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小故事-《我在漫威勸托尼相信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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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煥成抹抹額頭沁出的汗珠,對黃探長介紹起陳大增其人其事來。
陳大增和秦念云年齡相當,本是金城銀行開封分理處的襄理,位高權重。工作之余,他迷上了沙河梆子腔,幾乎每晚都要來開明大戲樓聽戲,堪稱慶和班的鐵桿票友。他尤其喜歡老生戲,常和幾個志同道合的票友在一起吊嗓子練功,甩水袖、擺身段、捋髯口……一招一式,伴隨著拉腔拖調,倒也有板有眼。自然而然,高煥成同陳大增熟絡起來,曾有一回唱老生的配角倒了嗓子,高煥成靈機一動讓陳大增上臺救急應場,讓他露了個臉,也沒出什么破綻。
近兩年,金城銀行開封分理處贏利少,總部懷疑陳大增是侵吞貪污的“內鬼”,便于今年夏天特調核算科的主任會計師秦念云盤查陳大增的往來賬目。秦念云連查幾天幾夜,終于從堆積如山的簿冊賬單中發現蛛絲馬跡,證實了陳大增的罪行。陳大增慌了手腳,苦苦哀求秦念云看在多年老同事的面子上放自己一馬。但秦念云是出名的“老板板”,絲毫不念舊情,如實向總部作了匯報。最終總部開除了陳大增,并責令他填上虧空,不然就以“侵吞公款”罪向省法院起訴他。這下,陳大增多年的積蓄一掃而空,生活無著。走投無路之下,陳大增來到開明大戲樓,要了個單間包廂,一壺酒,兩碟菜,邊聽戲邊自斟自飲。散戲后,陳大增已是大醉,悲情上來,自編自唱道:“天旋地轉催命酒,陰曹地府也敢走……”清場的小山子發現他情況不對,急忙扯來了高煥成。高煥成附耳在門外聽了兩句,便果斷地撞開包廂門,只見陳大增從衣袋里掏出一個紙包,拆開口就要往嘴里倒。高煥成一眼就認出那紙包是街頭耍蛇人常賣的毒藥“七步倒”,于是飛步上前,一把從陳大增口邊奪了下來。陳大增嗚嗚咽咽地道:“我大半輩子只會點鈔票、打算盤、抄字碼,如今被人炒了魷魚,壞了名聲,各個銀行都將我拒之門外,我……我還有什么活路?倒不如死了干凈!”高煥成想了想,頗為同情地勸解他道:“陳老哥,天無絕人之路。我看你老生戲唱得挺地道,字正腔圓,不亞于老生名角,不如我推薦你加入慶和班,好歹有碗飯吃,如何?”陳大增眼一亮:“這……這能成?”高煥成大包大攬道:“成的!我這就去找董老板和慶和班班主,為你求個情。我想,他們不會見死不救的!”就這樣,在高煥成的一再推薦下,陳大增正式加入了慶和班,起初跑跑龍套,敲敲邊鼓,漸漸地登臺演個配角,算是站住了腳。不過,由于從一個銀行高管一下子變成了一個被人瞧不起的戲子,前后生活落差太大,陳大增經常唉聲嘆氣,大伙兒都擔心他早晚有一天還要尋短見。
哦,原來陳大增和秦念云有這么一段過節,黃探長和警員們都不由心中一凜。
“陳大增現在在哪里?”黃探長問道。
“他此刻恐怕還在他房間里睡覺呢——這兩天沒安排他上臺,讓他四處推銷團票,他挺辛苦的。所以我覺得昨晚不可能是他來敲八號包廂的門。”高煥成說著,又命小山子趕緊把陳大增叫過來。
沒大會,一個穿著灰色長衫、頭戴黑禮帽的紅臉中年漢子睡眼惺忪地跟隨著小山子走了過來。聽說秦念云被毒死,陳大增大吃一驚,但很快回過神來,不由高聲嚷嚷:“怎么,你們懷疑我?!我可沒毒害姓秦的。我在前天晚上連演了三臺戲,連著兩個白天又到處推銷團票,昨晚回來后身子散架似的,連晚飯也沒吃,往床上一躺一直睡到現在,什么地方也沒去!”
