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陳新甲回答說：“陛下明白，永寧伯雖年少輕狂，行事略顯莽撞了些，然其確是將心許國，誠心誠意為陛下辦事。

    就說今次查抄通奴奸商一事，只在宣大地方，便超出財物，折銀七百余萬兩之多，既緩解我朝錢糧不足之弊，又?jǐn)嗔藮|虜輸血之途，真可謂一舉兩得。”

    他見崇禎皇帝雖面上表情不顯，但卻微微點(diǎn)首表示贊同之意，便又進(jìn)言道：“皇上，臣斗膽進(jìn)言，懇請陛下委孫傳庭接替汪喬年，使其總督陜西、三邊軍務(wù)。

    俟其一到西安，允予自籌餉糧之權(quán)，募勇練兵，整肅軍伍，少則半載，至多年余，或可再為朝廷練出數(shù)萬敢戰(zhàn)精兵。

    那時，孫傳庭領(lǐng)陜兵東出潼關(guān)，也可與丁啟睿、張福臻、永寧伯眾人合力，一舉安定河南全境，穩(wěn)固我朝中原腹心之地。”

    崇禎皇帝望向陳新甲的眼神，極其復(fù)雜，似乎要透過陳新甲外面的這副臭皮囊，直視他的內(nèi)心一般，又過了片刻后，才緩緩開口道：“半載一年，終是太久，開封等不起，朕亦等不得……”

    陳新甲聽崇禎皇帝的口氣，知道他對這個話題已經(jīng)失去了興趣，便閉口不提孫傳庭，不敢再繼續(xù)深入下去。

    “卿要敦促永寧伯，速速進(jìn)兵河南，開封危急，已刻不容緩。剿賊一事，兵部務(wù)要用心！”

    “臣，遵旨。”

    陳新甲跪下接旨后，又叩首奏道：“皇上，臣必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以報陛下知遇之恩！”

    玄武門樓上的更鼓，已經(jīng)敲三更了。

    崇禎皇帝聞聽更鼓之聲，身體微微一顫，想到明日還要早朝，縱有千般話也，也只能說到這里：“先生去吧?！?

    陳新甲忙再次叩首謝恩，緩步輕輕退向暖閣外，可才走到門口處，一陣微弱聲音傳來：“關(guān)外倘有消息，即奏朕知！”

    他連忙再次跪地叩首，連聲說“是”，隨即才又叩頭辭出……

    …………

    “張誠，怎還未入宮見朕？”

    “皇爺，奴婢問過邊永清，差了幾輛銀車，還未到昌平。再有，永寧伯奉獻(xiàn)皇爺?shù)亩Y物，也在后面，待到齊后，會隨永寧伯一同入城，解進(jìn)宮里內(nèi)庫?！?

    “傳話給邊永清，要他留在昌平，張誠未進(jìn)京前，寸步不可離開他的身邊，直到張誠入宮方止?！?

    “奴婢遵旨。”

    王承恩低頭侍立一旁，良久，才抬眼看過去，見崇禎皇帝已在批閱奏章，并無別的吩咐，卻仍不敢就此離去，又待了一會，這才緩緩?fù)顺觯み呌狼鍌髦剂恕?

    …………

    四月初十日，天才蒙蒙亮，勇毅軍監(jiān)軍太監(jiān)邊永清便來到昌平州城。

    “邊公，怎如此急急趕來？”

    永寧伯張誠披著一件罩衫，就來與他相見，頗顯急切地追問：“可是皇上有何旨意！”

    邊永清也是剛才坐定，新沏的熱茶兀自燙嘴，他以手撫杯對張誠說道：“皇爺想您啦。特差咱家來問問永寧伯，何日方可入宮覲見陛下？”

    張誠聞言不由一笑，在心中暗道：“狗屁。他哪里是想我，分明是想那一百萬兩銀子了?！?

    但面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反倒是神情略顯凄楚地說道：“邊公容稟，張誠自去歲臘月離京，已數(shù)月未見皇上，我是日夜思念，每天都祝天禱告，祈求圣體安康。

    兩日前，抵昌平時，便想即往宮中覲見陛下，然邊公也知，張誠此番進(jìn)京，雖說是往河南援剿闖逆，可你我二人孝敬給皇爺?shù)哪且话偃f兩銀子，才是此行關(guān)鍵所在?！?

    張誠對邊永清瞇起笑眼，壓低聲音悄聲說道：“公公即來昌平，就不要再急著回宮，暫且留住一日，待明日銀車一到，你我二人，再攜手進(jìn)宮，將這一百萬兩的白花花銀子，一起敬獻(xiàn)陛下，豈不最好？”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