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糧道-《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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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遼總督松山堡城臨時行轅正殿內,山海關總兵馬科面對張誠的詰問,心下連腸子都悔得青了。
整個殿內鴉雀無聲,沒有一人出言說話,任誰都沒有想到張誠竟動了真火,更是沒有想到他發(fā)起怒來,可怕如斯,許多人都是噤若寒蟬。
平日里張誠總是待人一團和氣,不免給人一種錯覺,往往使人忽視了他的另一面。
直到此時,殿內眾人才幡然醒悟過來,現在的張誠可是手握援遼第一強軍,曾箭射多爾袞,陣斬瑪瞻、岳托的兇狠人物,就在前不久,其麾下還陣斬了虜賊“巴圖魯”勇士,虜賊正白旗固山額真準塔。
如此人物,又豈是可輕捻虎須之人!
張誠的身后,郭英賢和張廣達也是對馬科怒目而視,自家將主爺的威嚴不容冒犯,宣大軍將士的威嚴同樣不容侵犯。
殿內一片詭異的安靜中,一個聲音響起,卻是大同總兵王樸開口說道:“太不像話了!”
他憤憤不平越眾出來,繼續(xù)道:“真是太不像話了。軍議軍議,自當各抒己見,暢所欲言。張總兵所言戰(zhàn)守之策,乃是為我大軍安危計,為我大明將來計。
張總兵一片拳拳報國之心,竟被如此胡攪蠻纏,懷疑別有用心,真是叫人心寒啊!”
王樸一言激起千層浪,殿內諸官各將紛紛出言議論起來,也都覺得馬科確實是有些不太地道。
神機營前營總兵陳九皋此時也回醒過來,他連聲道:“確實,確實,這太不像話了,真是讓人心寒。”
山西總兵李輔明也皺了皺眉,說道:“若有異議,馬總兵大可好生言語,為我援遼大軍出謀獻策,如此尖酸刻薄,又豈是為將之道?”
他本就是性格豪邁,馬科如此小人作為,他自也看不過眼,何況他麾下還有張誠借給他的兩營步兵,無論如何,他都要向著張誠說話,宣大一體嚒。
這時,上首一個聲音悠悠傳來:“簡直胡鬧。諸位對戰(zhàn)事有何軍略設想,皆可在此明言直講,戰(zhàn)情瞬息萬變,爾等怎有閑工夫在此胡扯閑鬧。
可知此地為何處?
這里是總督行轅,商議軍機之所在,不是勾欄酒舍,可任憑爾等吃酒買醉胡鬧之地!”
正是總監(jiān)軍張若麒猛然拔尖了嗓子,陰惻惻的說著話,他在話里話外竟繞上了薊遼總督洪承疇。
張若麒似乎并不想就此放過馬科,只見他端坐上首側位,雙目炯炯的轉過頭來,語氣冰冷陰沉的繼續(xù)說道:“馬總兵若是腹有良策,欲為洪督臣獻計,大可在此說出,大家也好共同謀劃。
倘若無有軍略建議,又豈可貪圖口舌之利,而如此妄下雌黃,道出這等令同僚心寒之言,豈非罪過嚒?”
總督洪承疇被張若麒兩番點名攀扯,這時也皺起了眉頭,他正要開口卻聽張若麒在旁厲聲喝問:“馬總兵,你如此作派,眼中可還有洪督臣嚒?”
遼東巡撫邱民仰聞言渾身一震,眉頭深鎖的偷望著洪承疇,他擔心任由張若麒繼續(xù)攀扯下去,恐將事情鬧大,卻又不好出言提醒督臣,只在心中暗自焦急。
兵備道張斗、按察副使姚恭、通判袁國棟等人,則有些驚異地看著張誠,時至今日,他們才知道張誠的脾氣竟可怖如斯。
遼東總兵劉肇基摸摸自己下頜上的胡須,沖著馬科說道:“老馬呀,你如此說話,老哥我也是看不過眼嘍”
一臉亂蓬蓬須發(fā)的左光先,也是有些氣憤的說道:“就是,有話你就好好說,如此夾刀帶棍,某家看著可不順眼!”
此刻,馬科的一顆心就如同掉到了冰窖里,后脊背一股股寒意騰騰冒起。
他完全沒有想到,今日被張誠這般逼迫,而正殿內這么多人,竟沒有一人為他出頭,為他說話,自己就有若千夫所指一般,這讓他喪氣非常。
馬科的背后還跟著一名山海關的副將,同樣因此而感覺顏面無光,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免得引起旁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最后,馬科只好將求助的目光往身側的吳三桂、唐通等人那邊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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