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離得近了，才聽到他們的對話：“舅舅，我還以為你是專程來接我的呢，沒想到你是來接程老師的。”紀一元傷感地嘆了口氣，“哎，算了，你已經(jīng)不愛我了。” 剛停好車走過來的商榕：“……”兒子哎，你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商則看到程安走過來，他走前了幾步牽住她的手，然后朝商榕他們頷首示意：“我先帶安安走了。” 坐進車里，程安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揉了揉自己的腿，見他的視線轉(zhuǎn)過來，她又趕緊松開手直起腰來。 “怎么了？”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商則出聲問道。 “沒事。”程安說。 商則想帶她去外面用餐，程安考慮到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不能再多走路了，于是她說：“商則，去我家吧，我家里還有些食材。” 商則看了她一眼，沒反對，應(yīng)了聲“好”。 回到家里，程安回房間換了身家居服，然后就進了廚房，她打開冰箱邊找食材邊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腿。 商則從外面進來就看見她的動作，他眉頭微擰：“腿怎么了？” 他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嚇了程安一跳，她回過身收回自己的手，連忙道：“沒……我沒事，就是今天上課的時候站太久了，腿有點酸。” 商則走過來接過她手里的東西：“這里我來吧，你去外面休息。” 程安覺得以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也確實堅持不了多久，便應(yīng)了下來把廚房讓給他。 入夜之后，外面的天色依舊是陰沉沉的，程安坐在沙發(fā)上休息，左腿突然毫無預兆地劇烈疼痛起來，絲絲密密的疼痛感沿著神經(jīng)傳來，疼得她不由得蜷縮成一團，雙手緊緊地按住酸痛的左腿。 額頭上很快就冒出了冷汗，程安咬著唇強忍，直到下唇泛白，左腿的疼痛還是沒有減緩半分，痛得她頭腦發(fā)昏。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這樣過了，接受了一段時間的治療，程安還以為老毛病不會再犯了，沒想到還是老樣子。她記得之前的藥還在，好像被她放在了電視機底下的柜子里，程安忍著疼痛從沙發(fā)上起來，她剛一動就不小心碰倒了面前桌子上的水杯，“砰”的一聲，杯子掉在地上應(yīng)聲而碎。 “安安？” 聽到聲音的下一秒，商則就從廚房里出來了，程安倒在沙發(fā)上，半睜著眼看向來人，已經(jīng)疼得沒有力氣說話了。隱約間，她被人從沙發(fā)上抱了起來，布滿冷汗的額頭靠在他溫暖結(jié)實的肩膀上。 商則緊蹙著眉，伸手抽了張紙巾擦掉她臉上的汗：“你感覺哪里疼？” 程安松了松唇，緩慢地吐出一個字：“腿……” 其實這樣的疼痛只要吃了藥忍一陣就過去了，程安原先沒告訴他就是不想讓他擔心。 商則看著她疼得渾身輕顫，心里一陣抽痛，接替過她的手幫她按揉左腿：“我們?nèi)メt(yī)院。” 程安按住他說：“沒事的……我有藥，吃完藥忍一忍就好了……醫(yī)生也說是治不好的。” 她這是車禍留下的后遺癥，這種長年累月的病痛只能依靠藥物緩解，并沒有徹底根除的辦法，之前去看過醫(yī)生，醫(yī)生也說沒有辦法。 “藥在哪里？” 程安指了指電視機底下的柜子。 商則去幫她把藥取過來，給她倒了杯水，扶著她的身子讓她把藥吃下去。 程安靠在他身上，疼得閉上了眼睛，他的手覆在她的小腿上，溫溫熱熱的，之前商則跟陸繼遠也學了幾道關(guān)鍵穴位的按摩手法，他按著這幾個穴位想幫她緩解疼痛。 她的疼痛是一陣一陣的，吃完藥過了十多分鐘之后就感覺好一些了，只是這樣的折磨有些累人，程安此時半分力氣都沒有了，以前發(fā)作時都是獨自一人忍過來的，現(xiàn)在身邊有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程安感覺這疼痛也不是那么難忍。 恢復了些氣力，程安抬手圈住他的脖子，難得有些撒嬌意味地蹭了蹭，輕聲道：“已經(jīng)不疼了。” 商則皺著眉，仍舊放不下心，問她：“多久會發(fā)作一次？” 程安搖搖頭：“不一定的，天氣不好的時候就會，但是已經(jīng)很久沒有發(fā)作過了。”說完，她抿了抿蒼白的唇，又補充了一句：“忍一陣就好了，你別擔心。” 說不擔心是假的，但商則在這件事情上卻感覺到無能為力。程安看著他微擰著眉頭，神情有幾分凝重，知道他還在為方才的事情憂慮，她有點不忍心看他這樣，只好轉(zhuǎn)移話題道：“商則，我想去洗個澡，剛剛流了一身汗……”渾身黏黏膩膩的，極不舒服。 