醉海棠繞著陳大增轉了一圈,最后十分肯定地道:“昨夜敲八號包廂門的,就是你陳大增!瞧,你布衫后的黃油彩,多醒目!”
陳大增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醉海棠的額頭怒喝道:“小丫頭,你……你一介女流之輩,與我無冤無仇,為何要血口噴人誣陷我?這可是人命案,不得瞎說!”
這時,金城銀行開封分理處的經理趕到了,他指認了秦念云的尸體并證實了高煥成所說的話。另外,那經理將黃探長他們扯到一邊,眼瞟著陳大增低聲強調,秦念云為人不賭不嫖,本本分分,只知埋頭工作,人際關系很簡單,如果說有嫉恨他的人,只有這個陳大增。
陳大增因為有殺人嫌疑被拘捕了。在警署的案情研討會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認為陳大增就是殺人真兇:陳大增有謀害秦念云的動機——是秦念云的鐵面無私導致他丟了職位,差點兒走上絕路;有人證——醉海棠證實他曾去過八號包廂;有物證——他曾購買過劇毒蛇藥“七步倒”,而秦念云正是被“七步倒”毒死的。黃探長聽著大家的發言,一直眉頭緊皺,最后說了句:“我看證據還是不足,放了陳大增,咱們繼續調查!”望著眾人不解的目光,黃探長屈起手指,逐條解釋道:“一,砸了陳大增飯碗的是金城銀行總部,秦念云只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陳大增固然惱恨秦念云手下不留情,但不至于仇恨到要報復殺人的程度——當初他走投無路之際要自殺也沒有想到要與秦念云同歸于盡就證實了這一點,再說他現在好歹在開明大戲樓站穩了腳,生活有了點著落,還犯得上報復殺人嗎?二,即使陳大增要殺秦念云,機會多多,但不可能在自己唱戲的開明大戲樓動手,這樣做豈不是自招嫌疑?三,醉海棠起初對自己看到的背影難以確定,后來急于撇清自己才緊緊咬住陳大增;四,不能由于上次陳大增要自殺曾買了‘七步倒’而斷定這回也是他用‘七步倒’毒死了秦念云,因為‘七步倒’這種毒藥任何人在街上都可以隨處隨時買到。”
黃探長最后一錘定音:“雖說我們難以確定陳大增是兇犯,但畢竟幾條證據都似乎指向他,所以我們放了陳大增以后,要派人在開明大戲樓暗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看他同哪些人有來往,也許會從中發現新的線索和證據。”
陳大增被放出來以后,很快便有兩件事反饋到警署。
一件事是在高煥成的一手操持下,開明戲樓的同仁們為陳大增擺酒壓驚。酒宴間,高煥成一再為陳大增喊冤叫屈,并說服了董老板安排陳大增在三天后的《鞭打蘆花》這出戲中出演大孝子閔子騫的父親閔德仁——這就意味著陳大增幾乎成了老生這一角色的頂梁柱了!陳大增感激不已,當場離席,長衫一撩,對高煥成深鞠一躬,慌得高煥成趕忙將他扶住,連稱不敢當;另一件事是陳大增酒宴上喝得有點高,宴后被高煥成扶著去了宿舍,但在高煥成走后沒大會,陳大增發了酒瘋,從宿舍里走出來找到醉海棠“算賬”,質問她為何當初要陷他于死地,一頓夾七雜八,話說得極是難聽。醉海棠是班子里紅得發紫的角兒,哪受得了他這一壺,當下兩人大吵起來,直至破口大罵。陳大增惱怒之下要對醉海棠動老拳,幸虧被大伙兒拉扯開……
只說三天后的傍晚,開明大戲樓的戲臺上熾亮的汽燈高懸,帷幕拉開,陳大增扮演的閔德仁出了場,手持一把拂塵一甩一甩地當作馬鞭子,開口唱道:
“數九寒天風雪凜,在馬車上我把兩子訓,為父的言語你們要牢記在心,人生在世慈孝仁愛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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