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春風一度吹(一)-《問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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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了阿羅后,李十一幾個在宅子里歇息了三兩日。從前每回動身宋十九皆是興致勃勃,這回也不知是犯了懶病還是怎么樣,竟閉門謝客,簾子拉得嚴嚴實實,不說每日對李十一晨昏定省了,連涂嫂子挺著肚子去請她吃飯,她也是怏怏一聲:“擱外頭罷。”便沒了動靜。
李十一不知是當便宜娘上了頭,還是有什么旁的心思,總之是擔憂起來,“靜”字寫到一半,豎勾劈了半截,瞧起來歪歪倒倒的,半點立不住。
她將紙揉了,凈手上床睡去。
第二日清晨,門縫里塞了一張折了三折的信,李十一抽開,是宋十九新習的瘦金體,上頭只書寫幾字——速來我屋里,要緊,要緊。
李十一喉頭一動,將信箋原樣疊好,兩指一夾塞進袖口里,原本要去吃早飯,想了想還是提步往宋十九房里去。
至宋十九屋內,卻見熱熱鬧鬧圍了一桌子,涂老幺同阿音早早兒地候著,一頭霧水的模樣,見著李十一,涂老幺將桌上的瓜子往她那頭推了推,自個兒拈了幾個嘎嘣磕起來。
不大一會子,宋十九自里頭出來了,面色慘白得如同見了鬼,眼下似被螺子黛描了一把,連紅血絲也布上了眼白。她扯扯皺巴巴的衣角,盡力讓自己瞧起來精神些,坐到三人面前,吸了一小口氣,道:“今兒我請你們來,是因著我要死了。”
“你要死了。”涂老幺磕著瓜子點頭。
還未等阿音一聲“嘖”咂出來,涂老幺似被電打了般一個激靈:“啥?你要死了?”
宋十九經過幾天的心理建設,已是淡然得很了。她不去瞧李十一皺緊的眉頭,只深呼一口氣,按原先演練過的絮叨一遍:“我確是沒了法子。原本想著停住時辰,可若你們也凍住了,我孤零零活著竟還有什么滋味。”
她低頭絞著衣角,小巧的鼻翼如吐泡之魚一樣翕動,澀澀地將鼻腔的酸楚咽下去,才又整理了情緒抬起頭,對目瞪口呆的涂老幺交待:“小涂老幺的名兒我想好了,你叫涂三平,他便叫涂四順,往后出去,一聽便知是你兒子。”
她眼紅紅,咬唇道:“你若覺著好,你便用上,全當個念想,也不枉我同你們好一遭。”
“用,用。”涂老幺張口結舌,話都說不利索了。
宋十九放了心,又要轉頭向阿音,卻聽李十一涼涼開了口:“究竟怎么了?”
她的嗓子有早起未開聲的喑啞,聽起來又多了幾分誘人的磁性,還待著輕易察覺不了的焦急,那焦急同她的氣質如此互斥,引得阿音撐著手腕抬了頭。
李十一上了心,竟讓人覺得——性感。
她以手掌根部頂著下巴,又挪眼去瞧宋十九,見她悲涼道:“那訛獸到底兇猛,我見身上沒口子,便大意了,不成想竟是內傷。”她有些氣惱,對上李十一擔憂的神情,又將聲音弱了下去:“這兩日,我便依依稀稀地流了血,百般厲害,止也止不住。”
她囁嚅著嘴唇,眼里閃著淚花兒。她并不是很怕死,只是才同李十一告了白,還沒有同她親親我我,便要這樣不明不白地去了,到底有些傷心。
阿音急了,探著腦袋繞看她一圈兒:“哪里流血了?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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