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應(yīng)悔偷靈藥(五)-《問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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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皮疙瘩涂老幺起過許多次,可從未有一次似今兒這樣,一浪又一浪,似潮水似的遍布全身。
他顫著脖子打了個激靈,卻在李十一秋水一樣清亮的眼神里鎮(zhèn)定下來,他上前望望宋十九的后腦勺,掐著指節(jié)比了比,頭發(fā)仍舊是軟綿綿恰好蓋過耳,再拉起她盛著五個肉窩的小手,指甲也半寸沒長。
“果真沒長嘿。”他退開身子思索,原本叉著腰,想了想又文雅地抱臂摸著下巴。
阿音歪著身子上前來,坐到李十一對面,心知她有計較,快語道:“怎么說?”
“恐怕置身幻象,并非人間。”李十一溫聲下了結(jié)論。
涂老幺張嘴,又欲言又止地噤了聲,環(huán)顧四周一圈,又偷偷捏了捏黃花梨的桌面,斟酌了七八秒,才指著宋十九道:“就因著她沒長,便,是假的?”
他一面說一面在桌子底下輕輕敲,顯然十分難以接受。
“還有,”李十一道,“我昨兒吃了許多。”
“嗯。”阿音捏著絹?zhàn)訐沃橆a,眉頭稍稍抬起來,認(rèn)真聽她言語。
“還是很餓。”李十一平靜地瞧了一眼被宋十九搜刮干凈的兩個空碗。
幻境里頭便是如此,哪怕色香味再全,終究只能抵一時口舌之欲,未有實(shí)物下肚,自然難以果腹。
阿音支著無名指探入嘴唇里,一面思索一面無意識地咬著,忽聽門檻響動,夏婆婆拎著一個食盒入了內(nèi),鶴發(fā)雞皮納著精神而慈愛的笑,她同幾位客人問了好,便將食簍子擱到桌上,拿出幾碟花生果子來,道:“女先生幾個要動身,管家差我送些干果,路上吃。”
到底年紀(jì)大了,行動不大利索,光顧著瞧著幾位笑,手上便不留神抖了一抖,阿音忙放下二郎腿,伸手扶了夏婆婆一把,戴著金鐲子的柔荑在她干枯的手皮上一硌,捉著她道:“婆婆當(dāng)心。”
夏婆婆好容易穩(wěn)住,翻手將花生攏了回去,齊整整一盤子放到桌上,才剛直起腰,便覺頸后一涼,過電一般僵在當(dāng)場。
涂老幺的食指不聽話地抖,瞠口結(jié)舌地立著,方才他眼瞧著李十一長腿一收,干脆利落地站起來,三兩下移至夏婆婆身后,冷著臉?biāo)厥忠惶В瑢⑹中膬豪锊恢螘r攥上的符咒狠拍至夏婆婆的后腦勺。
那老婆子被定住身時,涂老幺分明瞧見了她腦門中央,眉心往上的地方隱隱發(fā)出一聲不同人語的嘶啼,一團(tuán)朦朧的霧氣自上頭冒了出來,又極快地縮回軀干內(nèi)。
涂老幺不大敢講話,納了幾回粗氣,才道:“制,制住了?”
李十一頷首,又坐回桌邊飲茶。
見李十一優(yōu)哉游哉,涂老幺這才將憋足了氣的胸腔緩緩釋下來,待得“咯噔”一聲心頭大石沉甸甸落了地,才松了脖子找回些好奇心:“你怎知是她?”
“方才我握她手時摸了骨。”阿音捉著絹?zhàn)觿蛄藙蛎妫倘灰恍Γ肮砉牵侨斯恰!彼钍恢g,一個眼神足夠了。
“鬼也有骨?”
“三魂生一魄,七魄成一鬼。魂無形無體,魄有形無體,鬼有形有體,同人無二致。”李十一道。
涂老幺若有所思地點(diǎn)頭,瞄一眼木偶似的夏婆婆,腿一提一屁股坐下,抬手鄭重其事地指指她,大喝一聲:“說,說你的故事。”
阿音以驚詫的眼神兒望著他,李十一亦頓住,表情復(fù)雜,他這才賠笑道:“我聽?wèi)颍镱^都這樣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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