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張誠語氣并不友善的問道:“黃金功,本將且問你,既是奉命看護糧草,何以又放火燒糧?” 黃金功也聽出張誠語氣中的冰冷,他生怕一個不對,就被張誠砍了腦袋,不由冷汗直冒。 其實,他倒并非是為了怕死,只是若就此不明不白地死去,反倒是白白替別人背了黑鍋,而自己背負著罪名死去,家人眷屬卻也得不到絲毫的好處,甚至還可能會受此牽連。 當下,黃金功忙俯身叩首,急急叫道:“大將軍,職下冤枉啊。” “本將問你,因何要放火燒糧?”張誠繼續追問。 黃金功扣頭如搗蒜一般,急急回道:“大將軍息怒,職下冤枉啊。” “爾有何冤枉?筆架山囤糧,乃我援遼王師命脈,豈是爾一介小小都司所能決斷,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放火燒糧?”張誠的話語越來越重。 黃金功已然急得滿頭大汗,直感覺現今的情勢,竟比剛才固守天橋,對戰韃賊時還要兇險。 他心中雖有萬分的委屈,但也是無奈,只得繼續不停的扣頭,道:“大將軍,職下怎會不知此地囤糧的重要,就是給咱十個腦袋,也不敢擅自做主燒糧。” 黃金功不待張誠追問,便繼續回道:“請大將軍容稟,職下隨贊畫馬老爺駐守筆架山,兵不足千,又要分守各處倉廩,實在是捉襟見肘,能用于防守天橋的兵力更不足五百。 既是如此,職下也不敢疏忽大意,率軍士們殊死搏戰,未敢擅離前線半步,更是搜羅山上本就不多的薪材,集于石墻間,以火阻敵。 然贊畫馬老爺,早有吩咐,要我等遵從吩咐,依他馬老爺命令燒糧,免得筆架山失守,反獲資敵之罪。” 黃金功說到這里時,悄悄抬頭看了張誠一眼,才又急急說道:“大將軍明鑒,職下也知此地囤糧之重,才未遵從馬老爺之命,第一時間即焚毀囤糧。 只是,見韃賊攻勢猛烈,又不知大將軍來援,因恐天橋失守,囤糧引燃不易,這才傳令先燒了四垛倉廩,為的是避免天橋一旦失守,使得此地囤糧被奴賊劫取。 還請大將軍明察啊!” 張誠看著黃金功,心中已然明了,便問他道:“馬贊畫,現在何處?” 黃金功再次扣頭回道:“稟大將軍,馬老爺早就離了筆架山,到小島上指揮調度,現職下也不曉得他在何處,只知半個時辰前,是在小筆架山瞭望臺上以狼煙傳訊,命我等燒糧。” 張誠聞言在心里暗自嘆息了一聲,對馬紹瑜他也并不十分熟悉,只不過在寧遠城外駐扎之時,曾在張若麒府上與其有過幾面之緣。 馬紹瑜對自己似乎頗為客氣,想來也是因當今皇上和本兵陳新甲的緣故。 既然本就沒有什么大的瓜葛,張誠自然無須保護馬紹瑜,但念及其畢竟是本兵陳新甲選派,親自向皇上舉薦之人,多少還是要顧及到陳新甲的顏面。 張誠念及此處,便溫言說道:“黃金功,你起來吧。” 看著黃金功站起身,張誠又對他說道:“你能忠于王事,堅守筆架山,更在天橋處用上了火攻之策,可見著實是用了心的,這很難得。” 他說到這里話鋒一轉,接著道:“黃金功,你且先去集合隊伍,守護筆架山,守護大軍糧草去吧,天橋這邊本將會派人看護。 待這邊事了,回到松山,本將亦會在洪督跟前,大張你今日之功,雖糧草有些微損失,也是為了抗拒奴賊攻打,不得不暫作引火之物。 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非爾之過!” 黃金功雖是一員武官,但并非不知人情世故,他雖然不知道張誠為何袒護馬紹愉,但聽張誠話中之意,對自己忠于職守十分滿意。 而且更不計較自己燒糧一事,更會設法幫自己圓過這一場,心中也是一片感激。 雖然他是奉了馬紹愉之命燒糧,但幾乎所有人都清楚,馬紹愉畢竟是京里派出來的文臣,他到時不承認下過如此的命令,自己又能如何? 就算極力爭辯,又會有幾人聽信自己所言,而去得罪京里來的大臣,尤其人家還是兵部的官員! 而今,張誠已然承諾會在洪總督跟前,替自己美言幾句,并且將今日燒糧一事遮掩過去,這豈非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黃金功又對著張誠謝了幾句,便轉身領著麾下軍士們,奔筆架山島上行去。 張誠看著黃金功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在他看來這個黃金功確為不錯,不止是忠于職守,更能善于用計,確為難得。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