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由零開始-《醫見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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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亦時沒看她,扭頭沖著底下人發令:“全體注意,即刻收拾行軍裝備,十分鐘后準時出發!”
“是!”底下的聲音震耳欲聾,溫寒被嚇得心驚肉跳,汗毛直豎。
士兵有序地跑步離場,在整齊劃一的跑步聲中,溫寒跟在鄒亦時身后,小心地解釋了今天的情況,并且誠懇道歉,原以為他會大發雷霆,卻沒想到他突然把她擁到懷里,含笑說道:“不怪你,到底是他沒組織紀律性,這幫小崽子早就該拉出去練練了!”
溫寒愣了一下,也忘記了反抗,只是抬頭看著他,一臉不確定地問道:“真的嗎?”
她的小臉兒白皙,即便在這么艱苦的條件下風吹日曬的,皮膚依舊水嫩如初。鄒亦時看著她粉嫩的唇,聞著和這粗糙的環境格格不入的馨香細膩的香氣,頓時眸色加深,有些心猿意馬,幾乎想都沒想,低頭吻上去。
“哎喲喂!我的鼻梁!”溫寒捏著鼻梁呼痛,鄒亦時冷不丁被那笨重的眼鏡框撞了一下,旖旎的氣氛半點不剩,惱羞成怒地黑了臉,扭頭大踏步地離開了。溫寒撇撇嘴,沖著他的背影得意地說道:“活該!讓你得寸進尺!”她拍拍衣服,瀟灑走人,那點負疚感也被這么一撞給撞沒了。
第二天,部隊里就漸漸傳出小道消息,視軍令如山的鄒上尉為了她竟然收回成命,原本是二十公里的負重拉練,最后卻變成了繞營地跑二十圈,這么縱容,這女人可不是一般的角色,就像唐明皇身邊的楊貴妃,是福是禍可說不定!
對于這些傳言,溫寒從不放在心上,鄒亦時無非是想給她點輿論壓力,她不接招,他也奈何不了她!
溫寒原本以為鄒亦時的獻殷勤也僅僅局限于這種佳麗三千,卻獨寵一個的居高臨下的施恩方式,卻沒想到,他接下來的舉動倒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她來部隊的整第二周,這天中午,她正準備去吃飯,鄒亦時突然行色匆匆地跑過來,一臉歡喜地拉著她的手就跑,她雖然不明情況,但還是被他拉著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大門口。
門口停著他的車,后備廂敞著,像是被撐開的倉鼠的嘴,塞得滿滿當當的。
還沒等他出聲,他就跟一個討賞的孩子似的開始獻寶:“這是一些生活用品,這里條件艱苦,你一個女孩子生活一定不方便,不像我們這些糙老爺們兒,怎么著都行。這是吃的,小零嘴,我問人家店員,人家替我挑的,雖然你不太算是個正常的女孩子,但是……”
溫寒眉尖上挑,毫不客氣地沖他翻了個白眼,雙手環胸看著他,沒好氣地說:“鄒亦時,你怎么說話呢!”
鄒亦時促狹一笑,又指了指旁邊的一堆:“這是一些家用電器,雖然不確定你待多久,但是也不能委屈了你,微波爐、電磁爐、電飯鍋,還有電暖氣、電熱毯,這兒比市里冷,你晚上記得用,女孩子體寒了不好。”
除了后備廂,他又拉著她去后座看,溫寒看著大大小小的十幾個袋子,問他:“這又是什么?”
