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關于“聯邦政府”的設想-《富蘭克林自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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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五四年,與法國的戰爭就要再次打響了。根據商務大臣的命令,各殖民地的議會代表都要前往阿爾巴尼會合,在那里同印第安人六個部落的首領商議保衛美洲領土的辦法。漢密爾頓州長接到命令后就通知議會,要議會為印第安人準備一些禮品,以便開會時相贈。他提名議長諾里斯先生和我,以及托馬斯·潘恩、彼得斯秘書一同作為賓夕法尼亞州的代表團前去。議會本來不樂意在賓州以外的地方進行會談,但最終還是通過了提案,提供了禮品。于是,我們于六月中旬抵達了阿爾巴尼,同其他州的代表團會面。
在去阿爾巴尼的路上,我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把各個殖民地聯合起來,由一個政府來領導,這樣一來,不管防務還是其他目標,實施起來都很方便。經過紐約的時候,我向詹姆士·亞歷山大先生和肯尼迪先生闡明了我的計劃。這兩位先生在公共事務方面很有經驗,而且學識淵博,得到他們的贊許讓我信心倍增,于是,我決定在代表大會上將這一設想提出來。按照當時的情形來看,其實其他州也都有過類似的設想,但現在擺在大家面前的問題是,是否應當成立一個聯邦。最后,大家竟一致同意。每個州派出一個代表組成委員會,針對成立聯邦的問題擬定計劃和報告。我的計劃湊巧地被委員會選中,經過稍許修改之后,就提交到了大會上進行討論。
按照我的設想,要由英國國王任命一名總統來領導聯邦政府,總統應受英國國王管轄,由各殖民地的代表們選舉聯邦政府的成員以組成內閣。就這樣,在阿爾巴尼會議上,代表們一面討論著印第安人事務,一面討論著這個計劃。在討論的過程中,也涌現出各種反對意見和困難,但都被一一解決了。最后代表們一致通過了這個計劃,把計劃的副本送往商務大臣和各州議會那里,但結果卻相當不妙:各州議會不贊成的原因是因為聯邦政府的“特權”太強大了;而英國方面則表示,聯邦政府太“民主”了。結果,商務大臣既不贊同這項計劃,也沒向英國國王提交計劃。此時,有人提出了另外一個計劃,以為能達到與此相同的目的。按照這個計劃,各州州長和參政會部分成員,應該在一起商討招募軍隊、修建堡壘等事宜,而這些費用則從英國國庫支付。英國議會可以通過一項在美洲征稅的法案,以稅款償還這筆費用。
關于我的計劃以及提出計劃的理由,都可以在我出版的政治文集中找到。那年冬天,我在波士頓同謝利州長又多次討論了以上兩個計劃。在這些談話中,我們達成一致的方面也收錄在了我的那些文集中。人們越是對我的計劃持不同看法,或持相反意見,我越相信它的確是可行的。直到現在,我仍然深信,如果采納了我的建議,將有益于大西洋兩岸的共同發展。殖民地聯合起來后,就有足夠的力量進行自衛,根本不需要從英國方面調來軍隊,因此再沒有理由向美洲征稅了,為了征稅問題而發生的流血爭斗也就可以避免了。但錯誤總是無法避免的,歷史上帝王將相所犯的這類錯誤簡直數不勝數。
環顧人間世界,有幾人明白自身利益的所在,明白且能奮起直追者又能有幾人!
那些統治者手頭上的事務已是千頭萬緒,因此不喜歡另給自己找麻煩去思考或實施新的計劃。以至于那些對公眾有利的舉措,往往不是通過謹慎思考而采納的,而是為形勢所迫。
賓夕法尼亞州州長將我的方案送交到議會時,表明自己是贊成這個方案的。在他看來,整個方案清晰明了,判斷有力,因此希望諸位議員仔細認真謹慎地進行考慮和衡量。但還是有議員耍了小手段,他們趁我缺席時將議案提出來進行討論(這對我很不公平),根本沒有予以重視就草率地否決了,這讓我覺得恥辱。
這年,在去往波士頓的旅途中,我在紐約見到了新上任的賓夕法尼亞州州長莫里斯先生,我過去同他交往很密切。他剛從英國回來,奉命接替漢密爾頓先生。漢密爾頓州長厭倦了總是受到領主的擺布和約束,這讓他常常跟議會爭吵不休,于是索性掛冠辭職了。莫里斯先生問我他是否也會像前任一樣艱難度日,我回答他:
“不,恰恰相反,你只要盡量避免同議會鬧翻,將會諸事順利。”
他轉憂為喜道:“我親愛的朋友,你怎么能建議我避免爭論呢?
