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等著尖叫吧!-《浪花一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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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一白來了!
這是第二天《中國體壇報》綜合體育版的頭條。
按理說,無論是冬季游泳錦標賽還是唐一白本人,都不夠格上頭條的,可是誰讓唐一白破紀錄了呢,而且一下把亞洲紀錄提高了0.31秒,史無前例啊!加上此前他要挑戰埃爾普西的事情被炒得沸沸揚揚,話題極其豐富,于是報社以“這個人要強勢崛起”的觀點發了有關唐一白的這個頭條。
云朵唏噓不已,遙想一個月前她寫的那篇關于唐一白的稿子輕松被斃,現在呢,輕松上頭條!人生啊,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
感慨完畢,她翻著自家報紙,很臭美地欣賞著她寫的頭條新聞。
這篇新聞報道不僅詳細記述了昨天唐一白在賽場上的強勢表現,還對唐一白本人做了簡單介紹,可謂內容豐富,圖文并茂。昨天編輯部開會確定用唐一白做頭條時,就通知云朵,社里需要更多他的信息。云朵義不容辭,把自己認識唐一白以來所有采訪他的稿件和圖片整理了一下,報社最終選用的配圖有三張,其中兩張都是昨天的。
一個是比賽進行時,唐一白在浪花翻飛中劃水的正面特寫——寬厚的肩膀,肌肉結實而緊繃的上臂,因戴著泳鏡而略顯冷峻的面龐,渾身散發著水中王者的氣勢。
另一個是在領獎臺上,唐一白站在中間高舉鮮花,一旁的祁睿峰側臉看著他,面帶微笑,滿臉欣喜和祝福。
這一張抓拍得到了社里的表揚。
作為奧運冠軍,祁睿峰實際上是一個相當驕傲的人,唐一白竟然能被驕傲的祁睿峰如此對待,可見其不凡。另外,人們都瘋傳祁睿峰自戀耍大牌與隊友不和,而從這張照片來看,事實未必如此。
第三張照片是云朵之前拍的,唐一白站在銀杏樹下,豐姿俊逸,遠處是體育大學的圖書館和教學樓,再遠處是秋日特有的純凈深藍的天空。
唐一白復賽沒多久,且為人十分低調,因此媒體記者們對他的信息普遍掌握不夠,相比之下,云朵的那些采訪材料就相當豐富了。她再加點諸如唐一白在面對非議時特別淡定,認為成績是最有說服力的之類的信息(經過本人同意),湊一湊,這篇新聞稿儼然成了獨家,當天便有不少網媒轉載,云朵的名字綴在新聞稿后面,被各種傳遞。
與此同時,網絡上的輿論也發生了變化。
之前有不少人在電視機或者網絡直播間前坐等唐一白被打臉,結果卻是唐一白以打破亞洲紀錄的成績狠狠地扇了他們一巴掌,許多準備了一肚子說辭的人只好悄悄閉嘴。他們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只會沉默地離開,假裝自己從沒來過,從沒做過那些傻事,從沒被某些媒體當猴耍。
在網絡言論自由已呈膨脹之勢的今天,一場風波發展到最后,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快速而悄然地平息。當事人不敢有過高的期待,也不會天真地去向媒體或網民討公道。
什么是公道?實力才是公道。
晚上,云朵收到了陳思琪的短信,讓她去看一個帖子。
這個帖子發在某著名娛樂八卦論壇里,標題是:這是不是史上最帥的運動員?發帖人的id是“娛樂小螞蟻”。
本著“有圖有真相”的原則,“娛樂小螞蟻”先發了一張鎮樓圖,是唐一白的側臉。燦爛的陽光下,他低頭斂眉,眸子晶亮,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云朵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她在全錦賽上拍到的那張,陳思琪為了突顯唐一白,把其他人都截掉了。
跟帖人的反應大致如下:
“這是誰?好帥!”
“側臉帥炸。不過他是誰?什么項目的?”
“為什么只有半張臉,另外一半呢?正臉能看嗎?”
“ps的吧?小藝人炒作?”
“樓上的,都說了是運動員,藝人能有這氣質?”
“樓主看在我褲子都脫了的分上,請多多地發圖。”
“這也算帥?比我家老劉丑多了!”老劉是某著名酷、帥、狂、霸、拽男明星。
“這是唐一白啊!昨天比賽帥翻了,打破亞洲紀錄了哦!”
