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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奔向未來日子-《醫見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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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膝蓋上的傷口也處理好后,兩人都是長嘆一口氣,溫寒隱忍的嗓音都開始沙啞,穿好衣服后問她:“你是剛實習結束吧?”

    那小護士臉一紅,輕輕地點了點頭。她又仔細地瞧了溫寒一眼,心中忍不住感嘆,雖然這里黑燈瞎火的,面前這人身上的衣服也是臟污不堪、血跡斑斑,但是仔細打量的話,她雖然是灰頭土臉的模樣,面容卻格外地精致,一雙眼睛澄澈干凈,滌蕩人心,她褪了衣袖,露出的胳膊肌膚欺霜賽雪的白,滑膩潤澤得晃花人的眼,讓同為女人的她也艷羨不已。

    除了精致完美的外表,她的性格也讓她既驚詫又崇拜,遇到這么大的災害還能保持沉穩淡定,不驕不躁,穩如泰山,遠不像其他女同胞,驚慌失措,大呼小叫,跟受了驚的兔子沒什么分別。

    眼前這女人無論是從容貌還是氣場上看,都不像是普通人,于是她湊過去,小聲地問了句:“姐,你不是這里的人吧?”

    這山溝溝里怎么能孕育出這么精致美好的人?

    “嗯,不是。”溫寒并不擅長和陌生人熱絡,回答也是中規中矩,不多說一句。

    “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小護士見溫寒眼底清冷,但并不排斥,于是大著膽子又問了一句。

    “我是骨外科醫生。”

    “哇噻!難怪你氣場這么強大,我看著你就不是普通人!”

    小護士眨巴眨巴眼,臉頰一紅,嬌滴滴地問她:“那你認識鄒上尉嗎?”

    熟悉的名字從陌生人嘴里念出來,帶了少女含羞帶怯的曖昧心思,這種感覺有些詭異。溫寒眼底有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一閃而過,這細微的變化被小護士默認為她是在難得地作回應,于是滔滔不絕地開始講述她與鄒上尉的淵源。

    “我第一次見鄒上尉是在我實習的醫院,我只在電視里見過軍人,所以頭一次見到他時,我覺得我心率得飆到120了,我還從來沒見過那么風度翩翩、英姿颯爽的人,我當時想著,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英俊完美的男人?”

    溫寒勾勾嘴角,你沒見過的東西多了去了!

    “從那之后我就對他念念不忘,直到這次抗震救災,我聽說他是總指揮,立刻和我們護士長申請來支援,來了之后果然見到他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比在醫院看著更有男人味了!我就覺得,能見到他,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嗯,這就是偶像的力量!溫寒不置可否,對于自己的男人被別人略帶侵略性地評頭論足,這種感覺不是很美好,但好過被詆毀。她眼觀鼻,鼻觀心,保持緘默。

    周圍還有零零散散輕傷的患者被送過來,小護士關了話匣子,急急忙忙地去處理傷口。溫寒落得清閑,找了個角落坐著,心緒難平,心口沉沉地墜著,沒有一點睡意,只想著,她什么時候才能和鄒亦時報個平安?

    她這邊慢慢地由最初的慌亂變得安定下來,而鄒亦時那里才真正混亂起來。

    他早上被緊急召回市里,就最近的賑災情況進行了匯報總結,上級領導下發了通知,為了體恤他們在這次地震災害中付出的艱辛和努力,在災情平穩后允許他們撤離災區,之后會派其他部隊的救援人員來接替他們的工作。他聽到這個消息,立刻派人送信給溫寒,但為了給她個驚喜,他并沒有說具體內容,只讓她在約定地方等著他。

    后勤處六點鐘方向是賑災帳篷中唯一一頂灰黑色的帳篷,在一片綠色帳篷中顯得格外突出,正因為辨識度較高,他才把這里當成碰頭地點。

    哪知道他還沒來得及和她碰面,卻突然發生了余震,他被緊急調回進行應急指揮。

    早前他已經做了預備的應急方案,所以遇到這樣的突發狀況也并不慌亂。他下了直升機,立刻把部下召集起來,把災民按片區劃分,每一個人負責轉移自己管轄區的那片災民,之后又把消防大隊的人抽調過來,把醫療組、物資組等后備人員進行有序撤離。

