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什么?雪兒小姐也沒有提出異議,你來說什么?” 羅納德本來已經快要說服雪兒再來一遍,突然冒出來的演員工會代表,粗暴地引用會規和法律,要求今天的拍攝到此結束。 “這是工會的規定,如果你對我本人的行為不滿,可以在向演員工會紐約辦事處,發起復議。但是現在,我必須說,到了休息的時候。演員工會是為了所有的注冊演員的福祉考慮…… 就算有主要的演員同意,你也要考慮到所有這些和她配戲的配角,以及同樣在艱苦條件下工作的攝影師,錄音師,燈光師等等。如果你不停止拍攝,我下次會和他們工會的代表一起來。” 眾多的攝影組,錄音組,燈光組的工作人員,聽到這個工會代表的威脅,馬上也就開始收拾起了設備。 “月色撩人”是米高梅的項目,正式在各大工會都備案過。 紐約又是影視行業各大工會勢力最強的幾個城市,他們可得罪不起這些職業工會頭目。 他們不是真正的演員,也不是影視業從業人員,而是脫產的專門搞工會事物的職業人士,好萊塢各大攝制組,都不敢得罪他們。 羅納德感覺很無奈,本來這個鏡頭再拍一兩條,就可以達到最好的效果了。但是這樣一被打斷,到了明天或者以后重拍,又要重新找狀態,演員有一定的可能再也找不到類似的好狀態。 再加上這一條戲是傍晚的時間段,明天補拍也得在傍晚拍攝,離工會規定的下班時間又是沒有幾條的拍攝時間,時間并不寬裕。 又不是朝九晚五的辦公室文員類型的工作,這是電影創作,有必要嚴格的采用這種朝九晚五的八小時工作制嗎? 羅納德看著一下又浪費了一天的時候,心中憤憤不平。 “你在紐約時間長,他們拍棚內戲的時候,工會人員也會這樣來精確的卡時間嗎?”羅納德問自己的攝影指導大衛·沃特金。 “確實如此,紐約的百老匯演員太多,很多角色試鏡的時候,一個空缺往往有一百多位演員來嘗試。要不是工會的嚴格保護,他們會很吃虧的。所以紐約一直是演員工會力量最強大的兩大城市之一。 你在長島的攝影棚,也是逃不過這些工會人員靈敏的嗅覺的。” “這他媽的可不行”,羅納德心想,自己的兩個長鏡頭,特別是那個餐桌旁的結尾戲份,明顯需要長時間的排練和重拍。 演員需要很長時間的嘗試,碰撞才有可能戰勝這個這部電影最大的挑戰時刻。 如果工會人員在演員正好找到狀態的時候喊停,羅納德那可是欲哭無淚了。 “我得和米高梅的高層開會,我必須把后期的室內戲份,移到工會勢力不強大的地方去。” 晚上,羅納德找到了溫特勞布在米高梅的下屬,負責制片業務的一位高管,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合適的地方只有兩個,一個是弗吉尼亞或者新澤西,那里的建筑物外觀,和紐約都屬于老式的新古典主義風格,不會穿幫。這兩個州的工會勢力也相對較弱。 另一個是加拿大的多倫多,那里的街景,和阿美利加非常相似,房屋的內部樣式也和紐約有類似的地方。現在非常多的當代戲,七大制片廠都放在了加拿大的多倫多或者蒙特利爾拍攝。 并且,工會在得知你們不在紐約棚拍以后,第一時間可能也想不到你們跑去了北方鄰居那里。” “你為我辦好這件事情,好嗎?” 羅納德一聽,既然有這么好的地方,那還不趕緊去?反正加上運費,酒店費用,攝影棚內重新搭景的費用,所有的錢,還不如能夠隨意加班,節省下來的成本。 畢竟電影拍攝這個行業,最重要的是按照時間安排來,不按照計劃拍攝,這才是最大的浪費預算的黑洞。 米高梅對這部電影還是很支持的,很快把布景隊伍和材料,一股腦的空運去了多倫多,在那里租用了一間大攝影棚,開始搭建洛雷塔家里的大房子,她未婚夫弟弟羅尼在面包房二樓的公寓,和其他一些室內場景。 