“看來八卦的姐妹們不關注體育圈啊!昨天之前這個人被罵慘了!”
然后下面好多人求科普唐一白是誰,求八卦他為什么被罵。
這時,娛樂小螞蟻又發了一張圖,是唐一白剛出泳池時的畫面。圖片中,他只穿著泳褲,完美漂亮的肌肉完全呈現,筆直有力的長腿正在向前邁出。
這下跟帖就沒什么節操了:
“啊,求高清大圖!”
“看來我不得不脫褲子了。”
“有人和我一樣隔著屏幕摸他的腹肌嗎?”
“我在摸他的胸肌。”
“我在摸腿。”
“我在摸人魚線,口水,口水,口水!”
這個彪悍的跟帖一出來,下邊一溜兒回復省略號的。
云朵看得一陣臉熱,問陳思琪:“這個論壇里都是什么妖孽啊?”
陳思琪笑道:“好玩嘛!反正隔著一根網線,誰也不認識誰,所以一個比一個沒下限。”
云朵接著往下看。
陳思琪不緊不慢地一張張發圖片,一邊介紹唐一白,所有信息和圖片都是從新聞里搬來的,還有兩個比賽視頻。
總體來說,這些資料很少,完全不能滿足人民群眾深八卦、狠八卦的需求。
她在科普唐一白被罵事件的真相時,用云朵那篇新聞稿給他正名,然后就有人懷疑到了祁睿峰。
“祁睿峰是故意的吧?”
“心機婊?”
“哈哈哈……祁睿峰快來看,有人說你耍心機!”
“祁睿峰長著一張中二病晚期建議放棄治療的臉,這種二貨你跟我說他耍心機?”
“……”
云朵看著這些回復,捶桌狂笑,考慮著要不要讓祁睿峰知道他在網友心中的形象。
陳思琪科普完畢,許多人已經表示要粉唐一白了,還有人要嫁給他。
云朵看得直擦汗,真是一群彪悍的妹子。
還有一群人求高清大圖,云朵問陳思琪需不需要發,陳思琪搖頭答:“不用。我現在站在一個純粉絲的立場上,發的圖都是網上公開的,如果我弄到高清大圖,來源說不清楚,別人會懷疑我的動機。這論壇里的姑娘可都是神探啊。”
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么多門道,云朵表示受教了。
陳思琪又說:“要不你先把高清大圖給我?等唐一白火了我們慢慢發。”
云朵看著網友們各種沒節操的意淫,她決定還是先征求一下唐一白的意見,于是在微信上敲他。
云朵:唐一白?
唐一白:在。怎么了?
云朵:有人跟我要你的高清大圖。
唐一白:誰?領導嗎?
云朵:不是,是一個朋友,她是個娛樂記者。
唐一白:那你自己留著吧,不要給別人了。
云朵:好。
然后,唐一白的高清大圖,云朵就沒給陳思琪。
陳思琪得知原因后,只是惋惜了一下,表示尊重她“老公”的決定。
最后,陳思琪又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下,祁睿峰是不是對她“老公”欲行不軌?因為祁睿峰看唐一白時的眼神“很溫柔”,所以“有基情”。
云朵窘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她覺得每次跟陳思琪聊完天,都需要給自己的節操充個值。
十二月十八日,是全國大學生英語四六級考試的日子,唐一白在這天上午奔赴了考場。
體大的不少學生認出了他,和他打招呼,還有人祝賀他打破亞洲紀錄。
發試卷前,唐一白把文具袋里的東西都取出來在課桌上擺好。文具是云朵幫他挑的,黑色的簽字筆上印著幾個銀色的小字:孔廟祈福筆。唐一白每次看到這幾個字都很想笑。
主監考老師是體大著名的虐待狂,據說是個面癱,從來不會笑,對待學生像冬天一樣寒冷,手上掛掉的“冤魂”無數。
唐一白坐在第一排,在正面戰場上迎接著主監考老師的目光。
發試卷時,主監考老師把試卷放在唐一白的桌上,輕聲對他說了一句:“唐一白,加油。”
唐一白嚇得把孔廟祈福筆掉在了地上。
無論一場考試的時間有多長,學生們都會覺得時間流逝得太快。
鈴聲響起時,唐一白的題還沒答完,不過無所謂了,他正在答的是翻譯題,本來就沒把握拿分。其他題連蒙帶猜都答完了,其中閱讀理解答得最輕松,不枉他這段時間的苦練。
走出考場,唐一白給云朵打了個電話。
云朵剛接起電話就問道:“唐一白,你考完試啦?”
