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鍋底炙烤著蛋液，安貞初次做，有些拿捏不準，怕雞蛋不熟，便略等了一等。她用鍋鏟挑起薄餅一角，見蛋液已然凝固，這才將旁邊的菜絲扒到薄餅上，又撒了撮鹽并辣椒粉，安貞雙手并用，將餅皮折疊起來。

    “小妹，你可要嘗一嘗？”

    安貞將做好的煎餅放到碗里，詢問成幼瑤。

    成幼瑤已十幾年未曾吃過了，她當(dāng)即便連連點頭，接過安貞遞來的碗筷，她夾起一角，使勁兒吹了兩下，這才小小地咬了一口。

    她見人家做雞蛋煎餅時，都是往餅皮、菜上刷些醬，只可惜這會子她們沒來得及去拿醬。少了醬，裹起的餅皮并不結(jié)實，成幼瑤方一夾起便散了，她也不甚在意，只專心地吃著餅。

    剛出鍋，煎餅燙得很，縱使她吹了，也有些燙，成幼瑤來回騰倒著地兒，也舍不得吐出來。

    雖差了些滋味，但做薄餅的面是純天然的，雞蛋與菜絲也是如此，成幼瑤吃著，覺得味道尚可，但于沒吃過這一口的其他人來說，已然足夠了。

    “四嫂，你也嘗一口？”

    安貞就著她的手也嘗了口，她品味一番，點頭道：“確實尚可。你先吃著，我再攤些餅，一會兒好用。”

    成幼瑤邊吃著，便掌控著火候，姑嫂兩人將面糊用完，外面已摞了一小摞薄餅。待會子做飯時直接用，若是用不完，晚上也能接著用，到時候好做給成季柏也嘗嘗。

    ……

    兩人正忙活著，嚴氏進了灶房來，她掃了一眼摞著的薄餅，道：“拿我的雞蛋瞎鼓搗甚呢。”

    雞蛋都是她收著的，只做飯前回拿出幾個，先前安貞與小嚴氏背著嚴氏偷吃了個雞蛋，是安貞恰好在雞窩里看見新下的蛋，才趕在嚴氏前頭拿了，等嚴氏醒了去雞窩里看時，雞蛋早已沒了。

    想偷吃雞蛋并不算容易，況且兩人也不是偷吃，成幼瑤便跟嚴氏要了雞蛋。只可惜，嚴氏并不信任兩人，任憑成幼瑤磨破了嘴皮子，也只拿出了一個雞蛋。這會子，嚴氏便是來驗工的。

    做成的那個煎餅成幼瑤還未吃完，她獻寶似的端到嚴氏面前，“娘，你嘗嘗。”

    嚴氏頗為嫌棄地看了眼碗里散成一片的菜，覺察到她的視線，成幼瑤絲毫不覺得丟人，“這是個意外，等刷些醬，便不會這樣兒了。”

    嚴氏夾著咬了口，一口咽下，她擰著的眉頭也舒展開。在成幼瑤期盼的眼神中，她道：“既然你們都攤了恁多餅，晌午便吃這個吧。雞蛋就不用放了。”

    成幼瑤：“……”

    她哀怨地看著嚴氏，不放雞蛋的雞蛋煎餅，還有什么靈魂？

    然而嚴氏卻不搭理她了，她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等嚴氏離開，安貞才笑出聲來，“小妹，怎地你這般表情？莫非不加雞蛋，這餅便不好吃了？”

    成幼瑤垂頭喪氣地坐回去，唉聲嘆氣道：“那可不，加了雞蛋和不加雞蛋的，那能是一個味兒？”

    安貞安撫她：“等生意真做起來了，定然會有人不舍得加雞蛋，你就當(dāng)做是咱們先嘗嘗味道。”

    成幼瑤嘆著氣，到底是應(yīng)了。

    她便是不應(yīng)也沒法子，嚴氏不給拿雞蛋，她還能偷出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