鄒亦時得意地挑挑眉,眼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他收起了歡快的性子,突然變得深情,輕輕在她耳邊說:“我想你穿給我看。”
溫寒嚇一跳,伸手扒拉了下那幾個盒子,等確定衣服都是些奢侈品牌的秋季新款后,才略微放心,干咳了一聲道:“我不要,你留著送別人吧,我不需要這些。”她從前也奢侈過,把錢當成是大風刮來一般打扮得花枝招展,她并非矯情推脫,只是厭煩了過去的自己,便不想和從前有一點瓜葛,這樣素凈簡單的模樣更能讓她安心。
鄒亦時也沒有咄咄逼人,只是不自然地笑了一聲,把盒子壘好了,略帶不甘心地說道:“都是秋款的,這幾天天涼了,我看你也沒帶多少衣服,要是實在沒有替換的,就湊合著穿,這里離市區挺遠的,你想出去買衣服特別不方便。”
說到這個,溫寒才突然想起來,扭頭問他:“你在哪兒買的這些東西?”她從醫院來這兒的時候用了將近5個小時,來回就是10個小時,且不說采購的時間。
鄒亦時似乎就等著她這么問,聽她一說,立刻搖著尾巴過來討好:“當然是去市里,這里荒山野嶺的,有口吃的就不錯了,賣奢侈品的怎么可能扎得住根。我怕太晚了回不來,凌晨三點就出發了,路上人少,我飆車過去的,用了4個小時,買東西沒花多少時間,都是熟人。”
溫寒不知道該說什么,如果說他依舊是從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她還有法子對付,可是他這般真心實意,她突然覺得心里格外地有負擔,不愿意接受他的心意,可是又怕負了他一片真心。躊躇間,他又說:“其實,我早就想買了,可是訓練新兵一直沒有時間,難得今天休息,就抓緊時間跑了一趟。”
他拎著東西往前走,又招呼了幾個巡邏的士兵幫忙,死活不讓溫寒動手。
溫寒悶頭走著,踢踢他的腳后跟,問他:“這不是有一白天的時間嗎?干嗎不睡醒了再去?”
鄒亦時回頭看著她,眼底笑意深深,既沒有私下里的戲謔狷狂,也沒有訓練時的冷酷嚴苛,反而透著一股青春陽光的氣息,像是青澀的小男生頭一次追求自己喜歡的女生一樣,眼底都是單純的愛意。
“因為白天要見你啊!”
鄒亦時替溫寒把東西搬進宿舍,事無巨細地收拾好,果然是部隊出身,對于家務活也照樣拿捏得利索干凈,比她自己收拾得還齊整,臨走前,他還特意囑咐道:“打包盒里是我專門從酒店買回來的好吃的,你喜歡吃辣,他家的味道是一絕,現在估計涼了,你去微波爐里熱熱。”
安頓好她,他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溫寒從善如流地應著:“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舟車勞頓,還是先好好休息。她怕他誤會,后半句沒說出口。
鄒亦時眼看著就走到門口了,干脆扒著門框,咬牙切齒地重復道:“我可真走了,我凌晨三點去的,現在都快兩點了!”
溫寒把色香味美的飯菜放進微波爐,定好時間,一臉茫然地瞧他:“哦,知道了。辛苦你了!”
鄒亦時氣得直咬牙,眼巴巴地看著她:“我時間盡耗在路上了,荒郊野嶺的,哪有吃飯的地!”
“哦,對對對!”溫寒恍然大悟,失笑出聲,“沒吃飯就說沒吃飯,干嗎拐彎抹角的,我哪知道你想說什么!”
這是兩人頭一次單獨一起吃飯,溫寒覺得怪怪的。鄒亦時不按套路出牌,這一點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她只是偽裝的冷漠,還不至于真正的鐵石心腸。如果是紈绔子弟慣常的拿錢砸出來的追求方式,她從來不屑,可是像這種溫情脈脈的方式就有點戳她心窩子,她也是普通女人,沒那么好的定力。
“吃這個,我知道你喜歡。”鄒亦時把餐盒里的臘牛肉全部夾到她碗里,又把她碗里的洋蔥圈一個個夾出來,“我替你吃這個。”
溫寒輕輕挑了挑眉,鄒亦時立馬會意,得意地邀功請賞:“住院的時候觀察到的,只要是讓我上心的人,我總是能有超凡脫俗的洞察力。”
“吃完了嗎?吃完的話就趕緊走。”溫寒把餐盒放下,冷著臉轟人。不管這是不是伎倆或手段,她不得不承認,他戳到了她的軟肋,如果不加以防范,很快她就會被攻陷,并且潰不成軍。
鄒亦時對于她的忽冷忽熱也不惱火,反而體貼地替她收拾了桌子,臨走時,他輕輕拍了拍桌子上的一個小包,叮囑她:“有什么需要,不方便和我說的話,就和后勤的小劉說,就是給你送衣服的小姑娘。我明天要去參加飛行演練,沒時間見你了,你晚上有空的話陪我吃個飯。”
溫寒巴不得他趕緊走,想也沒想,連連點頭。鄒亦時心滿意足地離開,她打開手邊的小包,里頭丁零當啷一堆東西,日用的、夜用的衛生棉,紅糖,止痛貼,暖寶寶,生理褲,她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哦,對,她快要來例假了。
下午她照常上班,下了班剛想往食堂走,就接到了于芃芃的電話。其實部隊里除了班長以上級別的士兵允許配備手機外,其他人是不允許帶手機的,每天的通話時間和次數也有限制,但是誰讓鄒亦時慣她,無視了軍營里的規矩,允許她帶自己的手機進來,但是此刻溫寒卻無比后悔,她恨不得斷了與外界的聯系,現在也就聽不到這個噩耗了。
于芃芃一把嬌滴滴的嗓子說道:“溫寒,我們高中同學聚會,霍瑾軒組織的。你別想著當縮頭烏龜,你要知道,有多少人在眼巴巴地等著看你笑話!話給你撂這兒了,去不去是你的事!您可想好了!”