唐一白一邊隨著人群向外走,一邊低聲應道:“嗯。”
“考得怎么樣?”
“還行。”
這是個模棱兩可的回答,云朵不知道他發揮得好還是不好,只能說道:“一定能過的。”
“嗯,我用的可是孔廟祈福筆。”
隔著手機,云朵聽到他清潤悅耳的笑聲,知道他又取笑自己,正要發作,唐一白突然說道:“云朵,明天的餐廳我選好了。”
“啊,是嗎?回頭你把地址發給我。”
“好的,不過……”唐一白頓了一下,不知道這件事該怎么說。
云朵問道:“怎么了?你沒時間嗎?”
“不是。是這樣,吃飯的可能不止我們兩個。”
“那是幾個?”
“……六個。”
六個嗎?唐一白還是被他的隊友們攻克了?只是,就算四人小分隊都去的話,加上她也只有五個人,還有一個是誰?
云朵沒有說話。
唐一白以為她不高興了,解釋道:“抱歉,我可以應付一個無恥的人,但我無法應付一群。”
云朵突然好心疼唐一白。
唐一白選的是一家特色餐廳,以綠色有機食品為賣點。
這家餐廳自稱和本市的一個有機農場合作,所有植物類食材都沒使用化肥和農藥,雞、牛、羊、豬等都是用有機糧食喂養,所產蛋、奶、肉絕對綠色、安全、放心。
由于食材的成本很高,這家餐廳的價位也很高。
云朵打車到餐廳門口時,恰逢唐一白等人也剛下車。
他們五個人打了兩輛車,一個個人高馬大地從車里鉆出來。
唐一白先看到了云朵,朝她招招手。
云朵走過去,好奇地問道,“你們這么多人,怎么沒跟隊里借輛車?那多方便。”
“咳,”唐一白有些不好意思,“我們都沒有駕照。”
原來是這樣。
云朵看到五個人里有兩個戴著墨鏡和口罩,把臉捂得很嚴實。雖然看不清臉,但是從身高上看,云朵知道其中一個是祁睿峰,另一個比祁睿峰矮一頭,和明天差不多高,就不知道是誰了。
唐一白給她介紹:“這是陽姐,你見過的。”
“啊?”
那人朝云朵揮揮手:“你好,我是向陽陽。”由于隔著口罩,聲音有些悶。
所以,她今天要和兩個奧運冠軍、三個全國冠軍一起吃飯?云朵張了張嘴,瞬間有種站在人生巔峰的感覺。
祁睿峰見云朵發呆,用一貫囂張的口吻說:“和我們吃飯你應該感到榮幸,有什么不滿的?”
啪!向陽陽一巴掌扇到了祁睿峰的頭上:“你是來蹭飯的,給我謙虛點好嗎?”
云朵看得眼睛都直了,向陽陽竟然打了祁睿峰的頭?她這樣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扇上去,一點猶豫都沒有,霸氣啊!要知道,那可是祁睿峰啊!
祁睿峰摸了摸腦袋,抱怨道:“你不要總打我的頭。”
“好啊,下次打你屁股。”
祁睿峰:“……”
云朵用一種膜拜的眼神看著向陽陽。
向陽陽被看得不好意思,解釋道:“我沒打過他屁股。”
祁睿峰覺得“打屁股”這種屬于小孩子的字眼著實有損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不再理會這兩個女人,手插在兜里,率先向餐廳走去:“走啦,餓死了!”
這些人里,最矮的明天和向陽陽也有一米七八,云朵走在他們中間,感覺自己闖進了巨人的世界。
祁睿峰和向陽陽武裝嚴密,顯然是擔心被人認出來,公眾人物嘛,總是要煩惱這些的。
本以為打扮成這樣連親媽都認不出,可以高枕無憂了,沒想到一進餐廳大門,他們就被認出來了——哦,不是他們,是唐一白。
穿著漂亮旗袍的迎賓姑娘看到來人,立刻捧著臉激動尖叫:“啊,唐一白!”
