熟,見了陌生人就愛加上名字往親戚里叫,好像全世界都是她的叔伯姨嬸,兄弟姐妹。戰圓圓瞇了瞇眼睛,突然靠近戰逸非,彎下腰打量他。
一張挺秀氣的臉無限放大在眼門前,戰逸非嚇了一跳,忙往后撤了撤身體。
兄妹倆差點撞了鼻子,不禁有些惱:“你干什么?”
“小非非,你看上去不太對勁哎。”戰圓圓瞪著眼睛,使勁在哥哥那張臉上搜尋蛛絲馬跡,說出來的話愈加不正經,“哎,這位小哥,我看你氣息虛浮面帶桃花,是不是假公濟私,借出差之便行了猥瑣之事?”
“神經。”戰逸非笑了,輕輕將妹妹推遠一些,想到在國外的某日與方馥濃同游,自己一直把臉埋在他的肩上裝睡,倒是這家伙一邊攬著他,一邊還主動與司機搭話,從納斯達克、恒生指數一直聊到了a管理模式與j管理模式的應用研究,說什么美國主流企業的經營哲學被稱為“a(america)模式”,日本主流企業的經營哲學被成為“j(japan)模式”,說什么前者的特點是聚焦、狹窄而深入,后者則寬泛淺顯,中國企業難以簡單照搬其中任何一種獲得成功……總之皮厚至極。
沒意識到眼前的丫頭依然盯著自己不放,戰逸非臉上的笑意驀地深了,問:“方馥濃呢?一整天都沒見露面。”
“他出去了,今天應該也不會回公司。”
“太不像話了。”陰晴變幻無常,戰逸非馬上又冷下臉來輕哼一聲,“太散漫了!”
“你這人怎么這樣,對唐厄那么縱容,卻對馥濃哥那么苛刻!”戰圓圓橫自己哥哥一眼,不服氣地辯解,“馥濃哥知道了上戲那個女生臉部過敏的事情,他說事有蹊蹺,要去見一見那個女生,他還說,”稍頓了頓,女孩眉眼一挑,滿臉自豪,“他還說,會把那三百萬找回來的!”
對于公司“斷糧”一事,戰逸非完全放下心來,一張臉卻仍不見高興:“還是太散漫了。”
上戲的女生丁好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里傳出一個男人非常溫和磁性的聲音,簡明扼要地介紹完自己之后,便約她在小區外的咖啡廳見面。女孩對于這個自稱是覓雅公關先生的陌生人有些戒心,但對方的聲音實在很好聽,態度實在懇切,令人實在不忍拒絕。
丁好摘下口罩,坐在那個男人對面。她的臉上還有一些過敏后的疙瘩與紅腫,但比照片上已經好了許多。方馥濃笑著說:“氣色不錯。”
是個漂亮男人,鼻梁挺拔,眼神深邃,不輸他們表演系的系草。他微瞇著眼睛打量她,嘴角的笑容始終維持于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女生難免緊張,兩臂交叉抱在胸前,問:“有什么事嗎?”
“本來也該是我登門道歉。”服務小姐走上前,方馥濃讓女孩點單,又說,“我剛剛從荷蘭回國,與杰夫?艾伯斯一起拍了片。”
“啊?是唐厄的那支廣告片嗎?”女孩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媒體上鋪天蓋地都是褒獎他的新聞,太厲害了!”
“唐厄是你的偶像嗎?”
“也不算……不算偶像吧。”這個切入點很好,女孩果然放下了那個拘謹的、拒人千里的交叉抱臂的姿勢,聳肩說,“不過他確實長得很好看,圈里無出其右,越來越火也是情理之中。”
方馥濃笑了,這話分明出自腦殘粉之口。待服務小姐端上了女孩的飲料,他才繼續說下去:“六月中旬你們上戲的這個‘微電影節’活動就會收尾,到時會由你們學校的特聘教授胡雪樺導演與另外幾位知名導演,和贊助商一起選定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男女主角在內的幾個電影獎項,這些大獎的獲獎者都會得到相當豐厚的獎勵,你聽說過嗎?”