    他已經選好了應急安置的地方,大家有條不紊地領著人往上走,如果有擁擠踩踏、擾亂秩序的就可以鳴槍警示,確保人員有序撤離。

    在鄒亦時運籌帷幄的指揮下,余震的到來并沒有給大家帶來預料中的恐慌,每個人聽從安排,安安分分、條理清晰地進行轉移,其間并沒有發生嚴重的傷亡事故。

    等余震停止了之后,人員轉移已經差不多完成了,鄒亦時縱觀大局,安排好后續的工作,確保沒什么大問題時才有工夫找溫寒。

    他一路跑到那頂灰黑色的帳篷跟前,帳篷已經坍塌,周圍瓦石崩裂,地面塌陷,露出猙獰的裂隙,早已經沒有了原先的樣子。他的心口突然凝滯,身體的溫度隨著那裂隙一點點地沉下去,他呆愣了幾分鐘,才遲遲地反應過來,這種暴露在外的裂隙是無法將一個成年人掩埋的。

    胸口凝滯的濁氣呼出去,他才清醒過來覺得輕松了點,確定溫寒并沒有來這里,他把帳篷周圍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遍,確認她不在后才返身回去,輕聲安慰自己,她多機靈一丫頭,怎么可能傻到等著被活埋,興許是躲去其他帳篷了也說不定。

    于是他一邊拼命地安慰自己,一邊一刻都不敢放松地去其他帳篷找她。醫療帳篷里沒有,他的獨立帳篷里也沒有,甚至連她偶爾去的行政辦公的帳篷和物資處的帳篷他都一一找了,就是不見她的身影。

    他的心越來越沉,沉得他呼吸都要停滯,他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往壞處想,可是一次次的失望像是張牙舞爪的惡魔,漸漸地把他的理智和鎮定吞噬殆盡。他把替他傳話的士兵叫來,厲聲問他:“你今天是怎么和溫大夫說的?”

    那士兵雖然不是剛入伍,但也是頭一次見鄒上尉這么凌厲的神色,眼神陰森銳利得像是淬了毒的鋒刃,似乎能一刀刀地把人的皮肉分離。他嚇得后背發涼,手足不自覺地打戰,但還是硬著頭皮回話:“我和溫大夫說讓她在后勤處六點鐘方向的帳篷等著您,她問我有什么話不能當面說,我說我也不知道,鄒上尉就是這么吩咐的,她說她知道了,然后我走了,我真不知道溫大夫去哪里了啊!”

    那士兵哆哆嗦嗦地把原話復述了一遍,額頭上冷汗直冒,沿著鬢角流下來,他緊張得直咽唾沫,生怕引火燒身。

    鄒亦時聽了他的話,眼底精光乍現,二話不說抬腳沖出了帳篷。那士兵目送他離開后,才扶著帳篷大口大口地喘氣,腿軟得像是化了水,站都站不穩。

    鄒亦時一路趕到醫療組臨時安置的地方,搜尋幾個平時和溫寒合作上臺的醫生,把他們從人群里拎出來,沉聲問道:“你們最后一次見溫寒是什么時候?”

    幾個人嚇傻了眼,呆了半天其中一個人才磕磕巴巴地回答:“今天下午有臺手術……我們……我們和溫大夫一起上的臺,手術結束后,她說時間不早了,得趕緊走……然后就風風火火地跑了……”

    “然后呢?她還說了什么?”鄒亦時聽得不耐煩,眼底的慍怒山崩地裂般迸裂開來,那醫生甚至能看到他額角因為憤怒而乍現的青筋,突兀恐怖,他覺得無辜又無奈,急忙道:“她就說六點前她必須走,其他的沒說,你也知道,溫大夫平時和我們不熱絡,她去哪里我們真的不知道啊!”