唐一白嚇了一跳,認真地打量了一下那位姑娘,疑惑地問:“我認識你嗎?”
“不認識啊!我是你的粉絲哦。”
唐一白有些意外——原來他已經有粉絲了嗎?
姑娘再看到唐一白身邊的高大男人,立刻反應過來:“你是祁——”
“噓——”唐一白食指擋在唇前,向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們只是想吃個飯,請你不要聲張。”
姑娘看著他湖水般的眼睛,臉一下紅了,支支吾吾道:“對……對不起。”
“沒事的,謝謝你。”
“不客……客氣。那我能……能……”
唐一白替她說了出來:“要個簽名?”
“嗯!”
“好的,簽在哪里?”
姑娘跑到前臺取了筆和一個粉色的錢包:“簽在錢包上吧!”
唐一白簽好后把筆還給她。
這時,祁睿峰拽拽地走上前問道:“需要我簽嗎?”
姑娘捧著錢包笑得一臉幸福:“不用了!”
祁睿峰高大的身形微微一滯,看上去寒風蕭瑟,孤獨寂寞。
云朵捂著嘴巴偷笑。
雖然祁睿峰戴著口罩,她依然可以想象他此刻的臉色。
一向只有他拒絕給別人簽名,沒想到這次被人拒絕了。
包廂提前訂好了,幾人直接走了進去。
包廂的整體裝修是復古風格,一進門先看到一架雕花屏風,繞過屏風是原木色的墻面和暗灰底的織花地毯。房間正中擺放著配套的八仙桌椅,墻角立著柜子和古董架,架上擺著幾件仿制工藝品。天花板的顏色比墻面深一些,幾盞薄胎陶瓷吊燈,大小不一,錯落有致,燈光從薄如蛋殼的瓷面透過,柔和而細膩,瓷面的荷花圖案精致漂亮。
明天摸著腮幫子感嘆:“這個地方很高大上嘛,一白哥真夠意思!”
云朵走到窗前,那里擺著一個直徑半米多的陶瓷矮缸,缸里種著睡蓮,圓圓的翠綠葉子浮在清澈的水面上,幾朵淡粉色的蓮花高高地探出頭,像是豆蔻少女的含羞面龐。
云朵驚道:“這睡蓮竟然是真的,難怪我聞到香氣了!”
向陽陽聞聲也湊過來,兩人一起對著一缸睡蓮嘖嘖稱奇。
要知道,睡蓮比較嬌氣,對水溫的要求很高,想讓睡蓮在冬天開花,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此刻外面的溫度是零下,天地間灰蒙蒙的,一進屋看到這一缸盛開的睡蓮,人的心情指數忍不住噌噌噌直線上漲。
“云朵、陽姐,過來坐。”唐一白招呼她們,已經幫她們拉開了椅子。
云朵和向陽陽挨著,向陽陽另一邊是祁睿峰,云朵另一邊是唐一白。
兩個奧運冠軍都已經摘掉了口罩和墨鏡。
向陽陽一頭干凈利落的短發,濃眉大眼,英姿颯爽。
坐下后,唐一白對云朵說:“既然喜歡,不如自己養一缸。”
云朵一聽這話,唉聲嘆氣:“窮。”
“睡蓮很貴嗎?”
“不是睡蓮貴,是房租貴。我現在住的房子很小,還是跟人合住,如果養睡蓮,只能養在馬桶里了。”
幾乎每一個剛踏入社會的年輕人都會經歷手頭拮據的窘境,云朵也不例外,所以她現在的目標就是攢錢,明年換個條件好點的房子。
唐一白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兒,小心地問道:“需要幫助嗎?”
“不用,不用,明年我就換房子啦。上次我的新聞稿上頭條,拿了不少獎金。如果你想幫我,就多上幾次頭條吧,哈哈。”
唐一白笑了:“好,我們一起努力。”
菜一盤盤上桌,幾個年輕人邊吃邊聊。
不知道是不是食材的原因,菜的味道都很好。
六個人中,鄭凌曄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而令云朵意外的是,明天的話也不多,安靜地坐著,吃東西也慢吞吞的,甚是乖巧的樣子。
云朵有些奇怪:“明天怎么了?”
