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8-《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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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霍也不惱,握著槍無聲地跟在沈聽的身后,客氣又戒備地站著。
“阿辭,阿詩的情況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托您的福我哥的情況一直挺穩定的。就這么穩定地一睡不起,也不是不可能。要不然,今天也輪不到我來陪您喝這杯茶。”斜勾著嘴角的年輕人特別江湖氣地曲起手指,用食指指節在茶海上敲了三下。——以手代首,這便算是第一次前來拜謁喝茶的晚輩,向長輩磕過頭了。
貝隆神色欣然地看著他,這個宋辭和傳聞中不太一樣。雖然渾身都透著痞氣,嘴角也勾著散漫的笑,但眼神騙不了人。極黑的瞳孔,冷漠中帶著點草菅人命的傲。用不著開口,便散發出一種——“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不可一世。
看來,宋詩確實把這個弟弟護得很好。小朋友不僅不懂規矩,更不懂得要收斂光芒。這樣一個把野心寫在臉上的青年人,一釣上楚淮南便急著亮出底牌,倒也不奇怪。
沈聽拿捏著表情,眉角眼梢都是戲。斜著睥睨他人的眼尾,是個銳利的、鋒芒畢露的銳角。對宋辭這種城府不深的紈绔子弟來說,韜光養晦是不存在的,針尖對麥芒,才更符合宋辭的智商。
論心智成熟程度,沈聽一向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人生在世,本該一層層地去體驗世情。不同的年齡段都有獨屬于這個階段的快樂。
但在沈聽的成長過程中,父親沈止一直忙于工作,本來就有角色上的缺失。而母親又是個溫婉柔弱的家庭主婦。
小孩子就應該有小孩子的樣子,這句話對沈聽來說,非常的奢侈。
他從小就被教育,要成為一個穩重的、懂事的、凡事能自己消化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還記得,小的時候曾被同學們扯進過順口溜里。
『沈聽的爸爸是警察,每月工資二毛八,買不起雞買不起鴨,沈媽媽氣得想自殺。』
他氣得張牙舞爪,把起哄得最厲害的胖小子打得哭著求饒。
沈媽媽擦著眼淚,帶他去人家門上道歉,后來還反復叮囑他,作為警察家屬,以后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定得學會忍。不要動不動就以暴制暴,簡直像個流氓。
從那一刻起,那個“忍”字,便被懵懂的孩子與委屈的辯解一起咽進了肚子里。那是媽媽流著眼淚叮囑的“忍”啊。
不“忍”不行的“忍”。
后來,父親因公殉職。命運為少年的成長又一次按下了加速鍵。殘酷的苦難在摧毀天真爛漫、透支人生的同時,也用千錘百煉,讓他忍出了一顆刀槍不入的心。
因為學會了忍耐,學會了掩飾自己真實的情緒,沈聽得以冷靜地做一個生活的旁觀者,他揣摩
人心,深諳世事,能演好每一個任務里的角色。
貝隆所謂的喝茶,不過是想借機摸底,順便敲打。繼剛剛門口的下馬威之后,喝茶時他又來了一出“憶苦思甜”,特別感慨地提起了許多舊事。開口閉口都是“我跟你哥打天下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
我從來沒穿過開襠褲,沈聽在心里默默地想。他小時候,因為家中老人的反對,所以真的沒有穿過開襠褲。
盡管如此,在貝隆越發過分地炫耀資歷時,他還是十分應景地做出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打斷道:“貝爺,我知道您老了,但好漢不提當年勇,總提十幾年前的事兒,似乎也沒什么意思吧?”
貝隆臉上的笑容僵了一僵,不等他說話,一直站在他身后充當鷹犬的中年男人,頓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撲上來,怒道:“小兔崽子你說什么?!!”
沈聽慢條斯理地站起來,笑悠悠地從林霍手里接過槍,指著對方的下巴,緩緩上了保險:“說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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