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早餐中間,大病之后還有些蒼白的斯坦尼斯拉—克薩維埃突然問母親他的銀餐具和喝水用的高腳杯值多少錢。 “為什么問這個?” “我想賣了給于連先生發(fā)獎金,好讓他跟我們在一起不上當。” 于連抱住了他,熱淚盈眶。他的母親眼淚已經下來了,于連把斯坦尼斯拉放在膝上,解釋這里為什么不能用“上當”這個詞,當差的才這樣。他見德·萊納夫人高興,就找些孩子們聽了開心的生動例子解釋什么是上當。 “我懂了,”斯坦尼斯拉悅,“就是烏鴉傻乎乎地讓奶酪掉在地上,給拍馬屁的狐貍叼走了。” 德·萊納夫人欣喜若狂,一個勁兒地吻她的孩子們,她這樣不能不略微靠在于連身上。 突然,門開了,是德·萊納先生。他那張嚴厲不滿的臉和被他的在場驅走的溫馨快樂形成奇特的對比。德·萊納夫人臉色發(fā)白,覺得什么也否認不了了。于連搶先開口,高聲向德·萊納先生講述斯坦尼斯拉要變賣銀高腳杯的故事。他確信這故事不會受到歡迎。首先德·萊納先生有個好習慣,只要—聽見“銀”字就皺眉頭。“提到這種金屬,”他常說,“總是要從我們的錢袋里掏錢的開場白。” 然而這里有比銀錢利益更多的東西,那就是疑心的加重。他不在,家里就充滿歡樂的氣氛,這對于一個虛榮心如此易受傷害的人來說絕非一件好事。他的妻子向他夸耀于連如何優(yōu)雅巧妙地向他的學生們傳授新思想,他卻暗想: “是啊!是啊!我知道,他使我的孩子們討厭我;他很容易在孩子們眼里顯得比我可愛百倍,而我卻是一家之主。如今這年頭,一切都在丑化合法的權威。可憐的法蘭西!” 德·萊納夫人繼續(xù)細心觀察丈夫對待她的復雜態(tài)度。她已看出有可能和于連一起度過十二個鐘頭。她在城里有一大堆東西要買,說她一定要去酒館吃飯;無論她丈夫沒什么或做什么,她都堅持她的意見。孩子們一聽到“酒館”兩個字,都高興得不得了,現代的假正經說出這兩個字時是多么興味盎然啊。 德·萊納先生在妻子進入第一家時裝店時就離開了她,去拜訪幾個人。他回家時臉色比早上還難看;他確信全城黎在議論他和于連。其實誰也還沒有向他透露公眾議論中讓人難堪的部分。人們一再向市長先生提起的,只是于連留在他家里象那六百法郎呢,還是接受收容所長提出的八百法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