“我知道,十萬元獎金嘛。”十萬元對一個上戲女生而言實在算不了什么,她挺客氣地給對方找臺階下,“我本來也想參加這個比賽,可是……我接到了片約,考慮到可能沒時間兩者兼顧,所以最終還是放棄了比賽。”
“不,另外三個獎項是頒發獎杯與獎金,但最佳女主角則不是。因為考慮到覓雅是化妝品品牌,覓雅的冠名贊助需要更多切合實際的回報,所以我們臨時改變了策略,讓最佳女主角同樣成為覓雅的彩妝模特,與現有的代言人唐厄一起拍攝電視劇——”
恰到好處的一個停頓,公關先生的話離真相尚有距離,充其量只是個美好的愿景。但成名心切的女孩果不其然一臉沮喪,丁好連連搖頭表示自己的遺憾:“早知道能與唐厄一起拍片拼了命也要參加這個比賽了!這遠比一百萬都有價值啊!”
“不止是一起拍攝電視劇,覓雅希望能打造情侶檔,那個最佳女主角會由唐厄舉薦給他下一部戲的劇組,出演女一號。”方馥濃笑笑,看似突兀地轉換了話題,“好機會總是稍縱即逝的。說說看你接到的那部戲吧,我來幫你分析一下,能不能一炮而紅。”
“也不是什么大制作,用的都是新人,我的角色充其量只是女三。而且……”女孩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地用吸管攪動飲料,“而且我的臉到現在還沒痊愈,導演已經決定換人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方馥濃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忽又迷人一笑,“但好在‘微電影節’的活動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點時間里拍出一部短片應該綽綽有余,你不去試一下嗎?”
“啊……我?”女孩兩眼放出光亮,轉眼又黯淡下去,“可是……可是就算試了也不一定能獲獎啊……”
“別的獎項我不敢保證,但事關品牌形象,‘最佳女主角’一定會由冠名商內定。”方馥濃微微一側頭,以目光詢問對方,“你該知道冠名商是誰吧?”
“你的意思是……”
他的魚線、餌料早已一應俱全,就等著對方咬鉤了。
“我的意思是,”方馥濃收起臉上的笑容,深長眼睛直勾勾地盯視著女孩,“如日中天的當紅偶像帶一把初入影壇的新人,這有可能是你一旦錯失懊悔終身的機會。”
“那你……想要什么?”
方馥濃傾身向女孩靠近:“我想要一個真相。”
丁好看似仍然猶豫不決,吞吐說著:“我只是皮膚過敏,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起來了再打電話給我。”方馥濃站起身,留下自己的名片,推在女孩的飲料杯前。他說,“不過要快,我這人很沒耐性,而且就如我剛才所說……好機會真的是稍縱即逝。”
男人轉身就走,沒走出幾步就聽見身后的女孩出聲喊他:“等一等。”
意料之中,方馥濃滿意地回過了頭。
女孩子最后坦白,她并沒有使用過覓雅的化妝品,她的體質本來就是一到春天便容易過敏,因為不久前去海邊旅行時太過貪吃,才造成臉上身上都長出了蕁麻疹。是那個記者來找她,給了她一筆錢,讓她隱瞞身上的皮膚問題,再一口咬定是覓雅的化妝品造成了如此嚴重的過敏。
這么短的時間幾乎無法找到肯接活的展覽設計公司。不得已,覓雅的總裁只能傾己所學,親自上陣。
唐厄少有的言出必踐,竟然真的搬進了他的家里。戰逸非嫌他煩,嫌他總是冷不防地從身后抱住自己,求歡索樂,根本不顧大局。想來想去,索性簡單收行裝拾住進公司,在計算機前熬了幾宿,自己設計起了覓雅的美博會展臺。
這幾天方馥濃都沒進公司,他也懶得管他,一摸設計畫筆,他就如釋重負,悠然自得,那點因為經營一家公司得來的委屈與力不從心之感全都煙消云散了。
早上去附近的商務房里洗了把澡,換身衣服倒是容易,換不出一雙不染血絲的眼睛。想到二叔幾經斡旋溝通,總算還在不錯的位置得來一個展臺,戰逸非往臉上又潑上幾把冷水,趕忙又趕往公司。
手指摸到的皮膚有些燙,他知道自己帶了點低燒,累的。展臺設計已經落實,布展的工作迫在眉睫,覓雅總裁連一分鐘的喘息時間也不能縱容自己。
剛剛走到公司樓下,妹妹就給他打來了電話,聲音急切,仿似急火燒了房梁:“哥,你這會兒千萬別進公司!千萬別!工廠那邊來人了……他們!啊!”
