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論撩世家子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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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和從沒想過,蔚嵐會眼睜睜看著他被殺。
他是戶部尚書,是蘇城最得力的助手,這個案子由蔚嵐一手操辦,她居然就這樣看著兇手殺了自己卻沒有任何動作!
沈秋和至死沒有明白到底是為什么。而言瀾更是不明白了。他將劍橫在身前,他關(guān)注沈秋和關(guān)注八年了,知道他對自己亡妻十分深情,無論怎樣都是會在這一天來上忌的。他在墓碑后點了迷香,早早等候在這里,卻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蔚嵐居然是埋伏在這里的。
他自認(rèn)為自己并沒有留下什么痕跡,那位唯一知道自己買思?xì)w的花店老板也被他讓人拖住在外地遲遲沒有歸京,這位世子到底為什么能這么快發(fā)現(xiàn)他?
而且,這位世子從第一次見他,似乎就對他不太一般,她與自己,到底有過什么接觸和糾葛?
言瀾腦中閃過無數(shù)念頭,警惕看著蔚嵐。
人已經(jīng)殺了,蔚嵐也不會真的把他怎么樣,嘆息了一聲,抬手道:“將劍交給我,我不會將你怎么樣的。”
“既然不會將我怎么樣,魏世子何不放我走?”
言瀾笑了笑,全然不信蔚嵐的話。蔚嵐知言瀾心中防備,畢竟誰都不知道,她心里有個上輩子。
上輩子的愧疚纏繞了她幾十年,這輩子看著這個活生生的言瀾,她沒辦法放著不管。
但是怎么管,卻還是在她思慮之中的?
“言瀾,”她想了想,先道:“你先隨我回侯府藏著,沈秋和是因為有我護(hù)著,且太過自信。可張程不一樣,你想殺張程和陳鶴生這兩個老油條,一個人是決計不可能的。”
聽著蔚嵐的話,言瀾皺起眉頭來,此刻怎還會不明白,蔚嵐的意思,還是她要幫他。她清楚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所以打算幫他。
“魏世子,”言瀾不由得冷下聲來:“你既然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你還要幫我?若我沒弄錯的話,你可是三殿下的人!”
“我知道你一時信不了我,”蔚嵐有些頭疼,抬手揉著自己太陽穴,慢慢道:“你父親當(dāng)年向我父親求救,我父親性情軟弱,不能幫你,可我并不是我父親。”
“且,”蔚嵐慢慢張開眼睛:“我并不是三殿下的人,言公子于我,有大用。”
聽到這話,言瀾有些了然了。
蔚嵐不是三殿下的人,那必然是其他殿下的,他殺的都是蘇城的嫡系,蔚嵐是打算用他當(dāng)一把刀,砍掉蘇城的左膀右臂。
嵇韶是他的恩人,嵇韶本就是太子的人,他舍命殺張程這些人,未嘗也不是做了這樣的考慮。可是他動手,就沒想過要活著回去,他不由得笑了:“言某既然動手殺人,就沒想過要活著。陳鶴生和張程我自有辦法,魏世子只需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要干涉太多便是。”
“言瀾,”蔚嵐冷下聲來:“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有辦法,你有什么辦法?瞧瞧你的手段,不就是個江湖莽夫殺人嗎?江曉楚臣身份地位,張云楠沒有防備,沈秋和也是因為有我做依仗,剩下的陳鶴生和張程,你倒是告訴我,除了舍了一身剮去魚死網(wǎng)破,你倒是有什么法子?!”
“你畫下思?xì)w,不就是為了引起別人的注意,不就是想讓你父親的案子舊事重提,你就算把他們?nèi)珰⒘耍愀赣H的案子就翻得過來了?!”
蔚嵐的話說在言瀾心坎上,他動了動眉目,蔚嵐繼續(xù)道:“我也不和你多說,你先同我回侯府去。你自己走或者我動手,你選!你要執(zhí)意和我動手也行,我馬上就抓了你,然后去抓嵇韶,窩藏欽犯,我看他這輩子怎么毀在你手里!”
“你無恥!”言瀾終于怒罵出聲,蔚嵐神色淡然,看著他手里的劍,怒道:“把劍給我扔了!”