向陽陽說道:“他牙疼。”
原來如此,難怪今天沒見他吃棒棒糖,好可憐的小孩。
云朵想把自己面前的一碗燉牛肉端給他:“吃肉吧,這個燉得很爛。”
唐一白卻攔住她:“不要給他吃肉。”
“為什么?”
向陽陽簡單解釋了一下。
現在市面上的肉大都含有瘦肉精,而瘦肉精里含有興奮劑陽性物質,也就是說,如果不小心吃到有瘦肉精的肉,會有尿檢呈陽性的風險,所以國家隊一直不建議運動員在外面吃飯,尤其是有比賽的時候,這個建議就會變成明文規定。
云朵越聽越糊涂:“為什么你們可以吃?”
“我們是成年人,就算偶爾吃到一次瘦肉精也能很快代謝掉。明天年紀還小,正在長身體,誰知道他吃了那玩意后體內會不會有殘留呢?所以,我們從來不讓明天吃外面的肉制品,一次也不行,這是原則問題。”
云朵又問:“不是說這家餐廳的食材都是綠色有機的嗎?”
祁睿峰鄙視地看她一眼:“別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好笨!”
好吧,她竟然被祁睿峰鄙視“笨”,也算難得了。
云朵突然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那個帖子,網友說祁睿峰長著一張“中二病晚期建議放棄治療”的臉,她現在看著祁睿峰,越看越覺得這個形容很有道理,于是捂著嘴偷笑起來。
祁睿峰哼一聲:“你不要那么癡迷地看著我。”
這什么詞?
一旁的向陽陽突然無聊地推開面前盛果汁的杯子:“我們喝酒吧?”
四個男生的眼睛都亮了,大姐大發話,他們當然恭敬不如從命啦!
很快,服務員提來幾瓶啤酒,幫他們打開了,鄭凌曄接過酒瓶挨個給大家倒酒。
明天已經倒掉杯中的果汁,滿懷期待地捧著空杯子去接酒,特別有自覺性,可是鄭凌曄的瓶口遇到他的杯子時,直接越過去,倒給了別人。
明天:“……”
向陽陽說道:“明天你還未成年,不許喝酒。服務員,給他來杯熱牛奶。”
“好的。”
明天捂著腮幫子委屈道:“我不喝牛奶。”
“乖,聽話,不然打死你。”
“……”
云朵總算發現了,向陽陽就是游泳隊里的一霸,連祁睿峰都惹不起她,明天這種戰斗力在她面前只能算渣渣。
鄭凌曄給云朵倒酒時,云朵伸手去接酒瓶:“謝謝,謝謝!我自己來就好啦!”
唐一白卻攔住她,把酒瓶拿過來,在她的杯子里倒了五分之一左右:“意思一下就行了,女孩子不要喝那么多酒。”
云朵不服,斜眼看著向陽陽滿滿的杯子:“那陽姐呢?”
“她不是女孩子。”
好吧。
倒完酒,唐一白看著云朵,輕聲問道:“剛才為什么笑?”
“啊?”
“剛才,為什么看著峰哥笑?”
云朵打了個哈哈:“沒什么啦。”她才不會讓他看到那個帖子,那群女色狼太重口味。
向陽陽扶著杯子輕輕地碰了一下桌面:“來來來,走一個。”
眾人舉杯。
向陽陽看到云朵的杯子里只有一點酒,說道:“云朵,這怎么夠?滿上,滿上。”
祁睿峰說道:“向陽陽,你不要管她,你當別人都和你一樣能喝嗎?她這么弱。”
云朵有點尷尬,她看起來很弱?左右看看,她不得不承認,跟這群運動健將相比,她的體質也就是幼兒園畢業的水平。
向陽陽斜眼瞪祁睿峰:“叫我名字?不知道叫姐嗎?沒大沒小。”
這兩個奧運冠軍來自同一個省隊,并且在省隊時由同一個指導教練帶過,是同門師姐弟。這層關系在上屆奧運會后就公之于眾了,云朵也知道。她本以為向陽陽是照顧同門師弟的溫柔大姐姐,沒想到竟是眼前這樣霸氣的存在,不過話說回來,祁睿峰那么自戀,真的很難讓人對他溫柔啊!
