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我現在在一家外企上班,是一份很普通的文職工作,一年的薪水連我在銀行里存著的錢的零頭都遠遠不及。 如果有一天我把我手中握著的這些拿出來,我想就是我現在這家公司的老總看到我也要點頭哈腰。說實話,我突然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你隱藏在人群中,但是你跺一跺腳,也許整個t市都要配合著為之顫一顫。 拋卻這些不談,我現在很享受這份寧靜和恬然,或者說是暫時的享受。 “嗨,小蘇,有男朋友沒?” 我對面坐著的是我們這間辦公室里最年長的女人,其實長得還算可以,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沒有嫁出去。她說她這叫眼光高,總會有那么一個人在某一個地方等著她,只是那個人現在還沒出現,因為他還沒有準備好。 我每每聽完后就只是笑笑。 她話鋒一轉。 “小蘇啊,其實你長得真不錯,雖然不屬于那種一眼讓人驚艷無比的人,但絕對屬于那種耐看型的,我到現在才發現你挺有股子魅力的,看久了特別有女人味兒,我要是男人,我準追你,真的?!彼坪跏菫榱思訌娬Z氣,那“真的”兩個字被她咬得格外重。 “謝謝?!背诉@兩個字外我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這些話如果是在早些年對我說,那我一定會由衷地感覺到高興,然而現在對我說,我卻覺得無所謂。是真的不在意了吧。 不知這是不是一種悲哀。 這樣想著的同時,我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頭。 蘇念錦你可真沒用,才多大,現在正是你人生最美好的時刻,怎么就這么滄桑了呢?人不能滄桑,尤其是女人。男人滄桑了會讓人覺得成熟有底蘊,就像是釀酒,越是釀得時間長,這酒越是味道醇。然而女人不同,除非你有著讓人驚艷的容貌。 但是我蘇念錦沒有,這輩子也不想再去有。 我猛一下站起來,走過去握住那女人的手。我說,張郁冉,咱們去聯誼吧。 她一愣,半天沒說話,也許是我說的這句話和我這陣子以來的表現實在是差了太多,以至于她根本就不敢相信。 “成啊?!卑胩焖龖馈S诌^了一陣,她似乎才真正地明白我到底說的是什么。 “什么時候?這周吧?我去安排,怎么樣?”她一下子歡天喜地起來,似乎一直就差這么一個伴兒。有句話說得好,一個女人不能夠成事,兩個女人就不同了。兩個女人在一起,那些本來只能停留在念想階段的東西在一聲附和下都可能成為現實。 但是說過之后我就把這事給忘了。經歷得多了,心境上總是有著一股自覺不自覺浮現出來的哀傷和滄桑,即使想擺脫都很難,真的很難,它們總會在某一時刻突然地涌上來。就像是一顆石子,在扔出去后,就注定會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那漣漪慢慢地擴散,再擴散,最后回歸于平靜。只是再扔出一顆石子后,那原本平靜下來的心湖又開始波瀾起伏,浪花不斷,而每一個細小的動作、每一個場景似乎都有可能成為一顆石子。 好幾次,我喝咖啡的時候都會問一句:“今天加幾匙糖?” 過了很久,才發現對著的原來是一片空氣,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幾匙糖? 秦子陽喝咖啡與正常人是不同的,我們一般都會固定加多少,而他不是。他說過我矛盾,其實真正矛盾的那個人是他。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我會下意識地手抖,因為以前,這個電話中傳來的似乎只有他與程姍的聲音。呵呵,我當時的生活還真是有夠乏味的。 最后一口咖啡被喝進肚子里,異常的苦澀,明明加了比平時多了好幾倍的糖,怎么還會覺得這般苦?隨即,我卻笑了,低低地笑。 整個客廳都只有我一個人的笑聲。如果說我都是這樣,那么秦子陽呢? 他不會不痛的。他這樣的人很難痛在明處。然而痛在明處的傷都是容易好的,只有那些無法展現在外、郁積在心口的傷才是最難愈合的。它們會形成內傷,日夜折磨著他。 這些傷他壓得越深,他痛起來就越是持久。 “秦子陽,你現在也在痛嗎……” 大廳中,回蕩的鈴聲把我從某些哀傷而鈍痛的情緒中拉了回來。 當電話中傳來張郁冉急切的聲音時,我是有些吃驚的。 “怎么樣,收拾好沒?” “收拾?”我問。 “聯誼??!”她驚呼。 “聯誼?”我重復了一遍。 “你不會忘記了吧?”她在那邊驚呼出聲。 “哦,聯誼,沒忘沒忘?!蔽颐φf。估計我若是說壓根不記得這回事了,她準能直接殺過來沖著我的耳朵高吼。 “那你現在收拾得差不多了吧?” “嗯?!蔽腋胶?。 “那好,半個小時后咱們在藍調那里見吧。” “半個小時?” “是啊,我們得早點到,這樣給人的印象好。雖然說女人讓男人等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是吧,我覺得早到這絕對是一個加分的行為??傊?,咱倆這年齡了,也不能像人家十八九歲的小女生那樣不是?” 我呵呵地應著是啊是啊。 但當我真到了藍調的時候,張郁冉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我幾眼,最后沉著個臉。 “我說你到底是不是來聯誼的啊,你看你穿的這是什么?。窟€有你這發型也太簡單了吧。” 我看了看自己的裝扮,沒什么不妥的:一件簡單的上衣,牛仔褲,頭發簡單地扎成了馬尾。 “算了,說你也沒用,你能提出聯誼這個想法已經相當有進步了。你放心,這次這兩位絕對不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