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伴隨著鴉雀無聲,洪文定將手中的柴刀往腰帶上一系,眼中寒芒徹底融化不見,宛如陽春三月誤入的一抹白雪,氣質也恢復了平凡無奇的雜役模樣。 師父跟他說過這是砍柴的刀,那它就不應該見血。 兩位被解救的少女愣在原地,恰好擋住了洪文定的去路,于是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禮貌地請求借道。 “二位請讓一下,我要去砍柴了。” 青春活潑的少女愣了片刻,下意識地就要讓開一條路,嘴巴卻比腦袋快地吐出一串話。 “多謝少俠救命之恩……不知可否告訴我們名諱?” 洪文定帶著一身柴屑煙灰,輕巧無比地從少女香風之間穿過,腳步沒有一絲的猶豫停留。 “不謝,也不方便。” 洪文定回答得很干脆——他看出來這是少女的一時沖動所問,否則雙方出于如今立場,洪文定留下名字顯然只會招禍。 “少俠,我們并無惡意……” 被斷然拒絕的少女氣息為之一頹,聲如蚊蠅地為自己辯解道,充滿了委屈不甘。 即將走遠的洪文定,回過頭很認真地說道:“我師父說過,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我不相信你說的話。” 隨后飄然而去,不久的后院又響起了蠹蠹砍柴之聲。 青春活潑的少女蔫了下來,可旁邊膚如凝脂的少女卻回過神來,忽然小聲湊在她耳邊說道。 “他剛才……他剛才好像是在夸我們漂亮誒……” 話音落地,兩人的眼睛里又重放光芒。 但和兩個莫名激動的少女對比,田歸農帶來的人就紛紛精神渙散,頹唐怯避,連和福威鏢局對視都躲躲閃閃。 《孫子·軍爭》曰,三軍可奪氣,將軍可奪心。是故朝氣銳,晝氣惰,暮氣歸。一幫人氣勢洶洶地前來踢館,卻被兩個孩子狠狠秀了一把,如今的士氣已經跌落到了谷底。 前頭出場的小石頭雖然行事兇性畢露、武功詭異難言,卻還僅僅是仗著手段激烈壓服住對方,對方心里總還有幾分的怒火。而洪文定出場的表現,已經讓他們嘆為觀止,小小年紀一派宗師風范,行止俯仰井然有度,乃至寓德于武。 在座的江湖人士都明白,讓孩子煉體打熬、習拳綁腿不算難事,乃至像陶子安這樣的少年武師,假以時日也能鍛煉出來,畢竟這些還是童子功的范疇,因此硬說小石頭是妖人,不過是他們的欲加之罪。 但是反觀洪文定,小小年紀拳法嚴整、刀術精妙,小試鋒芒間隱然已經超越了許多的成人,窺一斑而知全豹,其中體現更是深不見底的武學底蘊,絕非機緣巧合就能培養出來的弟子。 越是這么想著,在場的人看著也被秀到頭皮發麻的林震南,都只覺得這個從未顯露身手的福威鏢局總鏢頭,舉手投足都顯得岳峙淵渟,乃至和身后墨底金字的盟主招牌,都相得益彰了起來…… 南綠林總盟主,竟恐怖如斯! 田歸農此時心中亦是警鐘大作,面對毫無表情的林震南,只覺得自己一定是落入了對方的圈套,朝廷探子掌握的情報有誤,這林震南明明就武功超群! 因此,即便他越發確定自己要找的東西就在他手里,卻只能咬著牙露出了愧容,低聲說道。 “林總鏢頭的弟子果然武功過人,門中的晚輩屢屢拋磚獻丑,才得見高足弟子之武學,田某著實佩服!” 說到這里,他刻意說道,“朝廷此刻正在用人之際,還望林賢弟秉公持正,方不負圣上的青眼相看啊。” 田歸農還在掙扎,如今擺在他面前的不僅有懾服任務受挫的結果,還有奪取寶物不力的壓力,兩個任務如果都沒做到,那他就真的難以交差了。 因此他還想賭一把,只要能將林震南拉攏過來,彌補這番行動的些許過責。 但就在此時,方才那扇似乎帶有魔力的內院門里,又傳出了踢踢踏踏的腳步之聲。 自從踢碎了那扇門,林府中的妖孽就一個接一個跑出來,出來的人樣子越不起眼,表現就越嚇人,本就迷信重重的江湖中人,自然會有了一些難以描述的胡亂聯想。 就在大家的凝視之中,一個小姑娘步伐有力地走了出來,面沉似水地看著大堂中盈門的賓客,一眼先看見了拈須不語的林震南。 “總鏢頭,你看到我那兩名師兄了嗎?” 話音未落,天馬鏢局的總鏢頭馬行空瞬間起身,聲蓋全場地說道。 “林總鏢頭,我天馬鏢局還有鏢要走,改日帶厚禮前來拜望!各位鏢頭,走!” 馬行空走得毅然決然,不帶任何的猶豫。 廢話,他清清楚楚聽見方才小姑娘說的東西,管他們叫師兄!前面兩個師兄已經攪風攪雨、令人窒息,這時候你方唱罷我登場地又跑出來一個,明顯是林震南的計謀! 他再不走,就枉在江湖上打滾這么多年練就的眼色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