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屋內(nèi)便只留下了賀搖清兩人,謝凌與側(cè)頭看著身旁的人,燭光跳動,明明滅滅,這人眼睫之上分明落了一層暖光,雙眸中卻仿佛結(jié)了層冰。 “我當(dāng)然不可能難過,”賀搖清回望過去,聲音冷厲又帶著嘲諷,“只是在驚嘆,我那父皇竟能虛偽而又令人作嘔到了這般地步。” 既然當(dāng)初就不曾想讓我活下來,卻做出那般瘋瘋癲癲又如何深情的模樣,打著懷念凄慘死在宮內(nèi)的先皇后的旗號,反而教她唯一的兒子扭曲活了十幾年。 整日叫囂著“她想要個女孩,所以你生下就該是個公主”之類的言論,在那人的兒子面前卻將所有的錯處都推在皇后身上,悻悻然做出那般大義凜然的模樣,若是換個人來,說不定反而要怨上先皇后了。 “總有一日,”賀搖清的手越發(fā)收緊,在謝凌與的手上壓下一道紅痕,聲音壓在嗓子里,讓人覺出幾分恨不得啖其血肉的狠意來,“總有一日,我要撕碎他那張道貌岸然的臉,余生只能惶惶不安地茍延殘喘,永遠(yuǎn)不得解脫。” 這話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大逆不道了,但在場的人當(dāng)初絲毫也不會如此覺得。 謝凌與抬起另一只手,輕柔地將他頰邊垂下的發(fā)挽在耳后,應(yīng)聲道:“那吳嬤嬤,你準(zhǔn)備怎么用?” 賀搖清聽出他話中的未盡之意,帶上了些許驚訝:“你這般說,是有什么主意了嗎?” 謝凌與輕輕笑了笑,笑容輕雅和緩,卻帶著不能忽略的冷冽:“他們當(dāng)初既打算要‘貍貓換太子’,我們不如就隨了他們的愿。” 賀搖清一怔,明白過來,而后不禁也輕笑出了聲。 兩人的交談聲嚴(yán)慎輕緩,而遠(yuǎn)在皇宮之內(nèi)的鳳棲宮,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宮廷之內(nèi),鳳棲宮。 景仁帝坐在內(nèi)臥的小塌上,端詳著手里的一幅畫卷,貼身隨侍的袁公公立在他身后。 世人皆知,逝皇后與皇上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乃至皇后去后仍不改深情,再不立后。 于是鳳棲宮再無主人,而規(guī)格行置不變,哪怕皇后已去將二十年,皇上仍時常去往鳳棲宮緬懷逝人,之情深義重,更令天下為之驚嘆。 畫中人一襲月白長裙迤邐拖地,眉目間清麗出塵,身旁鳳凰木卻烈烈似火,景仁帝緩慢摩挲著畫上之人的面孔,眼神似悲似喜。 他從未想過她會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