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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話全淹沒在了美人的嬌笑之中。

    24、024

    夏朝生不知言裕風(fēng)在太子處碰壁，他正懶洋洋地倚在榻前，看九叔為自己的腳踝上藥。

    穆如歸單膝跪地，將他的腳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里。

    粗糲的大手在吹彈可破的皮膚上掠起一串又一串的火星。

    圍場(chǎng)的帷帳是早就備下的，里面一應(yīng)配飾都與上京無異，暖爐也燒得比路上暖和。

    帳中只有他們二人。

    夏朝生卸下防備，脫了披風(fēng)，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

    藥香撲鼻，他半夢(mèng)半醒間，喚了聲：“如……”

    后面的“歸”字化為囈語，沒有傳到穆如歸的耳中。

    穆如歸揉藥膏的動(dòng)作微頓，面上的柔情消退，緩緩抬頭。

    歪在榻前的少年肌膚似雪，睫毛薄如蟬翼，紅唇開開合合，明明在他的面前，叫的卻不是另一個(gè)人的名字。

    穆如歸壓根沒想到夏朝生在叫自己。

    他喚他，只會(huì)叫九叔，又如何會(huì)親密到“如歸”的地步？

    也只有太子。

    穆如期，如期。

    穆如歸手上動(dòng)作不變，眼里的火光卻漸漸熄滅，最終重回死寂。

    “我……與他很像？”

    夏朝生在夢(mèng)里，聽見一個(gè)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呢喃。

    他困頓不已，翻身再次睡去，沒有聽見穆如歸離去的沉重腳步聲。

    后半夜，圍場(chǎng)下起雪。

    夏花替夏朝生蓋了毛毯，伸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覺得有些燙，憂愁地嘆了口氣。

    “如何？”秋蟬端著藥，躡手躡腳地走進(jìn)帷帳。

    她肩頭還有尚未融化的雪花，靠近暖爐，情不自禁地打了個(gè)寒戰(zhàn)。

    “我來，別凍著小侯爺?！毕幕ń舆^秋蟬手里的湯藥，靜悄悄地走到榻前，剛欲開口喚夏朝生，就聽見帷帳外傳來了喧鬧聲。

    “秋蟬，去看看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

    秋蟬跑出了帷帳，須臾面色驚慌地跑回來：“太子……是太子殿下！”

    夏朝生頭疼地驚醒時(shí)，聽見的恰好是怎么一句話。

    他咳嗽著從床上坐起來：“他來做什么？”

    夏花和秋蟬面面相覷，說不出個(gè)所以然來。

    夏朝生按了按眉心，聯(lián)想到今日被箭嚇到的言裕風(fēng)，心里有了計(jì)較。

    前世，穆如期從不在親信面前給他顏面，事后倒是會(huì)寫些酸詩(shī)將他哄回來，如今……大概也是如此吧？

    “去請(qǐng)?zhí)拥钕逻M(jìn)來吧。”夏朝生壓下的冷笑，讓夏花為自己披上了長(zhǎng)袍。

    秋蟬領(lǐng)命而去，而帷帳的另一頭，捏著藥膏的穆如歸在看見穆如期后，停下了腳步。

    他定定地注視著遠(yuǎn)處的燈火通明，看著夏朝生身邊的侍女將太子請(qǐng)進(jìn)去，然后默默地轉(zhuǎn)身。

    “王爺，您怎么又回來了？”帷帳中紅五快步上前，接過了穆如歸手里的傷筋膏藥。

    穆如歸抿唇不語。

    候在一旁的黑七湊上來：“王爺，您不是要去給小侯爺上藥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穆如歸滿臉都彌漫起郁氣。

    黑七嚇了一跳，瞬間躥到紅五身后。

    穆如歸并沒有搭理他們，而是低下頭，小心翼翼地?cái)傞_五指，那枚他舍不得還的夜明珠靜靜地躺在傷痕遍布的手心里。

    “好看嗎？”穆如歸臉上的寒意稍稍褪去，看著夜明珠，心里想的卻是那個(gè)在雪地里向他跑過來的少年。

    那是，夏朝生滿眼都是他一個(gè)人的身影。

    紅五和黑七對(duì)視一眼，異口同聲：“好看！”

    穆如歸不置可否，垂下眼簾，五指合攏，將夜明珠死死攥在掌心中。

    夏朝生能給他的，果然只有一顆夜明珠而已。

    他終究只是太子不在時(shí)，短暫的慰藉罷了。

    25、025

    穆如期走進(jìn)帷帳的時(shí)候，夏朝生并沒有起身行禮。

    他垂著頭，目光落在太子的衣擺之上。

    燭火幽幽，藥香纏綿，暗金色的龍隨著衣擺的抖動(dòng)，在光影里騰飛。

    “殿下恕罪，我身體不適，不能起身行禮了。”夏朝生語氣冷淡，輕飄飄一句話，帷帳內(nèi)的暖爐就仿佛都失去了作用。

    穆如期大度地?cái)[手：“無妨?！?

    他并沒有察覺出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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