言瀾抿了抿唇,卻是回身一劃,瞬間殺了周邊一直跟著沈秋和的四個侍衛(wèi)。
而后將劍插入鞘中,走到蔚嵐身邊來。蔚嵐讓人清了現(xiàn)場,便立刻帶著人撤了。她派人保護(hù)沈秋和等人的事情,都是悄悄做的,只有沈秋和和他身邊幾個侍衛(wèi)知道,就是怕打草驚蛇,嚇到了兇手。如今倒也是件好事,誰也不能說沈秋和死在她蔚嵐眼皮子低下。
蔚嵐帶著言瀾回了長信侯府,單獨撥了一間房給言瀾,讓人上了飯菜之后,坐到言瀾對面,敲著桌面道:“說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言瀾沒怎么想,他是個快意恩仇的,和上輩子的言瀾一個性子。
別人殺了他家人,他就殺了對方,死的都是朝中大員,他又留了思?xì)w這樣明顯的線索,等他死后,順著思?xì)w往下查,自然會翻出他爹當(dāng)年的案子。
蔚嵐聽得怒從中起。
聽聽,當(dāng)年的言瀾怕就是這么愚蠢的想,所以她千方百計把他救出來,讓他保命,他二話不說就去埋伏皇帝,死了還不忘怕牽連她,自己把自己的容貌全毀了,誰都認(rèn)不出來。
蔚嵐聽著言瀾一臉坦然說著自己的計劃和殺人過程,氣得手抖,差點沒有一巴掌抽過去。
好在她記得這個是這輩子的言瀾。
不過她想,上輩子,言瀾那時候大約也是和這個言瀾想得一模一樣,一點沒顧念過她,更沒顧念過自己的妻子。
他們總想著,自己死了就是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卻從來沒想過會讓別人陷入怎樣的愧疚與絕望。
哪怕后來蔚嵐位極人臣,幫言瀾報了仇,卻都日日夜夜,無法擺脫二十歲那年監(jiān)斬言家的噩夢。
言瀾細(xì)細(xì)說著自己的人生歷程,當(dāng)年他滿門被斬,父親將證據(jù)交給了奶娘,奶娘用自己差不多大的兒子換了他跑出來,回了娘家。結(jié)果卻被自己哥哥綁了賣給人當(dāng)了妾室,被人打死了了。而七歲的自己也被他哥哥賣近了妓院當(dāng)小廝。本來是要當(dāng)龜公的,結(jié)果過去了人家專業(yè)人士一看他長得好,就立刻轉(zhuǎn)手賣到了南風(fēng)館。
他雖年少,但也機警,被賣前將證據(jù)埋在了東街柳樹下,然后就被帶走了。他始終記得自己的侯門子弟,那時候南風(fēng)館里請了教養(yǎng)師父教他們東西,他就去學(xué)劍舞,明著是劍舞,暗地里偷偷就跟著那師父學(xué)劍。后來又自己買了些醫(yī)術(shù)學(xué)毒。他的確有些天分,沒有人教,憑著自己也做到了現(xiàn)在。
十五歲的時候,館里讓他掛牌,他差點把客人殺了,本來是打算強行逃脫的,結(jié)果被惜才的嵇韶賣了回去。嵇韶喜歡他的琴藝,將他引以為知己,作為一個朋友十分大方,他拿著這些錢財,又正兒八經(jīng)去拜了一個擅毒的江湖師父,學(xué)了這么多年,師父說他已經(jīng)可以出師了,他便出來動了手。
“你倒是挑了個好時機。”蔚嵐冷笑出聲來,她上任他殺人,倒是好的很。
“那也是聽說魏世子當(dāng)了刑部侍郎,”言瀾嗤笑了一聲,用筷子夾了塊大肉放進(jìn)嘴里,慢慢道:“見過了大人,我便想著,我爹的案子是有望的。”
“嵇韶知道你做這些嗎?”蔚嵐見他徹底放開了,盤腿坐下來,言瀾嚴(yán)肅了神色,冷道:“他是我恩人,我怎會牽連他?他不知道。”
“那謝子臣呢,你與他,又是什么關(guān)系?”蔚嵐直接開口。
知道言瀾是兇手后,蔚嵐左思右想,都覺得謝子臣太過可疑了。
他一向是個愛吃醋的,王曦帶他去喝酒,他都要朝廷上參王曦一本。但是對言瀾,他卻從始至終都沒表現(xiàn)出半分醋意來。
而他們游湖那天,也太過巧合了。謝子臣一時興起帶她游玩,就能遇到兇手殺人,不早不晚,簡直像是算好時辰去的。
如果說這些都是偶然,那么她沒有思緒時,謝子臣還會提醒他去問自己父親,這一切,明明是他早就知道的。
所以他與言瀾之間,必然有什么聯(lián)系。
然而聽了蔚嵐的話,言瀾卻是愣了愣:“謝御史和我能有什么關(guān)系?”
蔚嵐微微一呆,隨后便冷下神色來:“你與謝御史并不認(rèn)識?”
“不認(rèn)識。”
“那你殺人一事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還是有其他人知道?”
“這絕不可能!”言瀾放下酒杯來,冷聲道:“我做事謹(jǐn)慎,每一次都是謀劃好細(xì)細(xì)檢查過的。唯獨你這次出現(xiàn)得太過突然,我還想知道,你是怎么查到我的?”
是謝子臣帶她游湖找到了他的痕跡,是謝子臣提醒她去找她父親得知的真相。
游湖找到的證據(jù),等花店老板一回來,口供一對,加上大理寺查到的口供,就能在她父親不作證出面的情況下給言瀾定罪。
而她父親提供的真相,則是她能迅速找到言瀾的突破口。
這個案子是謝子臣送到她手邊的,哪怕她不需要謝子臣其實也在接近真相了,可不可否認(rèn)的是,哪怕她稍微愚鈍些,有謝子臣引導(dǎo),這個案子也會查出來。
所以他近日一點都不擔(dān)心……
往事開始浮現(xiàn)在蔚嵐腦海里,她串聯(lián)起來時頗為驚訝的發(fā)現(xiàn),謝子臣似乎總有這樣一種未卜先知的能力。
當(dāng)年他還只是一個庶子,他就知道謝杰要向他動手,不但規(guī)避了謝杰所有陰謀,甚至還聯(lián)合他干掉了謝杰。如果說這是宅邸陰私,那后來他知道太子被刺故意營救太子,自己大伯二伯埋伏她父親,徐城水利案謝子臣也似乎提前知道六月時徐城會遭百年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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