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幼瑤連連吁氣，但過了片刻，她便調節過來，又是一副嘻嘻哈哈，萬事不經心的模樣。

    見狀，安貞抿唇笑笑，不再往成幼瑤身上分心。

    ……

    昨兒下了大雪，村人們便都早早起了，拿著掃把鐵锨鏟雪。

    鏟完自家院兒里的，再去將大門外頭也清理出來，泥巴路也覆上了厚厚一層雪，村人們各自多清理些路段，便也將一條條泥巴路清理了出來。

    只成三牛父子出門時過早，村人們還未曾顧得上掃外頭路上的雪，但等成三牛爺仨各自走到旁的村子里叫賣時，已有人在掃路上的雪了。

    “豆腐——新做出來的豆腐哎——”成三牛邊小心地走著，眼看著進了村子，便出聲叫賣。

    “喲，成三叔！”

    村頭兒正拿著掃把掃雪的年輕漢子抹了把額上的汗，笑著同成三牛打招呼。

    若是普通人家，別的村子不會認識，可這十里八村的都識得四柳村東頭的老成家人。不僅因為老成家有個讀書人，還因成家當家的兩口子，對家里那個讀書的兒子格外偏愛！

    “成三叔，這路不好走，怎地還出來了？”那漢子便掃著雪，便同成三牛打招呼。

    成三牛也笑道：“在家里閑著也是無事，左右豆子都已泡上了，便還是做了豆腐。可要來一塊？”

    那漢子想了想，點頭道：“那就勞煩成三叔幫我留一塊。”他說著，又沖著家里叫了人。買豆腐么，可不得那銀錢或是豆子來？這豆腐他也沒法拿，還是叫了家里的婆娘來盛。

    成三牛手腳麻利地切了一塊，用秤秤過，也讓年輕漢子看過，此時漢子婆娘也拿著碗出來了，她笑著同成三牛打著招呼，問過這豆腐多少錢，便掏了銅板。

    成三牛用小鏟子將豆腐鏟進碗里，又與兩人說了兩句，便挑起擔子繼續前行，身后傳來漢子夫妻兩個的對話：“買豆腐作甚……”

    “這大冷天的，我掃雪不辛苦？煮湯來喝也暖暖身子……”

    夫妻兩人的話漸漸被拋在了身后，成三牛繼續叫賣起來。

    ……

    成大郎兄弟兩個的狀況也與成三牛相差不大，到底天冷，只要家里太過貧困的，多少都會買上塊豆腐，煮湯喝暖身子。

    太陽漸漸爬上天空，路上掃雪的人也愈發多了，爺仨將擔子里的豆腐賣了，便急忙趕回家里。

    只是村里的路面被村人們掃干凈，出了村子，路上卻依然滿是積雪。

    這大冬日的，出門的人少了許多，縱使有在鎮上打短工的，也只是在雪地上留下一行行腳印，并無人有那功夫去掃路上的雪。

    此時太陽已升高了許多，與昨日相比，今日的太陽金黃一片，在外頭曬上一會兒，額頭上甚至都沁出汗來。今日如此暖和，路上的雪也已化了，爺仨回返時，一腳泥一腳水，若非鞋子外頭包著麥秸，定然早已濕透了。

    ——即便是包著麥秸，鞋底兒也帶著涼意，穿著很是不適，爺仨邊注意著腳下，邊加快腳程。

    直到回到家里，爺仨才松了口氣。

    可算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