你難道不知道我向來喜歡爭辯嗎?這可是我人生的一大樂趣。不過為了尊重你的建議,我答應你,將來無論如何都會盡力避免陷入爭論。”他說他喜歡論辯,這不是空談。他的確能言善辯,思維敏捷,只要陷入爭論中,十有八九都會取勝。這緣于從小的訓練。
我曾聽他說過,他父親在吃完晚餐后,就會讓孩子們圍坐在餐桌旁,彼此間展開討論,并以此為樂。不過我卻不贊同這種做法。據我觀察,但凡喜好爭辯、攻擊和駁倒別人的人辦起事來通常不是很順當,即便有時取得了成功,也不會博得別人的好感,這一點往往很重要。我們在紐約分別后,他趕往費城赴任,而我則去了波士頓。
從波士頓返回的路上,我在紐約看到了議會的議案表決記錄,不難發現,盡管我們的新任州長向我做出了保證,但他和議會間的爭論已經發展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在他的任期內,他與議會的關系就像打一場持久戰,始終處于戰斗戒備狀態,隨時準備開火?;氐阶h會后,我自然也被卷入爭辯之中,他們派我到各個委員會去回擊他的演說和信函,并為委員會起草反駁文件。我們的回擊跟他的來函一樣尖酸刻薄,甚至到了粗俗謾罵的地步。后來,他知道是我在為議會起草這些文件,人們便開始想象我倆見面時一定免不了一場唇舌之戰,但是他天性善良,那些爭辯并沒有影響到我們的私人關系,我們反而會經常在一起用餐。
有一次,我們正因為公務吵得不可開交,當天下午,我竟然在大街上碰到了他。他說:“富蘭克林,今天你一定要跟我回家,晚上我們一起消遣消遣,而且我那里有幾個朋友你一定喜歡?!闭f著,他就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帶到了他的家中。晚餐后,我們一邊品嘗著紅酒,一邊聊天。他還開玩笑地說,他覺得??啤づ瞬榈南敕ㄊ钟腥?,當別人提議讓他管理一個政府時,他卻說那還不如去管黑人,因為當黑人不聽話時,他就可以將他們賣掉。這時,他的一位朋友就說:“富蘭克林,你為何還跟那些該死的長老會糾纏在一起呢?還不如把他們賣了,說不定領主還會出大價錢將他們買走呢?!蔽一卮鸬溃骸耙驗橹蓍L還沒將他們抹得夠黑啊!”的確,州長給議會的所有信函中都在抹黑議會,但議會立即將其擦干凈又回敬給州長,把他的臉抹得更黑。當他發現自己已經黑得完全像黑人時,就效仿前任州長漢密爾頓,厭倦了爭吵,索性辭職而去。
這些公務方面的爭吵其實都是由領主引起的,他們是這里世襲的統治者,每當需要資金來進行防務時,他們卻小氣得一毛不拔。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他們竟然指示代理人不得放行一切征稅法案,除非議案能夠保證他們的巨額財產免予征稅。他們甚至拿出契約來迫使代理人唯命是從。對于這些不正當的行為,議會頑強地斗爭了三年,但最后還是被迫屈服。后來,莫里斯州長的繼任丹尼上尉拼死抵制這些指令,那么他的反抗帶來了怎樣的結果呢?我日后會講到。
我的故事講得過快了,以至于莫里斯州長在任時發生的幾件事被落下了,現在有必要提一下。
殖民地同法國的戰爭,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打響了。馬薩諸塞州準備進攻王冠岬,于是派昆西先生到賓夕法尼亞州尋求支援,又派鮑納爾先生(后來成為鮑納爾州長)到紐約尋求支援。我跟昆西先生是同鄉,同時我又是賓夕法尼亞州的議員,對議會的情況非常了解,所以,昆西先生就請求我利用我在議會的影響力來助他一臂之力。我將他的請求轉達給了議會,沒想到得到了良好的反響,議員們都表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這樣,議會投票通過了撥款一萬鎊給馬薩諸塞州購買糧草的法案。但州長卻拒絕批準這項法案(這一法案包括一萬鎊的援助款和另一筆給英國國王的費用),除非附加上另外一個條款,即免除領主因該項支出所需繳納的稅金。議會非常想援助新英格蘭,但不知道如何才能達成心愿。昆西先生便使出渾身解數與州長周旋,爭取他的同意,但州長實在太頑固了。
