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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晚沈長釋就沒見過那姑娘了,再見便是第二日。

    因?yàn)榍闆r特殊，客棧門外那條街便是金惡霸的，故而在那位姑娘養(yǎng)好傷之前不得離開客棧的房間。

    姜青訴與單邪早起便去二樓的圍欄邊找個位置吃早飯了,沈長釋本來也想去湊一湊的,不過想起來屋中還有個年紀(jì)小的沒飯吃,便買了一屜包子去敲門。

    他沒等多久門就被打開了，沈長釋低頭看了對方一眼，小姑娘洗干凈了,一頭長發(fā)披著,烏黑卻有些毛躁。身上穿著的是姜青訴的白裙，于她而言大了些，袖子長出一截,裙擺拖地,身上還有一股藥味兒。

    她看見沈長釋這個救命恩人沒什么反應(yīng)，不過聞到了沈長釋手中的包子味道就沒將目光挪開了,沈長釋嗤了一聲有些好笑：“沒想到你也是個愛吃的家伙。”

    他一腳跨進(jìn)去,那姑娘沒動，沈長釋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將她給戳開,然后徑自走進(jìn)去。

    那姑娘見沈長釋已經(jīng)進(jìn)門了,伸手揉著自己的額頭，然后乖巧地坐在了桌邊，正好是沈長釋的對面。沈長釋將包子遞給了她,姑娘立刻拿起來吃，他一個燙字還沒說出口,她就將手中的包子丟在桌上，嘴里的也吐了。

    沈長釋砸了砸嘴，心想這姑娘看來不僅是個啞巴,還有點(diǎn)兒傻。

    搖了搖頭，等包子涼了，姑娘又伸手去拿桌上咬了一口的，沈長釋道：“吃蒸籠里的，掉桌上的已經(jīng)臟了，不能吃了。”

    姑娘沒聽，依舊拿起來就吃，沈長釋抿嘴，不光有點(diǎn)兒傻，還有點(diǎn)兒缺心眼。

    他見對方已經(jīng)吃下了一個包子，正準(zhǔn)備吃第二個，心中斟酌了會兒，還是開口：“昨夜我救了你，你可記得？”

    姑娘睜圓了一雙眼睛點(diǎn)頭，吃包子的嘴沒停。

    沈長釋的手指輕放在桌面上敲了敲，道：“原以我的身份不該救下你的，不過既然已經(jīng)把你從金惡霸的手中帶出來了，我便不會將你送回去，你身上還有傷，我家主人說等你傷好了之后便將你送出城去，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姑娘開始吃第三個包子，依舊看著沈長釋點(diǎn)頭。

    沈長釋見她這模樣，嘆了口氣問：“你可有名字？”

    姑娘這回沒繼續(xù)吃了，愣愣地看著沈長釋，第三次點(diǎn)頭。

    沈長釋從一旁拿來了紙筆，放在桌上道：“寫給我看，我總不能一直不知如何稱呼你吧。”

    那姑娘看著紙筆愣了愣，然后寫下了兩個字，第一筆就將毛筆給寫劈了，沈長釋扯了扯嘴角，瞧那鬼畫符一般的字，這字丟給鐘留，說不定念個咒就能鎮(zhèn)鬼了。

    他瞧不出來那兩個字是什么，姑娘寫得認(rèn)真，寫完之后又看了一遍，隨后蘸墨涂黑了一塊，在旁邊重寫一點(diǎn)兒。

    沈長釋還是頭一次見過一個字能拆分成四段，單改左上和右下兩段，改完了之后還看不出與沒改有何差別的字。他自認(rèn)自己這么些年飽讀詩書，才學(xué)若要拿去秋試，怎么也能位列前三甲，可這兩個字，他橫豎認(rèn)不出。

    姑娘寫完了，丟下筆坐在一邊繼續(xù)吃包子。

    沈長釋拿著那張紙，第二次改一個部首時，紙都被戳穿了，他仔細(xì)看了看，問對方：“你確定是這樣寫的？”

    姑娘點(diǎn)頭，眼中滿是真誠。

    沈長釋張了張嘴：“人……人……”顛倒紙，他瞇著眼：“人、又……木又……”

    姑娘嚼著包子看著他，等他把自己寫的字認(rèn)出來然后喊出，沈長釋一張紙來回顛倒了好幾次，最后折起來對姑娘笑著說：“你繼續(xù)吃，我先走了。”

    出了房間關(guān)上門，沈長釋又拿出了那張紙，眉頭緊皺，眨了眨眼簡直看不下去。

    他朝姜青訴與單邪的方向過去，兩位大人已經(jīng)吃完早飯了，正品茶呢，桌上放著一盤糕點(diǎn)。

    單邪最近得了一本好書正在看，姜青訴則望著樓下幾位站在賣包子的店門口聊天的書生，聽他們口中說的話，覺得有趣。

    沈長釋走到姜青訴跟前，破紙往桌上一放，他問：“白大人，請教您一件事兒，這字您認(rèn)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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