云朵問向陽陽:“陽姐,你和祁睿峰在省隊時就很熟嗎?”
向陽陽大大咧咧地靠在椅子上,一手扶著胳膊。
云朵特想給她配根煙,那樣才能突顯她大姐頭的做派。
向陽陽說:“熟什么呀?他那時候是小屁孩一個,不合姐的口味。”
祁睿峰最煩別人說他是小孩:“向陽陽,你夠了!你只不過比我大一歲,囂張什么?”
“那沒辦法,大一天也是大哦!”向陽陽說著,扭過頭問云朵:“云朵,你今年多大?”
“二十一歲。”
“和我一樣?”唐一白看看她,“你生日是幾月份?”
“十月二號。”
“哦,那我比你大,我是九月五號的。”
云朵摸著下巴:“處女座?龜毛,潔癖,強迫癥。哈哈,看不出來嘛。”
祁睿峰壞笑:“他不是處女,他是處男。”
他這句話,又招來向陽陽的暴擊:“不要當著女孩子的面說這種話,我們會害羞的。”
祁睿峰捂著腦袋抱怨:“你哪里有一點害羞的樣子?”
向陽陽不理祁睿峰,又問云朵:“云朵,你對星座很有研究?能看出來我是什么星座的嗎?”
云朵謙虛地點點頭:“只是略通一二。你思維跳脫,多半是水瓶座的。”
向陽陽有些驚奇:“咦,真被你猜對了。那你猜他是什么星座的?”她說著,推了祁睿峰一下。
“典型的獅子座。”
“哇,又對了。那凌曄呢?”
“沉默寡言,金牛座。”
“又對了!”向陽陽興奮得直搓手,“你太厲害了!”
鄭凌曄也意外地看著云朵。
明天指指自己:“姐姐,你猜我是什么星座的?”
“活力四射,白羊座。”
“又對了!”向陽陽激動地搖云朵的胳膊,“你好厲害!我要拜你為師!”
明天也是一臉嘆服:“姐姐,請收下我的膝蓋。”
“過獎,過獎。”云朵笑得一派高深,“我是記者嘛!”
祁睿峰有些納悶:“難道記者都是兼職神棍?”
“未必,不過體育記者肯定掌握著運動員們的個人資料。”她哪里是猜的,根本就是提前知道嘛。
萬萬沒想到答案是這樣的,向陽陽捂著心口:“我受到了傷害!”
祁睿峰冷笑:“你個白癡!”他每次罵人“白癡”或者“二貨”時,都有一種別樣的成就感。
向陽陽為人豪爽,活潑跳脫,很快把云朵引為“知己”,兩人不顧男生們的勸阻——主要是阻止云朵,喝了兩杯象征友誼的酒。
除了明天,每個人都喝了不少——難得出來放松一下,他們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相比之下,云朵算是很節制了。
大家喝得微醺,一個個眼底迷蒙著醉意,只有明天神色如常,面無表情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然后用手機發了條朋友圈:別人吃肉我吃草,別人喝酒我喝奶。一派心酸,都在這十四個字之中。
過了一會兒,他收到了云朵的點贊。
云朵還不知道自己手指一點給明天造成了怎樣的內心傷害,她放下手機,繼續聽向陽陽神侃。
突然感覺到唐一白碰了碰她的手臂,她不禁回頭看他。
唐一白歪著身子,單手撐在臉側,眼睛微微瞇著,看向云朵。
云朵見多了他英姿勃發的陽光朝氣,倒是第一次見他這樣神態慵懶的樣子,像極了一頭飽食后的獵豹。
他見云朵也看著他,笑了起來,眼角輕挑,嘴角微勾,笑容淡淡的,像是寂靜的春夜里悄然綻放的白色荼蘼花。
“怎么了?”云朵問他。
她跟他也不算陌生人了,可還是會不經意間被他晃了眼,美色誤人啊,罪過,罪過。
“到底是什么?”他不依不饒地問。
可能是喝醉的原因,他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柔,聽起來別樣悅耳。
云朵嘆服他的執著,這難道就是獨屬于處女座的強迫癥嗎?
她眼珠轉了轉,問他:“唐一白,伍教練為什么總是收走你的手機?”
