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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什么啊，骨干不干活，都要散伙了?！笔Y滬生怨念橫生。

    黃希言笑了，指節(jié)輕輕地碰了一下鼻尖，微微偏過頭，偷偷地看了席樾一眼，席樾是完全置身話題外的淡然。

    蔣滬生找的餐館，在近郊的一處農(nóng)家樂，進(jìn)去之后是寬敞的院子，支著方桌和條凳。

    黃希言叫他們先坐，自己要去洗手間一下。

    等她出來時，蔣滬生和席樾面對面坐著，桌上上了些瓜子、花生之類的零食。

    她走過去，席樾站起身，往左邊讓了讓，空出了條凳右邊的大半部分。

    這是四方的桌子，另外兩面都還是空著的。

    黃希言猶豫了一瞬，還是去席樾身旁坐了下來。

    她取下肩膀背著的小包，包帶在頭發(fā)上掛了一下，伸手捋了捋頭發(fā)，微微濕潤的橙花的香味散開去。

    席樾聞到了，不動聲色地偏了一下頭。

    主菜是整一鍋的土豆?fàn)F雞，紅燒的口感，沒什么辣度。

    蔣滬生要了兩瓶啤酒，自己喝。吃著飯，一邊聊些自己跟席樾當(dāng)年留學(xué)時候的事。當(dāng)然，多半都是他自己的事，因為席樾到哪兒都是醉心畫畫，留學(xué)生圈子再drama再狗血的愛恨情仇，都跟席樾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

    聽說黃希言家里有意安排她去留學(xué)，蔣滬生問：“想申哪個學(xué)校？不才，我還是認(rèn)識些在國外的朋友，需要準(zhǔn)備什么資料、寫什么推薦信之類的，盡管開口。”

    黃希言笑說：“先謝謝啦。不過也還沒定，我沒有那么想要出國。”

    “出去了你就知道，還是祖國好，真的。那時候我跟席樾住一個公寓，他有一回生病了，特想吃一口中國菜。那么大雪天的，我開車去中國超市給他買食材，半路回來車還拋錨了，困了兩小時……”

    席樾不客氣地糾正道：“是你女朋友想吃紅燒肉。”

    “……是嗎？我怎么記得是你？可能是我老被你折磨，都折磨得記憶錯位了?！?

    黃希言笑出聲。

    一頓飯，邊吃邊聊的，花去了近兩小時。

    買單之后，蔣滬生要去一趟洗手間，黃希言就和席樾先出了院門，到門口去等。

    兩人并肩站著，都沒有言聲。

    黃希言抬頭，看見半空中月亮依然高懸，和昨晚所見的一樣的清亮，剛準(zhǔn)備開口，手機(jī)響了。

    掏出來一看，姐姐黃安言打過來。

    她愣了下，小聲對席樾說，“我接個電話。”

    席樾：“嗯?！?

    黃希言背過身去，走到了一旁，確定不會被聽見了，才將電話接起。

    “姐姐?！?

    “還在加班？”

    “沒有，跟朋友在外面吃飯?！?

    隨便聊了幾句近況，黃安言說：“我過兩天要去你們省里開個會，順便過來看看你。”

    “不用的……”黃希言莫名心慌。

    “去了這么久，也不經(jīng)常給家里打電話。我過來看看，別叫媽媽和大哥放心不下?！?

    “……好?！?

    “不想我來？”

    “沒有，只是這邊條件不太好……”

    “我頂多過來待一晚。你到時候給我發(fā)個定位?！?

    講完電話，黃希言嘆了聲氣。

    片刻，方轉(zhuǎn)身走回到了席樾身旁。

    席樾點了一支煙，夾在指間，裊裊散著灰藍(lán)色煙霧，他低下頭，看了一眼，問道：“怎么了？”

    黃希言從對這個電話的憂慮之中回神，趕緊搖頭，笑說：“沒?！?

    話音未落，忽覺席樾手指向著自己探過來，她愣著，眨了一下眼，本能地想往后退，而席樾的指節(jié)已經(jīng)輕輕地觸碰到她的面頰，靠近嘴角的位置。

    指節(jié)輕輕地往下，做了一個壓擦的動作。

    他看著她，目光深而靜默，“沒必要?！?

    “……什么？”

    問出口的瞬間，黃希言就反應(yīng)過來，席樾的意思——

    在他面前強(qiáng)顏歡笑，沒必要，他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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