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下了一夜的雨,窗外的樹仿佛被洗滌過,綠油油地透著生氣。 幾只褐色的雀鳥嘰嘰喳喳地飛到樹上,想要啄食那雨后出來透氣的小蟲。 但時運不濟,一粒碎銀子從支窗下打出,重重地敲在了枝干上,驚得剛落腳的雀鳥又嘰嘰喳喳地飛走了。 路之遙,一個絲毫沒有動物緣的人,他正半撐著身子,對著窗外笑了笑。 在他身旁,是趴著睡得不太香的李弱水。 要想徹底清除蠱毒,只有按照順序施針封住脈絡,再加上內力將蠱蟲逼到死路,然后等待它的死亡。 這個方法雖然疼,但很溫和,不怎么傷身體,但很耗費時間。 最難受的是不能躺著,側睡也會擠壓到,只能俯臥。 昨晚李弱水趴著睡總覺得胸口很悶,怎么都睡不著,路之遙只好做她的墊子,讓她趴伏在自己身上,為她分些壓力。 還得幫她揉著穴位,減輕時不時傳來的疼痛。 李弱水感覺很愧疚,但路之遙很開心。 被壓了一晚的感覺很舒服,就算是睡夢中也能真切感受到她的存在。 只是現在有事要做,他不得不暫時離開這處溫柔鄉。 蒼白的手指輕輕觸上她抿起的唇,隨后他低下頭,烏發垂落遮住大半神情。 透過散開的發絲能看到他將手指收回,慢慢地放到了自己的唇上。 這樣,就是李弱水吻他了。 “等我,替你報仇后便回來。” 昨日確實答應了白輕輕要放她走,可李弱水受的傷害便算了么? 怎么可能。 路之遙唇畔蘊著笑,柔如春水,溫若朝陽,任誰見了都要折服于其中的溫柔。 他隨意穿好外袍,拿上劍便輕輕地出了門。 這方種滿花草的小院中,遍地殘紅,但也有不少花經過雨水洗禮后傲然挺立,開得更艷。 白色的靴子碾過一地花泥,緩緩來到門前,那里正有不少小廝搬著行李,他們正準備離開皇城。 什么都記不得的楚宣站在一旁,轉身看到路之遙出來,頓時綻開了笑容。 “兒子,我和你娘要回家了,你和兒媳若有時間也回去看看我們吧,或者現在和我們一起走?” 語氣泰然自若,充滿陽光,和之前那個楚宣沒有一點沾邊。 提劍微笑的路之遙:? 如果李弱水在這里,她一定會狠狠抽一口氣,然后掏出本子和楚宣好好學習。 叫他兒子、說白輕輕是他娘、說他成親了、叫他回家鄉去看看、讓他一起同行—— 一句話能踩中路之遙五個雷點,就算是李弱水故意做也做不到這樣簡練和精準。 路之遙挑眉舒氣,拇指微動間,薄劍已然出鞘一寸。 “白輕輕呢?” 他昨晚已然饕足,今早不想太血腥,殺楚宣便算了罷。 “你怎的不叫娘親?” 楚宣皺著眉,那神態和路之遙有五分相像,但要比他開朗許多。 路之遙不再理他,只覺得失去了記憶的楚宣,更令人煩躁了。 但不用猜也知道,白輕輕大抵是告訴他,他們是一個和睦又有愛的家。 這樣的游戲他不想陪,只覺得無趣至極。 “楚郎,還不進來嗎?大清早的,你可不要耽誤他們倆的好事了。” 車簾被掀開,露出白輕輕那張如春花的面容,她神色純真,如初初入世少女。 “是我的不是。” 楚宣笑著搖搖頭,正打算回到馬車里,下一刻,路之遙便略過他往白輕輕出聲的地方飛身而去。 薄劍出鞘,以迅雷之勢刺向車里,驚起一陣呼聲。 路之遙勾唇輕笑的模樣映入白輕輕的眼中,她匆忙躲閃,但車內狹窄,到底還是受了傷。 長長的血痕從左肩到右下腰,竟是貫穿了整個背部,沒過多久,襦裙便染成了一片血紅色。 白輕輕咬著牙,卻還是笑看著路之遙,想她一心都在計劃著要再打造一個楚宣,竟忽略了這個人。 他和她一樣睚眥必報,怎么可能會輕易放過他們? 但不得不說,這樣的心態和做法,不愧是她白輕輕的孩子。 她伏在車壁看向路之遙,嘴唇蒼白發抖,神情中卻還是詭異地顯出了幾分慈愛。 “我的好阿楚,娘等著你和我一樣的那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