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鮮血淋漓的場面凄慘無比,崔三身上的肉被咬得七零八落,捂著鼻子四處打滾,看得四周的人頭皮發麻,隨著小石頭骨碌碌爬起來,人群紛紛后退。 偏偏那命當堂行兇的小孩,身中多下重拳重腳后毫無異常,向一旁吐出嘴里的血沫和碎肉,插著腰理直氣壯地問林震南。 “還沒開飯嗎?我餓了。” 行走江湖要小心什么? 江聞說過,必須遠離老弱婦孺和尚尼姑。今天慘烈的一幕,就給在場所有人實實在在地上了一課。 但不知道為何,林震南發覺對面的田歸農在驚嫌錯愕的目光里,卻透露出了一絲喜出望外,和其他人的狀態截然不同。 田歸農愕然地抓著林震南的胳膊,難以置信地問道:“震南賢弟,這孩子難道是令郎?!” 林震南家有長子不算秘密,但林修這幾年剛剛出來行走江湖,認識的人并不多。 田歸農因此就理所當然地,將這個從內院竄出的孩子當做了林平之——如果不是親生父子,怎么講要吃飯說得如此自然! 林震南連忙搖頭。 “我家修兒今年不止這么大了,這人是……” 林震南原想說那是江聞的徒弟,可他立刻想到,對方根本不認識江聞是誰,更不可能知道遠隔山水的默默無聞武夷派。 更重要的是,他必須借這個機會、這場兇行把局勢震住,盡量不再起波瀾了。 林震南輕輕咳嗽了兩聲,謙虛地說道:“這是鏢局新招的弟子,尚且學藝不精,此時受到驚嚇才誤傷人,田相公切勿見怪。” 林震南使出了大招:他還只是個孩子! 先前對方刺傷史鏢頭,只是云淡風輕地說了句抱歉,加演了一場粗劣的戲。此時小石頭把對方差點咬死,就更沒必要有心理負擔。 田歸農倜儻瀟灑的臉上僵硬了片刻,只好勉強地點了點頭,皺眉揮手讓飲馬鏢局的人把崔三拖走。 “林賢弟,你這鏢局的弟子,似乎不同尋常啊…… 田歸農目露異彩地緩緩走近,伸手想要摸摸小石頭,卻被林震南拉著孩子手巧妙避過。他眼中的疑慮一點也沒消除,卻隱藏得很巧妙,言語中只化作了濃濃的關切。 “這孩子不知是出身何地?父母今在何方?身體傷勢不要緊吧?” 林震南將小石頭抱在懷里,從桌上托起一盤蜜餞遞給小石頭,篤定無比地說道:“這個就不勞田相公關心了。不如眾位也在府上用過膳,早點回去休息吧。” 飲馬鏢局與平通鏢局之人,皆是面露不忿之色,唯獨看見啃著零嘴的小石頭時,眼里多出了幾分的恐懼。 幸好沒過多久,小石頭就抱著零嘴一溜煙跑進了后院。 人群里,飛馬鏢局的總鏢頭馬行空,則帶著七分事不關己和三分的心有余悸,主動說道:“勞林總鏢頭抬愛,那我們就不在府上多做打擾了!” 飛馬鏢局介入的極其冤枉。 馬行空原本只是往南邊押鏢途徑閩粵,忽然遇上了一批打扮古怪的匪徒要劫鏢,田歸農恰逢其會地帶兩個鏢局的手下經過,保了他一程,雙方因此結伴同行了這一路。 實際上,馬行空根本不想與林震南為敵,他更沒想到田歸農會跑到人家府上鬧出這么一出,一旦結仇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更來氣的是,飲馬鏢局陶百歲家長子陶子安,仗著年少氣宇軒昂,一路上將自己的女兒迷得五迷三道、茶飯不思——也不知道陶百歲那滿臉麻胡子的粗漢,是怎么生出這種油嘴滑舌兒子的。 然而他的聲音沒能傳出去多遠,自家鏢局也被另外兩家夾在中間動彈不得,只有在田歸農開口時,兩邊才會壓下說話聲恭聽。 “震南賢弟,不是田某多事,個中詳情只是怕你有所不知。” 田歸農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如今江湖關系盤根錯節,其中最危險的就是白蓮教。這幫妖人中,便有一位號稱‘紅陽圣童’,就據說形如六七歲孩童、行事狡詐酷烈,盤踞閩中滅門無數。” 田歸農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小石頭,“我只擔心你府上被賊人潛入,還兀自不知啊……” 話未說完,對面人群里平通鏢局的人“百臂人熊”熊元獻,站出來悶聲說道:“俺看這孩子一身武功,來歷就不甚清楚,行跡也可疑得很吶……” 隨后已經不需要暗中策劃,飲馬鏢局的人馬就鼓噪了起來,七嘴八舌地附和著。 “我看就是那妖人!林總鏢頭,你想必是被‘紅陽圣童’蒙蔽了,快快把孩子丟開!” “哼,我看就是福威鏢局勾結白蓮教,齊心可誅啊!” “世上哪有如此嚇人的孩子!一定是妖人!” 林震南聽著對面越來越難聽的話,皺眉捋髯,神色平靜地看向了田歸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