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繡春刀,爛皮囊-《我在督妖司斬妖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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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畫舫,美人添香,應天府的夜晚屬于公子風流,美人柔情。不夜長河上的畫舫燈火通明,照耀著這種皮肉之間的歡愉,也平添了絲風雅。
穿再貴的絲綢錦緞,脫再罕見的粉袖羅裙,玩的無非是一樣的皮囊把戲,差別就是多費點銀子罷了。
女人嘛,吹了油燈都一個樣,也就三個呼吸的事兒。
李大貴一向信奉此道,因為他不是什么有錢的公子哥,也見不到畫舫里的清婉美人。
他姓李,老李家祖上三代做的都是棺材鋪子的營生。
到了李大貴這一代,應天府里有家鋪子,還有個居住的小院,算混的人模人樣。
步入中年,相貌有些清瘦,或許是從事陰行的生意,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陰沉。左眼皮上還生著顆芝麻痣,讓這個留著小胡子的男人看起來沉悶又顯幾分精明。
懷揣著一個小巧的錦囊,里面裝著零零散散積攢下來的二兩碎銀子。
讓李大貴流連忘返的地界,距離秦淮河不近不遠,是片種了不少柳樹的巷子。
當地人叫這里柳葉巷,可門兒清的老客,都喜歡喚這里留人巷。
風流公子去的都是畫舫雅樓,不屑于此。
這里多的是應天府里的升斗小民,花點銀子圖一場快活。
留人巷里都是一排排老房子,屋頂鋪蓋著杏紅色屋瓦,被笑稱作杏花房。
留人巷杏花房,玉人二兩弄春宵。
老客之間流傳著一句打油詩,說的是這留人巷里的女人,再貴也不過二兩雪花紋銀。
二兩銀子,畫舫上一杯粗茶都買不來,在這里卻可以換個大白饅頭的乖巧女人伺候你一晚上。
倘若在平日里,留人巷有那種入了奴籍的女人。
她們不在乎錢多錢少,幾百個銅錢換成三四枚通寶就能在你面前露的白花花一片。
這些婆娘都是為了混口飯食,這輩子也就爛在了留人巷里。
...........
李大貴懷里揣著的銀子,不是為了和那種女人討樂子的。
據說前些日子,留人巷里新搬來個姑娘家,多添了座花房。
新房里的姑娘家,生的嬌弱憐人,身子骨輕柔,俊俏的不比畫舫上的美人差。
聽聞還是官宦世家的出身,可惜入了奴籍,跌跌撞撞流落到了留人巷里討一份營生。
這樣的貨色,三五個通寶可打發不了。
小錦囊里算上通寶銅板,足有二兩銀余。
二兩銀子,可以讓你在留人巷里當皇帝,哪家婆娘的院門敲不開?
夜雨中,留人巷生意不是很景氣。
杏花房外掛花燈,那就是姑娘閑待閨中。
摘了花燈,門上懸了恩客令,就意味著這院里的姑娘已經有人捷足先登,正在春宵千金,您還得移步到別處。
留人巷里李大貴也是門清,他躲在屋檐下避雨,身上的大褂還是被打濕了小半截。
新來的姑娘,住的院子偏僻。
哪怕在留人巷里,也是不起眼的小角落。
抖了抖身上的水跡,李大貴的嘴角上揚,露出了幾顆略微發黃的大牙。
他今兒運氣不錯,那姑娘的小院外還掛著花燈,瞧這模樣應該沒有被人搶了新鮮。
躡手躡腳的挪到杏花房外,叩了叩院門。
院門上的銅鑄叩環,是專門做的,可以發出很大聲響。
果然,隨著李大貴叩門聲響起,杏花房里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躁動。
老木門被拉開的聲音有些刺耳,不過此刻李大貴完全不在乎這種噪音。
默默的吞咽了一口唾沫,雙腿忍不住夾緊了幾分力勁。
臉蛋很小,稚嫩的面容上刻意涂了胭脂,但也蓋不住這姑娘家身上的青澀。
水汪汪的大眼睛,這么瞅上你一眼,讓男人從心底就發出一種憐惜。
.........
“素兒,見過老爺.........
外頭雨大,老爺您,您濕了衣裳,還是快些進屋子來。
我煮壺熱姜,可不能寒了身子。今晚天不好,沒有想到老爺您還能來素兒這院。”
............
涂抹了胭脂的小臉變得微微紅潤,可能這姑娘也想不到還有李大貴這種冒著大雨也要來溫存一番的老客。
她穿著件水色的薄紗衣袖,外頭披了一件御寒的春竹繡綢衣。
喚作素兒的姑娘,沒有盤發,披散的頭發,用水色不太好的玉簪挽了一個寬松的發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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