“真是拙劣的話題轉移方式。”唐一白笑道,不過還是回答了。
原因很簡單啊,教練怕他們玩物喪志唄!游泳隊里都是年輕人,有的還是小孩子,在面對電子產品的誘惑時,自制力總會比較低,所以有的教練就會選擇性收手機。
“那祁睿峰的手機怎么不被收走呢?”云朵問道。
“因為教練和教練不一樣,袁師太比較信任峰哥。”
云朵的注意力很快轉向別處了:“袁……師太?”
“隊里的人都這么叫她。”
在云朵的印象里,能被冠以“師太”這個稱呼的都是狠角色,袁潤梅教練看起來很溫柔,說話都是溫聲細語的,怎么會是師太呢?不過也不一定,云朵很快想通了,她開始還以為向陽陽溫柔呢!
突然有些同情祁睿峰是怎么回事?
“好了,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現在該你說了。到底有什么古怪?”唐一白說。
這時,向陽陽湊過來,一手搭著云朵的肩膀:“你們在說什么?”
有八卦不能分享也挺讓人郁悶的,于是云朵把那個帖子發給了向陽陽。
向陽陽看得樂不可支,一邊看一邊廣播:“啊哈哈哈,一白你被摸遍了哦……哈哈哈,祁睿峰你個二貨!”
祁睿峰一臉莫名其妙:“關我什么事?”
明天好奇地伸脖子過去:“我也要看。”
“去去去,男生不能看,小孩子更不能看。”
聽起來尺度蠻大的樣子。
向陽陽繼續邊笑邊廣播:“一白,有人要嫁給你呢!……哇,有這么多人要嫁給你,一白你人氣很高哦,要超過祁睿峰了。”
祁睿峰很是不服:“你怎么知道沒有人想嫁給我?”
“真的沒有,都是要嫁給一白的。因為你有中二病嘛,這是不治之癥,萬一被傳染了怎么辦呢?哈哈哈……”她笑得很夸張。
祁睿峰一陣血氣上涌,加上喝了點酒,立刻掏出手機噼里啪啦發了條微博:有沒有人想嫁給我?
他的粉絲一見這話蒙了,二見這話瘋了,開始爭先恐后地給他留言——
有!
我愿意!
娶我!娶我!
我是男人可以嫁嗎?
……
祁睿峰很高興,得意地把手機舉到向陽陽面前:“看吧,數數有多少人想嫁給我,數瞎你的狗眼。”
“走開,走開。”向陽陽一巴掌拍開他,繼續圍觀那個八卦帖:“一白,我終于知道你的粉絲都是從哪兒來的了!”
唐一白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我也知道了。”他坐直身體,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好了,我們該回去了,明天還有訓練。”
“不嘛!再玩一會兒,酒都沒喝完呢。”向陽陽喝多了,耍起無賴。
“帶回去給教練喝吧。”唐一白說。
眾人想象了一下他們把酒獻給教練時教練的表情,齊齊打了個寒戰——為了世界和平,我們就不要那么做了吧!
于是大家起身,收拾東西結賬走人。
到了餐廳門口,唐一白站在路邊幫大家打車,云朵突然接到了陳思琪的電話。
陳思琪:“云朵,祁睿峰微博征婚了!”
云朵心想:我知道啊,我見證了那個奇跡的時刻。
當然,她并不打算承認:“啊?”
“快去看微博!你們體育圈的八卦事,有內幕第一個不要忘了姐們兒啊!”
“哦,好。我先看看。”云朵淡定地裝著傻。
陳思琪像是挺忙,說完就掛電話了。
云朵剛剛收線,就接到了孫老師的電話。
孫老師:“云朵,祁睿峰微博征婚了!”
我知道啊!
孫老師:“你聽說了沒?”
“沒。”
孫老師:“你現在能采訪到祁睿峰嗎?”
云朵看看祁睿峰,這家伙即便喝多了也是一副“老子帥破天頂星”的樣子。
她對孫老師說:“不能。”
孫老師也沒指望她能采訪到祁睿峰,抱著一點期待問云朵:“能采訪到唐一白嗎?”
云朵又看看唐一白,這家伙連背影都那么帥氣:“不能。”
“明天呢?他和祁睿峰是一個省隊的。”
“不能。”
“鄭凌曄呢?他和唐一白是一個省隊的,應該和祁睿峰關系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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