預計三周時間,可以搭建完成所有的布景。其實他們還很高興,現在業內都知道,在多倫多拍攝棚內戲,由于可以加班趕工,基本都可以節省出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的時間。 這點時間上的節省,帶來的是人員的工資,設備的租金的大幅度下降。與之相比,一些運費,和新搭景的增加的成本,都只能算是小錢。 時間正好,等搭景完的時候,羅納德也可以基本完成在紐約的外景的拍攝,然后在圣誕節假期之后,和劇組其他人一起移師多倫多。 …… 在此之前,拍攝還在紐約的各處街景是繼續。 這天拍攝的,是洛雷塔家里的一個場景。 洛雷塔從雜貨店帶了香檳回家,想和家人分享這個好消息。 但是到了家里,卻發現個人都有個人的煩惱,似乎沒有人為她再次結婚而感到高興。 一開始見到的是二樓木質樓梯上的老頭子。 費多爾·夏里亞賓一雙老眼,有點渾濁,正好在攝影機里呈現出一個有點老糊涂的爺爺的形象。 他看到了雪兒扮演的洛雷塔回家,和她沒說什么,反而對著她身后的幾條狗大呼小叫。 一會兒時間,他們都急沖沖的繞過了洛雷塔,沖上了樓梯,和老頭子一起去了房間。 “cut!” 羅納德對費多爾·夏里亞賓的表演向來不加任何干涉,他不需要自己任何提點,就知道一場戲的最佳表現方式是什么樣。 要不是他耳聾的厲害,羅納德其實是挺想和他一起討論一些困難的戲份的演法的。 但是老頭子有的時候聾的要好幾次才大致明白羅納德的問題,所以羅納德也就斷了這個心思,只要費多爾·夏里亞賓能夠把自己的角色演好,也就不要求什么額外的了。 “真的奇怪了,怎么他一和雪兒,或者奧林匹亞·杜卡斯基搭戲,就好像一點不耳聾。和我說話的時候,就要費很大的力氣。” 羅納德在攝影機后面的小顯示屏上,看到了一段實時的黑白影像。這是剛才的那一條,在錄像機上回放的結果。 羅納德小聲的嘟囔,還是被攝影指導大衛·沃特金聽到了。 “這些演員都有魔力的,一旦你叫了a,他們就好象有第六感,能夠感知到對手戲演員的一舉一動。”大衛·沃特金向來是拍攝這種很考驗演技的對手戲的攝影師,他給了羅納德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 “嗯,這么說也對”,羅納德撓撓頭,“但是他肯定有什么秘訣。” …… 攝影機換到了二樓,父親考斯莫的扮演者文森特·加迪尼亞,穿著豎條紋的睡衣,戴著厚厚的眼鏡,正坐在拐角的躺椅上,聽著唱片里的老歌。 “這時,電話響了,我跳了起來 當我抓住電話時,我祈禱 讓它成為他,哦,親愛的上帝 必須是他,否則我就會死 否則我就死了” “爸,你怎么在這里睡了?媽媽呢?” 洛雷塔進入了鏡頭,她坐在父親考斯莫的旁邊,一句問話,驚醒了正在聽著薇琪·卡爾的老歌“這一定是他(it must be him)”的考斯莫。 “我睡不著了,我可能快死了,睡覺都睡不著。” “爸,我有個消息要宣布。” “好!我們去廚房。”考斯莫一臉震驚,女兒上次說有個消息,還是前夫出了交通意外。” 洛雷塔把香檳打開,倒了兩杯。考斯莫在每個杯子里放了一塊方糖,等氣泡升起,和女兒碰杯。 “我要結婚了。”洛雷塔見氣氛合適,也就宣布了喜訊。 “又來?”考斯莫好像更多的是驚嚇。 “是啊!” “你以前不是結過嗎?又不成功。” “那是因為我丈夫死了。” “什么殺了他?” “他被一輛公交車撞死了。”洛雷塔設想倒了父親會這樣的反應,所以表現的很從容。 “不!不是被車撞死的,他是因為走霉運。”考斯莫很激動的揮舞著雙手,手心向上,五指并攏。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