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前面夏祺村村口站著許多看熱鬧的人。 他們都聽見了嗩吶聲。 都翹首以盼,望著月舟村方向。 潘德東也聽見了外面熱鬧的聲音。 因為今日是他和謝蘭蘭舉行婚禮,謝禮發肯定也去嶺背鎮請了鎖吶張的徒弟。 兩名鎖吶手是河田村人,跟嗩吶張學徒了三年。 自認技藝都學得差不多了。 此時正在跟謝家的親戚喝茶聊天。 “袁師傅,也不知道是我的耳朵有毛病,還是本地的嗩吶師傅吹的就是這個調,我聽你們吹的嗩吶好象音調含混不清,沒有象電視廣播上那樣有個清晰的曲調?” 說話的是謝蘭蘭的二叔謝禮平。 嗩吶袁師傅本不想回答他這么叼鉆的問題,但他又是主人的兄弟。 只好說:“反正我們吹的可以分辯出喜調和哀調,吹完整的曲調?我們為啥要吹完整的曲調,又不是上舞臺表演。” 謝禮平點頭:“我明白了,古代說濫竽充數就是這個意思。” 這時他耳朵里聽見了優美動聽的嗩吶吹奏聲。 他走到外面,看了一眼月舟村方向。 慌忙走進家里尋找潘德東。 “德東,德東呢?” “剛才還在這,昨一眨眼就不見了呢?” 此時潘德東坐在屋后的一叢竹下,煩悶地抽煙,想心事。 本應該在月舟村舉辦婚禮的,此時卻在女方家。 周圍都是謝家的人,姓潘的一個沒有。 他覺得做人真的很失敗,二十多年似乎都生活在一場欺騙中。 假如不是謝家人一直真心地對待他,或許他情緒上早崩潰了。 此時他也聽見月舟村方向傳來了嘹亮優美的嗩吶聲。 不會是也有另外的迎親隊伍路過夏祺村吧。 他幻想中去迎娶新娘子的情景是無法實現了。 他住在謝家,等于入贅在謝家。 似乎應該是謝家不用任何方式把他招入了進來。 他繼續點燃了一根煙。 地上散落了十幾個煙頭。 一只溫柔的手搭在他的肩頭,是謝蘭蘭。 “我猜你肯定在這里抽悶煙。唉,別想這么多,反正我們問心無愧,堂堂正正做人就行。” 她把他拉起來:“把不愉快的事拋到腦后去,今天是我們的大喜的日子,沒有理由不高興的。” 后門推開,二叔探出頭。 “叫我好一陣找,原來二口子在竹叢下卿卿我我了,不用藏著掖著了,今日開始你們就是夫妻了。” 謝禮平高興地說:“德東,快點去大門口迎接你的叔伯兄弟,他們來了幾十個人。” 潘德東精神為之一震,拉著謝蘭蘭就跑到了村口。 只見潘有久帶幾個人走在前面,挑著禮物,抬著一塊牌匾。 后面500米開外,十幾個人,個個都提著禮物,還有一個更大的牌匾。 更有一個拿著一個小嗩吶,吹著歡快喜慶的樂曲,朝前走來。 謝禮平及時讓幾個年輕人燃放鞭炮。 潘有久也讓二兒子潘瑞紅把自己特意制作的千響鞭炮點燃。 貴賓上門燃放鞭炮是一種高規格的接詩禮儀。 潘有久暗自竊喜:大章臭小子,叫你能,你再能又怎樣?對于農村這些風俗習慣,你有我這樣懂么。 你帶人來做客,主人家燃放鞭炮,你若是一個人也就罷了,若是七八個人以上去,按照禮儀你也應該燃放一串鞭炮回禮的。 你沒帶鞭炮回放,是一種失禮的行為。 其實潘大章早已有了準備。 越走越近,潘云田心頭在嘀咕:糟糕,我們忘記買鞭炮了。 吹著嗩吶的潘大章回頭朝溫小芹示意了一下。 溫小芹把手中提著的蛇皮袋交給潘云田。 “云田哥,大章示意讓你來燃放鞭炮。” 潘云田高興地說:“原來大章早有準備呀。” 這時從甫錢鎮方向騎單車趕過來的潘廣春和黎蘭英也慶幸來得真及時,他們兩個進到了人群之中。 這邊潘德東把潘有久幾人迎進了客廳。 謝家趕來喝喜酒的親戚朋友都走到門口來看熱鬧。 看見牌匾上寫的賀禮,眾人都點頭。 “是德東的叔伯兄弟,也很重視哦,送的禮物也是中規中矩,無可挑剔的。” 此時謝禮平又正在讓謝家幾個年輕人燃放鞭炮。 潘德東此時也看清楚了,帶著更多人前來,吹著嗩吶的就是潘大章。 “三叔,你坐,我去迎接大章他們。” 這邊鞭炮響過以后,客人的鞭炮還在燃放。 “快點,再點一串。” 連續點燃了三串鞭炮,來客的鞭炮才停息。 潘大章特意去菜院壩找到最有名氣的制鞭炮師傅,定做了一盒五千響的鞭炮。 響聲又大,震天轟地。 時間又久。 坐在客廳喝茶的潘有久,喝進嘴里的茶都不香了。 聽得他心煩的嗩吶聲也終于停息了。 請的禮簿先生在匆忙登記客人帶來的禮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