商則應(yīng)了聲“好”，然后就打橫抱抱起她往浴室走去，打開熱水器，將熱水放進浴缸里，氤氳而起的朦朧熱氣縈繞在兩人周身，程安被他放在一旁靠著盥洗臺，見他開完熱水后還沒有出去的意思，不禁有幾分疑惑，她斟酌著開口道：“我要洗澡了。” 商則不動聲色地道：“你還有力氣嗎？不需要我?guī)湍悖俊? 程安在這縈繞的霧氣中紅了臉，連忙道：“我自己可以。” 商則原本沒往那個方面想，但此時看到她紅了臉，頓時就醒悟過來，他一笑道：“其實，我很樂意代勞。” 程安：“……”不需要，謝謝！ 經(jīng)歷了這樣的事情，程安沒什么胃口吃飯了，商則去廚房重新煮了點粥，程安勉強吃了一點。 飯后，她就被安置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商則收拾好廚房，去陽臺接了通電話。 程安看著他頎長的身影微微出神，他只穿了件白色的襯衫，衣領(lǐng)微敞著，露出完美精致的鎖骨，雙腿筆直修長，單單這么站著，將夜色月光都襯得黯淡了幾分。 她這么看著，便不自覺地想入非非，想起微博上有人在猜測s先生的長相，如果商則這副模樣流傳出去，不知道會有多少讀者瘋掉，這么看了好一會兒，就覺得眼皮有些沉，她閉上眼睛疲憊地睡了過去。 商則在跟陸繼遠打電話，今晚程安的情況他在電話里跟他說了一遍，陸繼遠說他認識治療這方面的老中醫(yī)，讓商則改天帶程安去問問。 結(jié)束了通話，商則返回客廳，就看見程安靠在沙發(fā)扶手上睡著了，他的眼眸掠過一絲溫柔，走過去將她從沙發(fā)上抱起來帶她進了房間，把她放在床上，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程安接觸到柔軟的枕頭，她無意識地蹭了蹭，睡得更沉了。 商則唇邊泛起一起笑意，他坐在床沿，修長的手輕柔地摸了下她柔滑的臉頰，可能是覺得癢，程安抬起手來撓了撓自己的臉。他無聲地笑了，便收回手。 他關(guān)了燈，把房門合上，到了外面，他看了眼墻上掛鐘顯示的時間。 程安的手機放在客廳的桌面上，有推送消息進來，輕微地震了一下。 商則忽地就想起了今天白藍藍跟他說的那些話，他眼眸一斂，拿出自己的手機，在應(yīng)用商城里下載了微博，注冊新用戶之后，就在搜索欄里打了兩個字——晨安。 隔天早上程安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她睜開眼睛懵懵地看了眼床頭柜上的鬧鐘，快七點半了！ 她一怔，趕緊從床上起來，今天還要去學校上課！程安掀開被子之后到處找自己的手機，她怎么沒聽到鬧鐘鈴聲呢…… 房間里沒有，難道是被她放在外面了。 程安也顧不上那么多了，八點二十有早讀，她得趕在早讀前到教室里，她剛打開房門準備去浴室洗漱，就看見從廚房里走出來的男人。 程安倏地愣住，看著一大清早出現(xiàn)在家里的男人，愕然道：“你……” 話一頓，她想起了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她昨天睡著的時候他好像還沒走。程安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的，難道他昨天晚上一直沒有離開？ 商則把早餐端上桌，轉(zhuǎn)頭看見她還愣在原地，他笑著好心提醒道：“再不去洗漱，就要遲到了。” 程安回過神來，趕緊先進了浴室。 等她洗漱完之后，商則已經(jīng)將早餐準備好了，程安走到餐桌前，開口問他：“商則，你昨晚一直沒走？” 商則盛了碗粥放在她面前，“嗯”了一聲，他說：“我不放心你。”昨晚的事情確實嚇到他了，他擔心她夜里再發(fā)作，所以就一直守在這里沒有離開。 “那你睡在哪兒的？”客房已經(jīng)很久沒有收拾了，程安剛出房間的時候看了眼，床鋪還是平整的。 “沙發(fā)上。”商則說。 程安轉(zhuǎn)頭看著客廳沙發(fā)，當時買家具的時候考慮到房屋的空間不大，所以沙發(fā)也買了小的。他身量頎長，竟然窩在這么狹小的沙發(fā)上睡了一夜，程安驀地有些心疼，也有些愧疚：“你昨晚應(yīng)該叫醒我的。” 商則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沒繼續(xù)這個話題：“吃早餐吧，我送你去學校。” 程安平時都是乘公交或者地鐵去學校的，她平時起床的點是預計了交通時間，可如果他開車送的話，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完全來得及，商則也是算好了時間，所以才沒叫她起床。 送程安去到學校才八點過三分，商則在路邊停車，程安把安全帶解掉，轉(zhuǎn)頭看著他：“謝謝你送我來。” 程安剛準備下車，就聽見他開口喊她：“安安。” 程安頓住，回過頭。 今天天氣很好，外面日光清朗，光線從車窗外傾入，駕駛座上的男人面容溫潤似玉。