面對這種情況,我提出了避開州長就能實現愿望的辦法,即通過貸款局發行債券。按照法律,議會有債券的發行權。事實上,貸款局并不好過,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多少存款。所以我提議,這些債券只要在一年內兌現即可,但要付給購券者百分之五的利息。有了這些債券,就能很容易購買到糧草了,議會毫不猶豫地照我的方法辦了。債券很快就印刷好了,我負責簽署和發行這些債券,債券的錢要用全州紙幣貸款的利息以及消費稅償還。大家都知道這兩項基金足夠償還債券本息,因此,債券具備了良好的信用,大家不但用債券購買糧食,許多有錢人還把手頭富余的錢兌換成債券。這樣做實在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將錢換成債券,就能收獲不少利息,而且任何時候都能充當現金使用。這樣一來,大家便競相購買,不到幾個星期就將債券搶購一空。這件事之所以能辦得如此順利,得多虧我想出這么一個辦法。為此,昆西先生在議會上發表了一篇措辭優美的答謝詞,對我們的支持表達了誠摯的謝意。然后,他就帶著完成使命后輕松愉悅的心情返程了。從此以后,我們結下了最誠懇、真摯的友誼。
鞍前馬后效力英軍
在阿爾巴尼提出的將殖民地組成聯合政府的設想,被英國政府否決了,他們甚至不允許殖民地有自己的防務,以免殖民地因軍事力量過于強大而對他們構成威脅。對待殖民地,他們始終抱有懷疑和猜忌的心理,于是派布拉德多克將軍率領兩支正規的英國陸軍軍團前來負責美洲的防務工作。這兩支陸軍軍團在弗吉尼亞的亞歷山德里亞登陸,之后向馬里蘭州的弗里德利克城進軍,然后在那里駐扎,等待車馬運送輜重。
我們的州議會早就聽說這位將軍對我們的議員抱有極深的偏見,以為議會不歡迎他來從事美洲的防務工作。這樣,議會就希望我以郵政局長的身份,而不是以議會的名義去拜訪他。拜訪的理由是,同他商議如何用最快捷穩妥的辦法保持他和幾位州長的通訊聯系。這種聯系十分必要,而且這筆費用由議會來承擔。隨同我一起進行拜訪的,還有我的兒子。
我們在弗里德利克城見到了這位將軍。那時,他派了一些手下去馬里蘭州和弗吉尼亞州的邊境收集車輛,我們見到他時,他正在焦躁不安地等待這些手下回來。我和他一起待了幾天,每天一起進餐,目的就是找尋機會消除他對議會的偏見。我跟他說,議會一聽到他要來,就提前做了布置以支持這次軍事行動,之后還將繼續為他效勞。當我們準備動身返回時,那批被派去收集車輛的手下回來了,不過只收集到二十五輛,其中還包括一些破得不能再使用的車。將軍和其他一些軍官大失所望,認為這次遠征計劃八成要破產,根本不能進行下去了。于是,他們開始破口大罵國務大臣的愚蠢無知,讓他們在一個找不到運載車輛的窮鄉僻壤登陸。要知道,他們至少需要一百五十輛車才能將軍需物資運走。
這時,我不經意地說了一句:“沒在賓夕法尼亞州登陸真是可惜,那里的鄉村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馬車。”這位將軍聽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急切地問:“既然如此,先生,你在那里是有地位的人,你或許能幫助我們籌集到車輛吧,我懇請你幫幫我們?!庇谑俏覇査転樘峁R車的主人支付多少報酬,他便讓我把所需的報酬寫在紙上。我認為這十分有必要,便照辦了,他也同意了我開出的條件,然后立即為我準備好委任狀和征集車輛的告示書。
我一到蘭開斯特,就將這張寫有報酬的告示書張榜公布,沒想到這真是份神奇的廣告,馬上就產生了巨大的效果。我將此廣告全文抄錄了下來。
通告
一七五五年四月二十六日蘭開斯特
茲因國王陛下軍隊將在維爾港集結,需要一百五十輛運輸馬車,每車配備馬四匹;另外還需要一千五百匹鞍馬或馱馬。布拉德多克將軍閣下授權我辦理訂立車馬雇傭合同事宜,特此通告。
自即日起至下周三晚上在蘭開斯特,自下周四早晨到周五晚上在約克辦理此項事務。我將于上述兩地租用車馬,條件如下:
1.備有好馬四匹、馭手一人的車輛每日租金十五先令;良馬配有馱鞍或其他馬鞍和裝備的,每日兩先令;每匹沒有配備馬鞍的良馬每日十八便士。
2.馬車的租金從抵達威爾港投入軍隊使用起開始計算。馬車必須在五月二十日之前抵達威爾港,來回的路費將得到合理補償。
3.每一輛馬車、套車,每一匹鞍馬和馱馬由我和主人共同選擇公證人進行估價。假如馬車、套車、馬匹在運輸過程中丟失,將照價予以補償。
4.在訂合同時,如有必要,每輛馬車、套車、馬匹的主人均可向我預支七天的租金,余款將由布拉德多克將軍或軍需官在解雇時或按照需要另行支付。
