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薊遼總督行轅的中軍高臺上,眾人聽著神機營前營總兵陳九皋大言不慚吹牛皮,都不由得大笑起來。 總兵曹變蛟更是一臉輕蔑地笑言:“確實如此,區區韃虜,無須畏懼!” 王廷臣也在一旁接言道:“韃虜無非也是一個腦袋頂在肩上,我大明將士何止百萬,一個換一個,也干廢了他。” 洪承疇與王承恩等諸官將都是一副贊同的表情,惟有陳九皋一臉不以為然之色,他暗思:“咱老子家中還有嬌妻美妾,京師的花花世界也還沒有享受夠呢,可不想同韃子拼命,誰要拼誰上,咱老子是指定不上的。” 他眼神中泛起一絲幻覺,仿佛自己已經回到京師,那般勛貴紈绔在得勝樓上大擺宴席,自己正意氣風發的講著遼戰的功績,一時萬眾矚目,真是風光無兩! 陳九皋自思此次援遼,自己前后已然數次立功,尤其長嶺山一戰更斬殺奴王多鐸,雖自己未能親臨其事,但畢竟也有神機營火炮助戰。 再說回到京師之后,還不是自己想怎么講都行的事,哪般紈绔還會為此前往宣府尋張誠對峙不成? 所以,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再立新功的動力,所思所念都是如何保全自己,保全神機營的將士性命,這可是他今后在大明安身立命的本錢啊! 就在陳九皋一通胡思亂想之際,耳中傳來薊遼總督洪承疇的聲音:“今日之戰過后,你等定會青史留名!” 陳九皋的臉上笑成一朵花,喜道:“這都是督臣運籌帷幄之功,更兼王公公坐鎮于此,調度軍械糧草有方,要留名青史,也是督臣與王公之名留存青史。 咱陳九皋一介莽夫,怎敢居此功!” 曹變蛟也是說道:“遼事能有今日之功,全賴督臣謀定軍略,指揮有方,更兼王公調運糧草輜重,安定軍心。 末將等只管上陣殺奴,就算有些末微功,也不值一提。怎敢與督臣和王公相比!” 眾將聽完陳九皋與曹變蛟的話,紛紛言是,皆稱不敢居功。 薊遼總督洪承疇面如沉水,雖無一絲波瀾,然在他扭頭的一瞬間,嘴角上揚,還是現出不易察覺的微笑。 而大太監王承恩則一臉冷笑的開口說道:“咱家做得都是本分,不值得夸耀,倒是爾等,此番出戰,可是要陣前用命。 咱家這雙眼睛雖不太好用,但咱是替皇上當差辦事,可揉不得一星半點的渣子在里邊,若有哪個膽敢貪生怕死,不奮勇沖鋒,無須奏報皇上,咱家就先替皇上宰了他。” 他越說語氣就越是陰冷,直叫人聽來頓覺如墜冰窟一般,最后,王承恩更是陰惻惻地問道:“咱家剛才這番話,爾等可都記下來了?” 除了薊遼總督洪承疇之外,此刻在中軍帥臺上的各將都是一副噤若寒蟬的神情,即使同樣來自京師,且還是勛貴子弟的陳九皋也是連大氣都不敢出,更不敢直視王承恩陰冷的目光。 只是隨在曹變蛟、王廷臣等人身后,與他們一起齊聲回道:“末將等謹記王公訓誡之言,定當陣前用命,奮勇殺奴,以報皇恩浩蕩。” 直到此時,王承恩才那陰鷙的目光才稍有緩和,他不在參與眾人軍務諸事,與洪承疇言說兩句,便在兩名小內監的引領下,往中軍大帳旁的一個小暖帳行去。 就在大太監王承恩返回自己的小暖帳后不久,寧遠總兵吳三桂策騎奔近總督行轅大營,轅門值守的是一個游擊。 他雖與吳三桂已十分相熟,但總督行轅可不比別處,再加洪承疇向來治軍極嚴,就連他本人過轅門,都要查驗腰牌令箭才可通行。 不過,吳三桂畢竟不比別的總兵,雖然也需查驗腰牌才能過轅門,但卻可在總督行轅內策馬奔行,不一會便即來到中軍帥臺之下。 “噔噔噔……” 他一個漂亮的躍起便即翻身下馬,快步直奔帥臺而上,直接來到薊遼總督洪承疇身前,抱拳道:“稟督臣,寧遠兵馬皆已準備就緒,只待總督行轅帥令下達,即可立刻投入作戰。” 洪承疇對吳三桂的表現十分滿意,他點著頭說道:“長伯,快起來吧。” 他隨即又說道:“寧遠軍今日戰事最為關鍵,但只要攻過對岸,建起浮橋,便算是大功一件。本督定會上奏朝廷,親為寧遠軍將士請功。” 吳三桂再次抱拳說道:“請洪督放心,寧遠軍將士皆有誓死戰奴之心,就是戰至最后一人,也絕不畏戰退縮。 定能一舉攻過河去,守護浮橋萬全,以待大軍渡河!” “好。” 洪承疇一向沉靜的面容上,也在此刻綻開一絲笑容,他轉身對帥臺上的諸將說道:“今日之戰,非同小可,現奴賊銳氣大減,于我正是絕佳時機。” 他面色一正,又接著朗聲喝道:“望諸公陣前效命,奮勇擊奴,不負皇恩浩蕩!” 吳三桂、陳九皋、曹變蛟、王廷臣、祖大樂、陳仲才等一干總兵副將,齊刷刷單膝跪下,一臉嚴肅地抱拳喝道:“末將等必定陣前效命,奮勇擊奴,決不負皇恩浩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