他轉(zhuǎn)頭望著她，眉目間含著一絲淺淡的笑意：“你要不要搬來和我一起住？” 程安的腦袋突然卡殼，神情陡然愣住，他剛說了什么？一……一起住？ 見她神情呆怔，他低笑了一聲，繼續(xù)道：“以前倒是沒覺得，經(jīng)過昨天的事情之后才發(fā)現(xiàn)，你一個人住我不太放心。” 程安望著他，覺得喉嚨被什么東西卡住了，說不出話來。 商則：“我知道有些突然，不急，我給你時間考慮。” 他說完這番話之后，程安腦袋還是懵懵的，事出突然，她也是等回到辦公室聽到有人喊她才回過神來。 有個路過的老師問她：“程老師，你沒事吧，臉怎么那么紅？” “啊？我……我沒事。” 原本以為這段時間在商則面前已經(jīng)能夠維持基本的鎮(zhèn)定了，沒想到今天他投了個重磅炸彈過來，讓她瞬間就七葷八素了。 同居……這真的是她之前想都沒想過的事。 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已經(jīng)夠她震驚的了，可今天還發(fā)生了一件讓她極為錯愕的事。 她在課間收到了牛軋?zhí)鞘f火急的微信：“程程，你快上微博看看，你的微博快要炸開了！” 就在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這段時間，程安的微博突然多了一個叫作“s先生”的粉絲。 起初看到時她還有些手抖，疑心是哪位粉絲特意取這樣的名字來博眼球，可緊接著這位“s先生”又在她發(fā)布的《君子如玉》這篇文章的微博底下評論：“榮幸之至。” 簡短清晰的四個字，很有商則一貫的風格，看到這條評論時程安的心臟一抖，心想他該不會已經(jīng)知道自己把他寫進文章里的事情了吧？ 她點開“s先生”的頭像查看他的個人信息，系統(tǒng)顯示該用戶尚未發(fā)表任何微博，頭像也是系統(tǒng)自帶的，只有關(guān)注那一欄顯示了數(shù)字1，明顯就只關(guān)注了她一個人。 這個微博號看上去就像剛剛注冊不久，這更加證實了程安心中的猜想，可轉(zhuǎn)念又想到，他是怎么知道的呢？她并沒有跟他提起過任何關(guān)于寫作的事情……還是說這一切只是巧合？ “s先生”評論過后，很快就被讀者們敏銳的雙眼發(fā)現(xiàn)了，紛紛在他那條評論底下留言。 【朝露相逢v77】：“活捉s先生一枚！哈哈，大大筆下的男主終于出現(xiàn)啦！！” 【小小籠包】：“咦，我看見了什么？s先生憋了那么久終于顯露真身啦！！求爆照！！” 【月亮不圓520】：“這是要出來秀恩愛的節(jié)奏嗎？（doge臉）來吧，請賜予我一波鉆石狗糧吧！單身狗已準備好，不要留任何情面！” 【白鷺晚霜】：“啊啊！激動！s先生出現(xiàn)了！大大，接下來是不是要公布戀情的節(jié)奏？” 【v9748】：“跪求上天賜予我一打s先生。（微笑）” “……” 網(wǎng)友們的評論精彩紛呈，程安卻沒有閑思一一把評論刷完，她在想萬一這位s先生就是商則的話，那她寫的這些關(guān)于他的文章不就全被看見了？程安悄悄捂了捂臉，突然有些尷尬和害羞。 她寫這些文章的時候并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被當事人發(fā)現(xiàn)啊！ 想了想，她還是沒忍住去找了當事人，想問清楚這個事。 她登錄微信，直接開門見山好像不太好，她先問了句：“商則，你在忙嗎？” 對方很快就回復了一句：“沒，怎么？” 程安：“沒事……就是想看看你在干什么。” 她剛回復完，商則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接通后他的聲音就傳入耳中，帶著細微笑意：“這么快就實行監(jiān)督工作了？” 程安：“……” 她輕咳了一聲，繞過了這個話題，問：“唔，你在做什么？” “備課。” 大學過兩天也要開學了，程安“哦”了一聲，猶豫了一會兒，想到自己找他的目的，突然有些難以啟齒。 察覺到她的猶豫，商則率先發(fā)問：“安安，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程安沉默了會兒，還是決定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吧虅t，你玩微博嗎？” “不玩。”沒怎么猶豫的，兩個字脫口而出。 程安聞言松了口氣，也是，自己從來沒跟他透露過寫手的身份，他又怎么會知道呢。微博上那個叫“s先生”的人，想來應(yīng)該是網(wǎng)友的惡搞吧。 知道不是他之后，程安心里輕松了不少，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那么早就開始觀察他、留意他，甚至不經(jīng)意間在字里行間透露傾慕之情……想想都覺得好害羞。 “怎么？”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