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投鼠忌器-《長安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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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太尉府汲水池畔清幽只聽蛙鳴,密云籠罩下,垂柳的枝葉柔順落在水面上,隨著水流輕輕搖漾,牽起一圈又一圈漸漸擴(kuò)開的漣漪。
寂靜中,兩個人影一前一后沿著池畔緩緩走來,待再近一點便能看到一長隨打扮的年輕小廝正手提綢燈,亦步亦趨地跟著身前之人,而暮色下,正伸手拂開身旁垂柳的,不是三郎楊徹還能是誰。此刻束發(fā)金冠,身著寶藍(lán)底紫金團(tuán)紋襕衫,雖沒在陰影中,卻仍舊難掩矜貴氣質(zhì)。
身旁的貼身長隨司南手中極盡小心,抬眸悄悄看了眼楊徹,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家主子自午間回來,便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情緒,叫人看不出是喜是憂。
驟然一陣涼風(fēng)襲來,司南不由覺得身上的衣衫著實輕薄了些,竟隱隱有點戰(zhàn)栗,然而再看看身前的楊徹,卻是絲毫未覺般,只是漫無目的的前行。
漸漸地蛙聲越發(fā)清晰而急,攪擾的楊徹心下也愈加煩悶不安了些,雖然已過了半日,但五郎的話仍舊在楊延的耳畔盤旋不絕,五郎說的沒有錯,相比大郎楊晉,只有他才能給予阿蠻幸福。
他此番南下平叛,便是因著他很清楚,阿娘一直想要將阿蠻嫁給二哥楊延,可他分明能看出來,阿蠻對二哥毫無半點男女情思,阿娘如此,終究是因為阿兄的嫡長子身份罷了。
有時候他也在悔恨,為何不比阿兄年歲更長些,哪怕只是長上一時、一刻、一毫,那么如今能夠毫無阻礙迎娶阿蠻的是不是就是他了。
可如果終究是如果,現(xiàn)實已然如此,他唯有努力的等待,為了能夠讓阿蠻看到他,讓阿耶阿娘看到他,他自小都比旁的兄弟更加勤奮刻苦。讀書可以不舍晝夜,習(xí)武可以不管雨雪寒霜。
后來當(dāng)看到阿耶眸中的贊賞,聽到阿娘語中的欣慰,他便知道自己做到了,他終是從這一眾優(yōu)秀的弟兄中走出來,讓世人看到他,讓自己不再活在阿耶的光芒下,兄長們的光芒下。
而今他憑借著浴血奮戰(zhàn)的打拼也終于獲得了郡公的爵位,與阿兄站在同樣的起點上,然而就當(dāng)一切都向著他所期盼的那樣,阿兄也已與阿蠻走至了盡頭時,大郎楊晉卻是站了出來,再次擋在他的前面,變成了重重阻礙。
想到這里,楊徹雋永的眉目頓生冷意,他知道,楊晉看重的不是阿蠻,而是阿蠻背后強大的李氏,這樣的人,如何能夠配的上她?
如何能——
司南抬眸看了看天色,眼看那密集的積云在夜色中越發(fā)深重,好似即將受不住力傾頹而下,分明有一場夜雨將要襲來,司南猶豫了片刻,終是小心翼翼試探開口道:“三郎,驟雨似是要來了,咱們這會子還是回去吧,再晚些只怕來不及了——”
話音方落,在提燈的照耀下,忽明忽暗的陰影里楊延驟然回過頭來,熠熠的眸中攜著些許幽深,引得司南一個激靈,只當(dāng)自己說錯了話。
“你方才說什么?”
聽到楊徹不辨喜怒的問話,司南越發(fā)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由咽了咽唾沫,小心試探道:“驟,驟雨似是要來了,咱們還是回去吧,再晚些只怕來不及了。”
“來不及了——”
聽到司南重復(fù)的話語,楊徹似乎并未生怒,反倒是默然收回目光,看著幽暗冷清的湖面喃喃道:“來不及了——”
再晚,便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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