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少抽點,對身體不好。喏,給你水。” 他動作沒停,依然吞云吐霧,優(yōu)雅地看著遠(yuǎn)處的景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本來自己就受夠了委屈,沒想到這般委曲求全卻遭受的仍是他的漠視,我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煙,叼在口中。 “我也要抽。” “你瘋了。” 說著要來搶我手中的煙,推搡之間,那滿杯的水濺了大半出來,全灑在了我的身上。看著自己這副狼狽樣,我的手頓了一下,然后一下子把剩余的水潑在了秦子陽臉上。水順著他的發(fā)往下流,他沒有動的意思,只是眼睛定定地看著我,里面似乎蘊(yùn)藏著一場風(fēng)暴,但最后仍是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指著我身后的門,看著我。 手中的杯子啪地掉在了地上,清脆的聲響如同玉碎般讓人滿心瘡痍。我感覺自己也隨著這聲音土崩瓦解,有什么東西在悄然死去。 “你是讓我走嗎?你想好,今天若是讓我走出這個門,我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我清晰地聽到自己如同玫瑰撕裂的嗓音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他始終不肯說一句話,但死一般的寂靜遠(yuǎn)比任何傷人的話語都要讓人心寒。我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轉(zhuǎn)過身向外走去。但秦子陽動作比我還快,我剛邁出第一步,他就狠狠地從身后抱住了我,然后攔腰將我抱了起來,死死地壓在大床上。我本能地反抗他,掙扎著起身,他卻更為迅速地壓住我的雙腿,正好硌到了我摔傷的腳踝。我疼得直抓他的衣領(lǐng),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秦子陽,你混蛋。”抬手一揮,指甲劃傷了他的臉。他如同野獸一般,聞到了自己血腥的味道,猛然扳起我的臉,豪不溫柔地吻了上來。因為力道過猛,我的嘴唇都破了一道口。在這個吻中,我嗅到了自己血液的腥味,突然瘋狂地捶打著他。他卻不管不顧,探出手一把撕扯下我的底褲,沒有任何前戲地占有了我。我的掙扎都在最后他那一聲滿足的嘆息中化成大滴大滴的淚,留在彼此的肌膚上,最后成了一個殤。 那天之后,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遙遠(yuǎn)。那一晚他一開始像是禽獸一樣地對待我,但之后又極其溫柔地抱我去浴室,親手洗去我身上的每一處污濁。這是他第一次為我清洗,也是第一次如此溫柔地待我,像是對待一件珍寶,眼神柔得能滴出水來。我一直隱忍著的更咽終于在他出去后變成了號啕大哭。 秦子陽,你怎么可以在如此殘忍之后又如此的溫柔? 原來,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東西不是心愛的人毫不留情地捅傷你,而是在捅了你之后還給予片刻的溫柔,那才是最鋒利的刀。刺的不是肉,而是心。肉破了會結(jié)疤,終有一天傷痕會漸漸淡去。但心呢?心傷了卻沒有任何藥可救,只有他的愛。 我和秦子陽的關(guān)系就像是走在冰上,不知什么時候這冰就破裂了,裂了之后我不會瀟灑地?fù)]揮衣袖,如曾經(jīng)那般信誓旦旦地說著只當(dāng)成一種經(jīng)歷,而會哧的一聲掉進(jìn)冰窟窿里,不是被活活凍死,就是被冰下面的巨大洪流淹沒。所以,盡管走得如履薄冰,我卻依然要走,至少走過去可能就是一片溫軟的土地,可以跳可以蹦,生氣了還能在上面使勁跺兩腳。 “搬過來和我住吧。”他說。之前我和他是半同居,這次他主動開了口,我想都沒想就點了頭。這段日子他回來得都很早,似是有意推掉了一些應(yīng)酬,但回來后兩個人竟然覺得有些尷尬。這常常讓我想起以前那段日子,那段如同偷來的日子。想著想著,心里就越發(fā)沒有著落。 “秦子陽,你就是我的罌粟,我想戒卻怎么也戒不掉,你告訴我到底怎樣才好?”晚上我洗了澡,卻依然化了一個精致的妝,走過去像是藤纏樹一般地攀著他。 他一把托起我的屁股,在上面拍了兩下,在我癡癡的凝望中把我甩到床上,身子頃刻覆了上來,我們開始接吻。這時,一道刺耳的音樂鈴聲響了起來,是肖邦的小夜曲。我以前特別喜歡這首曲子,覺得它真像是一首詩,是在夜光下彈奏出來給愛人聽的。但這一刻,我卻覺得它尖銳、刺耳,甚至能看到那曲子中的獠牙,它正張開一張血盆大口沖著我,眼中有著森森的涼意。 秦子陽看了我一眼,向外面的陽臺走去。我在床上看著他的背影,還有灑落在他肩頭的月光。我朝他走過去,沒有穿拖鞋,也沒有披外衣,渾身赤裸著,就像是一只寂寞的貓,突然從后面抱住他,聽到他口中那句“親愛的”,再看到他慌亂之間掛斷的電話,眼淚猝不及防地流了出來。 “怎么也不多穿一件,這里風(fēng)大。”他說著,用大手覆蓋住我的背。 “抱我。”我說。 他把自己披著的外套拿了下來,卻被我一把揮開。就這樣,我們都裸露著。 他皺眉,這雙好看的眉最近總是頻繁地皺起,然后他果真抱起了我。我說“冷,你再使勁點”,他就再使勁點,我說不夠,他就死死地?fù)е遥腋杏X全身的骨骼被硌得疼了起來,卻依然嚷嚷著不夠。 后來,公司突然讓我接了很多的case,我知道是秦子陽的意思。我質(zhì)問過他,他說是看重我的潛力,我有這個能力,不該被埋沒。這是夸我的話,從他嘴里出來的任何夸我的話我都感到欣喜。于是我開始在廣州、上海、香港,甚至美國之間來回飛,穿梭于不同的國家和城市。我開始覺得疲憊,尤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想念那雙手,帶著炙熱緩緩地?fù)徇^我海藻一般的長發(fā)。我狂翻著自己的手機(jī),也不管幾點就按了快捷鍵1。 “念錦?”那邊傳來他沙啞的聲音。 “是我。”我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然后死死地握住電話,“秦子陽,你想我沒?” “想。”他說。 “哪想?”我又問。 “哪都想。” “騙人。”雖是這樣說,但心里卻笑開了花,嘴角向上揚起,怎么也控制不住。門口的鏡子中,女人臉上從眉梢到眼角,無處不流露著喜悅。 “秦子陽……”我低聲喚他,像是一只慵懶的小貓,發(fā)出不滿的唔唔聲,“我胸口疼。” “嚴(yán)重嗎?我給你聯(lián)系下,你明天就去當(dāng)?shù)氐尼t(yī)院找dannil,他是這方面的權(quán)威,讓他給你看看。” “沒事,就是一想起你,胸口就疼,悶悶的,疼得可厲害了。”我能想象到他聽到這話時蹙眉的樣子,于是開心地道,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多么的柔軟感性。 他半天沒說話,我著急地喚他。 “我也疼。”他突然說。 “騙人,我才不信。你這會兒指不定和哪個美女抵死纏綿呢。” “沒,真的疼。”他的聲音很低,借著窗外那又大又圓的月亮,讓人的心都跟著融化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