很快,郵件就發到她的郵箱,她看了一眼,明天中午十二點江情大飯店秋暮包間,時間下頭是落款,邀請人赫然就是霍瑾軒,她看著那最熟悉的三個字,心口一陣刺痛。
整整五年了,該來的,總歸是來了。
晚飯自然沒了胃口吃,她直接回了屋,卷著被子躺在床上,怔怔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過去的回憶爭先恐后地撲過來,他的笑,他的寵,還有他甜蜜卻克制的吻,他說,寶兒,我們文個文身吧?雖然不刻骨,但是銘心。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耳后的音符,想起他帶了一個成熟性感的女孩,或者說是女人來到她面前,對毫無防備的她說:“溫寒,我受夠你這副單純幼稚的模樣了,乏味得很,我們分手吧,我真的受夠了,可折磨人了。”他嬉皮笑臉的,照舊是吊兒郎當的模樣,可是捅起人來毫不含糊,她化著精致的妝容,哭得像個小丑。
她厭惡的,和厭惡她的,結結實實地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所以她努力地變得樸素,恨不得寡淡到塵埃里,并非看破紅塵,而是為了逃避現實。霍瑾軒赤裸裸的諷刺,讓她像一個跳梁小丑,她不能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她的一顆真心,終究是喂了狗了。
在床上懵懵懂懂地失神,還是鈴聲大作的手機讓她回了神,她看了一眼,是鄒亦時打來的,接起來后幾乎沒有猶豫地說了句:“鄒亦時,我想請假,我明天有事出去一趟。”
那頭的人似乎是噎了一下,但是很快反應過來,二話不說地回答:“好,你什么都不用管,手續我來弄。你要去哪兒?我明天送你!”
“嗯好,謝謝你了。”
電話那頭,李副官一臉為難地看著鄒亦時,小心地說了句:“上尉,咱明天還有演練呢,今天晚上就得出發了,沒時間送溫大夫啊!”
鄒亦時眉心緊皺,輕輕叩著桌面,沉思半晌后不容拒絕地說道:“演練照常進行,早上我把溫寒送過去,再趕過去和你們會合。”
李副官急得要跳腳,興許這溫大夫要去的地方和演練場不遠,但是鄒上尉累了一天,明天繼續舟車勞頓,還要演練,身體怎么吃得消?萬一像上次那樣出了意外那可怎么辦?到時候他怎么和鄒上尉的家人交代?再說了,這鄒上尉可是個聲名遠播年少有為的軍官,不靠家里的關系,憑著自己的努力一點點爬上這個位置,不僅有超凡的毅力,更是有不容置喙的鐵一般的紀律性,所以,即便訓練士兵總是格外地嚴苛,但他向來以身作則,也沒人敢說句閑話。
現在可好,自從這個溫大夫來了之后,鄒上尉三番兩次地為她破例,雖然不至于影響大局,但到底動搖了鄒上尉鋼鐵作風的形象,這要是擱在古代,這女人就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啊!
李副官還想規勸,鄒亦時已經起身離開了,他著急得跳腳,也不敢說這事兒,只說:“上尉,吃飯啊!在食堂坐了一個小時了,怎么說走就走,明兒還趕路呢!”
晚上臨睡前,鄒亦時又給溫寒打了電話,問了明天要去的地方和時間:“明天就辛苦你早起了,我們五點鐘出發,到那差不多十點,不耽誤你的事。”
“你幫我安排車就行,不用你親自送,你不是還得演練嗎?送我要誤事的。”
“沒事,臨時取消了,有時間,你不用操心。”
“真的?”
“真的。我的事兒我自然會安排好,我不放心別人送你,路這么遠,我親自送。”
“好,謝謝。”
“沒事,不用客氣。”鄒亦時其實想問,到底是什么事,能讓一直遠離塵世的你不顧路途遙遠,長途跋涉也要趕回去?但是忍了忍,還是沒問,他要給她足夠的私人空間,想占有,但不代表強取豪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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