戰圓圓喊了一聲,電話那頭傳來一陣乒乓噪音,就斷了線。
蘇州工廠的工人遲遲沒有拿到工資,也不知從哪里聽見公司要倒的流言,竟派出代表進滬討薪。
“今天不給錢就砸東西!”為首的工人名為宋東坡,跟北宋的大文豪蘇軾就差一個姓,可文化氣息一星半點沒沾上,土匪氣質倒是一覽無余。他見這個點了戰逸非還不在公司,真當他避債私逃,便糾集著一群工人砸起了總裁辦公室。
撕碎了的文件似雪片一般亂飛,陶皿瓷器紛紛被推砸在地,連著墻上作以裝飾的畫框都碎在了地上。
雞飛狗跳,狼藉一片。
上海辦事處的那些白領也閑不住,幾個膽子大的跟著幾個早就居心叵測的,一并沖進了總裁辦公室,反正法不責眾,鬧唄!
戰圓圓嚇得直哭,連報警都忘了。辦公室里其余的人也沒想著插手這事兒,一來場面太亂,怕惹禍上身,二來,自打正業集團的少主來瘋過一回,他們也不明白公司的運營狀況到底如何,正好借這機會看個緇素分明。
趙洪磊抄手站在不至于被戰火波及的地方,與自己那幾個手下看著這出好戲,忽而聽見身后傳來了腳步聲,一回頭:“戰……戰總!”
“哥!”戰圓圓也喊起來,她又生氣又驕傲:小非非沒聽自己的勸,遇事就跑從來不是她哥哥的風格。
“你們干什么?!”戰逸非喊了一聲,身子不自覺地晃了晃,他的體表正在燃燒,強烈的疲倦使他幾乎睜不開眼睛。
“正好,戰總來了。”那些前來鬧場的工人一下子將年輕總裁圍了住,一人一句地嚷開了,“戰總,為什么到現在都沒發工資?!”
“戰總,我們跟你比不了,一只表都幾十萬,我們多少人等著這點點薪水養家糊口!”
“戰總,你不能自己舒服了,就不管底下人的死活!”
“戰總……”
嗓子疼得厲害,像萬千把刀子齊齊撕割,戰逸非使勁咽了口唾沫潤潤嗓子,向著大伙兒解釋:“我知道外頭現在有些謠言,但請相信我,我一直在努力,我沒垮的一天覓雅也不會垮!還有幾天覓雅就會參加美博會,那是一個會產生銷售的大好機會……”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遵化市|
扶绥县|
苗栗市|
清镇市|
安西县|
游戏|
丽江市|
贵定县|
临洮县|
西贡区|
志丹县|
乳源|
同德县|
伊吾县|
阿克苏市|
馆陶县|
内丘县|
衡水市|
肃南|
内江市|
蒙阴县|
连平县|
兴安盟|
喀什市|
突泉县|
北碚区|
利辛县|
平昌县|
土默特左旗|
龙胜|
沂水县|
台东市|
绩溪县|
西华县|
神池县|
邵武市|
普格县|
秭归县|
金川县|
个旧市|
彰化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