    六點鐘。這三個字像是晴天霹靂一般在鄒亦時腦海里炸開,瞬間把他混沌的思緒炸得分明,因為他習慣性地利用時鐘定位的方式表示地理位置,導致溫寒把地理位置理解成了時間概念,所以她并沒有去那頂灰黑色帳篷那里,而是去了后勤處,整個災區地理環境最為惡劣的地段。

    他沒有時間思考其他,拔腿就往外跑,等趕到后勤處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頓時氣血逆流,兩眼一黑。

    后勤處發生了山體滑坡,整片空地全部被滑落下來的山體掩埋,一點空隙不剩。

    他感覺自己腦袋里似乎也有什么東西在一瞬間坍塌了,分崩離析,片瓦不留。他處理過無數次類似的災情,他甚至能在見到這樣的場景后條件反射般地想到應對措施,但是在想到這廢墟下可能掩埋的是他的愛人時,所有的理智和鎮定瞬間消失殆盡,只余下了茫然無措。

    夜越來越沉,陰冷的風像是怒吼的野獸在黑暗中蟄伏、肆虐。鄒亦時在冷風里站了近十分鐘,僅存的理智才漸漸回籠,他握了握麻木的拳頭,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或許,她并沒有來這里,或許,她恰好失約了。

    他后退了幾步,想要往營帳那邊走,抬腳的時候被腳下的石塊絆得踉蹌了一下,起身之后又覺得不能回去,萬一她遇險了,現在該多絕望?

    于是他又轉身回去,但是在看到那片廢墟時,心口又憋漲得疼痛難忍。他無論如何都不愿意相信她被埋在下面,于是又狠下心往回走,可是回去又如何?他已經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在的地方。

    他就這樣來來回回地走,幽魂一般,麻木又失魂落魄。

    直到被一個回來撤離物資的士兵發現,那士兵狐疑地打量了他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鄒上尉,你在這里干嗎呢?”

    鄒亦時驀地回頭,思緒被強行拉回,反應了片刻,才低聲地回道:“你……見沒見過……溫寒?”

    他的聲音沙啞,像是被這寒風凍裂了一般,那士兵雖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聽他的聲音卻是如此頹喪無助,遠沒有以往那么意氣風發,一時間有些愣怔,反應過來后趕緊點點頭:“你說醫療組那個特別牛的溫大夫?我還真見到了,下午她就來了這里,不知道是在等誰,等了挺長時間的,后來余震了,我忙著指揮人離開,就再沒注意了。”

    這士兵的話像是一把利刃,一點點地把鄒亦時最后的希望生生地剜下來,留下觸目驚心的血洞,涓涓地淌血。他腦袋里轟鳴,反復地想著這不可能,又在心里怨恨自己,為什么要多此一舉,如果不是自己這番話,她興許還乖乖地待在他的營帳里,看看病人,換換藥,看著天色等他回來,不論發生任何危險,她身邊那么多士兵總能第一時間護她周全。

    即便他再不愿意承認,現實還是給了他當頭一棒,是他,害了溫寒。

    那士兵回話之后,發現鄒上尉并沒有反應,從自己的角度看,他的背影像是孤峰一般落寞凄涼,竟然有一絲蕭條感,他不知道是為什么,但還是象征性地問了一句:“鄒上尉,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去忙了。”

    鄒亦時沒說話,背影像是定格了一般,一動不動,在這漆黑陰森的夜里凄涼得有點嚇人,那士兵愣了愣,什么也沒說,扭頭跑了。

    鄒亦時沖進行政辦公的營帳時,李副官正在寫向上級申請緊急賑災物資的文件,見他一身寒氣、面色慘白的樣子,手中的筆一抖,紙上暈開一片墨,辛苦半天的功勞付諸東流,他無暇顧及,把筆一擱,急忙問道:“怎么了?”

    救災這陣子鄒上尉幾乎沒來找過他,雖然他身兼秘書、助理、生活老師、情感專家、好哥們等數職,但是在這種危難時刻,他這種文職是派不上什么用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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