5.馬車的馭手或照料雇用馬匹的人,在任何情形下無須履行士兵的職責或承擔其他照料車馬以外的工作。
6.凡由馬車或馬匹運抵軍營的燕麥、玉米或其他糧食,除飼養馬匹所需之外,全部由軍隊按照合理價格予以收購。
備注:我的兒子威廉·富蘭克林有權在坎布蘭與任何人訂立此項合同。
本杰明·富蘭克林
致蘭開斯特、約克和坎布蘭
居民書
朋友們,鄉親們:
幾天前,我偶然到弗里德利克軍營,發現將軍和軍官們正因為缺乏馬匹和車輛而大為惱怒。他們本來以為賓夕法尼亞州有足夠的能力提供這些輜重,因此很是期待。但是,由于我們的州長和州議會意見不合,所以沒有為此撥款,也沒有另行采取措施。
曾有人提議,立即派一支部隊進入本州各郡,強行征取所需車輛和最好的馬匹,并按照所需強征一定數量的人去充當馭手和照料馬匹。
我擔心英國士兵帶著此種目的進入本州各郡,尤其考慮到他們怒氣未消,以及對我們的敵視,會給居民帶來巨大的不便。因此,我愿意不辭辛勞,試用更為公平合理的方法解決這個問題。本州邊遠地區的居民最近曾向州議會抱怨說他們缺少貨幣,而現在正是一個獲得現金的大好機會。因為假如這次的遠征有一百二十天的話(看來極有可能),租用這些車輛和馬匹的費用將會超過三萬鎊,而且全用英國國王的金銀幣來支付。
這種差事輕松又簡單,因為軍隊每日的行程不會超過十二英里。這些馬車和馱馬所運的物資對軍隊來說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它們必須跟部隊同行,不能走得太快;同時,為了安全起見,不論行軍還是扎營,軍隊總會將車馬安置于最安全的地帶。
如果你們的確如我所相信的那樣,是國王陛下善良而忠實的臣民,那么現在就是一個盡忠的機會,把這件事當成一件義務去自愿完成吧!如果由于農忙,一個家庭無法單獨提供一輛馬車、四匹良馬和一個馭手,那么可以三四家合起來,一戶出馬車,一戶出一到兩匹馬,再有一戶出馭手,費用你們可以按比例分攤。面對如此優厚的待遇與合理的酬勞,你們若仍不肯自愿為國王和本州效力,那么就有必要懷疑你們的忠心了。國王的任務必須完成,那么多勇敢的戰士遠渡重洋來保衛你們,絕不會因你們的遲疑和退縮而無動于衷。車輛和馬匹是行軍作戰必需的,即使采取強制手段也在所不惜。到時你們不但得不到應有的報酬,就算到了叫天呼地都不應的地步,也不會博得人們半點兒同情。
辦理這件事,我得不到絲毫益處,因為我只是想盡力來行善積德。假如這一辦法不能獲得所需的車輛和馬匹,那么我只好在十四日之內如實報告給那位將軍。我猜想,約翰·圣克萊爾爵士會立刻帶著一隊輕騎兵到賓夕法尼亞來強征車馬。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將深感遺憾,因為我是你們最真誠信賴的朋友和同情者。
本杰明·富蘭克林
將軍給我八百鎊作為預支租用車馬的費用,但這些錢根本不夠,我自己又墊付了二百鎊。兩個星期之后,一百五十輛馬車和二百五十九匹馬向軍營進發了。通告上曾作出保證,如果車馬丟失,則按照估價予以賠償,但車主們對此存疑,他們表示不認識布拉德多克將軍,因此不敢相信這樣的保證,假如我愿意擔保的話,他們便相信,于是我答應了他們的請求,為他們做擔保。
在軍營的時候,一天晚上,我跟鄧巴上校及其麾下的軍官們共進晚餐。他對我說,他很擔心手下人的情況,他們并不富裕,此處的物價又高,想買什么東西都力不從心;況且在長途跋涉的行軍過程中,置身于荒山野嶺,想買都無處可買。我對他們的處境十分關切,想為他們做一點兒事以減少他們的難處,不過當下我并沒有表示出來。第二天,我就給議會處理公款的委員會去了封信,希望他們能看在這些軍官的困難上,贈送給他們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及食品。我兒子對軍營生活有所體驗,便為我擬出一張單子,隨信寄給了委員會。委員會立刻采納了我的建議,抓緊時間處理。在我兒子的帶領下,所需物品連同車馬一道送到了軍營,一共有二十袋東西,每袋裝有如下物品:
塔糖六磅格羅斯特乳酪一塊
上等黑糖六磅上等牛油一桶(二十磅)
上等綠茶一磅陳年白葡萄酒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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