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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他對她是完全稱得上愛的——

    ——哪怕他算計(jì)她的家族，要讓她家破人散，哪怕在她有了身孕之后給她下毒，用計(jì)讓她成了宮內(nèi)宮外的活靶子，再也不得安寧，可他的愛也做不得假，他的寵愛也都是真的。

    他從沒想過要她死，他只是不想讓她生下孩子，想讓她沒了生育的能力而已。他還會將其他皇子寄養(yǎng)在她名下，她會是唯一的皇后，未來萬人之上的太后，任誰也不能越了去。

    景仁帝抬頭看著周圍，這棲鳳宮的一切，都與她還在時(shí)一模一樣，就好像是她還活著。

    只可惜，你生在了謝家。

    所以注定不能為我大乾誕下子嗣，大乾未來的太子，也絕不能流著謝家大半的血。

    景仁帝雙手發(fā)顫，抖得畫卷簌簌作響。

    他從不后悔，他只是從未料到她會知曉，那胎之后便再也不能有孕，也未曾想過她會以那般決然的姿態(tài)離去，用一條命強(qiáng)逼著他留下她的孩子。

    只是大抵皇后也未曾想到，景仁帝會做出讓皇子男扮女裝這般驚世駭俗又不可理喻的事情出來。

    “你說，她恨朕嗎？”

    景仁帝聲音很輕，幾乎是在喃喃自語。

    袁公公佝僂著背，嗓音陰柔尖細(xì)：“圣上節(jié)哀，您這都是為了大乾的江山安穩(wěn)，皇后娘娘在天上明白過來，也定會理解您的良苦用心。”

    景仁帝深吸了一口氣，手上畫卷的鳳凰木烈烈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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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宜城之外。

    這是宜城，這偌大城池的每一寸土地，都已經(jīng)浸滿了大乾百姓的血。

    這血實(shí)在是太多太多，以至于血?dú)馀c淚水噴涌了漫天，匯聚成雨水，又和著無數(shù)的冤魂沉下來，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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