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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9 我會為你,阻擋一切-《你是心上一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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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4〕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季星臨和時小多之間陷入了僵持狀態,何甜甜都能沒話找話地跟季星臨聊上幾句,時小多卻像個鋸了嘴的葫蘆,只是埋頭做題,書桌上的習題冊摞了三尺高。

    時小多性子急,沒那么容易沉住氣,有時候也會故意弄出些小動靜,或是借著撿筆借東西的小動作,回頭瞄上一眼。季星臨不是在發呆,就是在睡覺,對周圍的一切都不甚在意,就好像丟了一個時小多,對他來說也沒什么影響。

    時小多氣哼哼地轉過身去趴在桌子上,她想,我巴巴地看著你,看得眼睛都酸了,你怎么就不能看我一眼呢。

    她賭氣似的在紙上亂畫,回過神時才發現,那頁紙上已經寫滿了“季星臨”。

    午休,大家都去吃飯了,教室里空蕩蕩的。季星臨一覺睡醒,有點兒迷糊,不小心碰掉了時小多桌上的復習資料。是本數學題冊,已經做了不少,一張紙從里面掉出來,季星臨順手接住,翻了個面,然后,看見整整一頁的“季星臨”。

    起先字跡潦草,后來漸漸工整,在最尾端還有一個用黑色鋼筆寫出的句子——

    你主動跟我說句話行不行啊?我請你吃糖!

    季星臨按住那張薄薄的紙,指尖順著字跡的走向緩慢游移,仿佛有溫暖的季風自胸口輕輕吹過,吹暖了他覆于周身的冰冷鎧甲,吹散了他一直堅守的防備。

    他想,你一定是上天送我的禮物,讓我不敢緊握,怕你受傷;更不敢放手,怕自此失去。

    你永遠不會知道,能遇見你,我有多慶幸。

    鹿溪約時小多一塊吃午飯,她看出最近時小多心情欠佳,拐彎抹角地問時小多是不是和季星臨鬧矛盾了。

    時小多苦笑,說:“我才幾兩重,哪有立場跟學神鬧矛盾!”

    鹿溪從時小多的餐盤里夾走一個紅燒雞腿,邊吃邊口齒不清地感慨:“異性之間的矛盾算不得矛盾,都是開花結果的前兆!”

    時小多夾起另一個雞腿,一并塞進鹿溪嘴里:“開你個頭!”

    鹿溪一下子咬住兩個雞腿,臉頰鼓起來,小倉鼠似的。

    時小多忍不住笑起來。

    〔125〕

    天氣熱,下午上課容易犯困,化學老師彈指神功練得極溜,一根粉筆頭穩穩砸在時小多腦袋上,把她嚇了一跳。

    化學老師問:“還困嗎?”

    時小多老實地點頭:“困!”

    化學老師一擺頭:“走廊通風,去站一會兒,醒醒神。”

    眾目睽睽,時小多有點兒不好意思,低著腦袋從后門出去了。

    走廊里的確有風,可那點風根本叫不醒一顆渴望睡眠的大腦,時小多靠墻站著,上下眼皮不停打架,困得東倒西歪。突然,頰邊一涼,有什么東西貼在她臉上,濕濕的,還有點兒香。

    她睜開眼睛就看見季星臨站在她面前,指間夾著一片濕巾。

    季星臨的手很好看,細白修長,指節精致,時小多一不留神看入了迷,直到季星臨把濕巾按在她腦門上,才反應過來,后知后覺地紅了臉。

    時小多接過濕巾胡亂地擦了把臉,含混不清地說了聲“謝謝”。

    季星臨沒作聲,也靠著墻,站在離她一步遠的地方。

    時小多反復警告自己,冷戰呢,嚴肅點,不可以隨便和敵人搭話。但她管得住嘴管不住眼睛,小眼神不聽指揮,一個勁地往季星臨身上飄。

    看他修長的腿和細窄的腰,看他凸出的喉結和利落的下頜弧線,還有秀氣的淚痣和長長的睫毛……

    陽光落在他身上,暖而明亮,燦燦生輝。

    季星臨忍了半晌終是沒忍住,嘆了口氣,輕聲說:“我身上就這么點零部件,你已經掃描好幾遍了。”

    時小多臉色更紅,默默地向旁邊退了半步,郁悶得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沒出息!經受不住誘惑!

    季星臨側頭看她一眼,說:“你桌上那本數學習題冊,收錄的都是三年前的高考真題,太舊了,而且題型也不適合你,換一本吧。”

    關心來得太突然,時小多有些跟不上節奏,怔愣半晌,猛地想起來那本習題冊里還夾著張要命的小字條……

    她瞪圓了眼睛:“你、你看見了?”

    那些亂七八糟的,你都看見了?

    季星臨一臉平靜,故意反問:“看見什么?”

    時小多一噎,尷尬地擺手:“沒什么。”

    下課鈴適時響起,時小多正要開溜,季星臨叫了她一聲,依舊是清清淡淡的語氣,說:“你還有橘子糖嗎?小時候吃過的那種。”

    時小多不明所以,摸了摸口袋,還真找到一顆,伸手遞過去,一邊遞一邊嘀咕:“怎么突然想吃糖了?你……”

    話說到一半猛地頓住,時小多想起那張夾在習題冊里的小字條,除了滿滿一整頁的“季星臨”,還有一句用黑色鋼筆寫上去的句子——

    你主動跟我說句話行不行啊?

    我請你吃糖!

    吃糖!

    糖!!!

    空氣里有一瞬的靜默,周圍學生們互相追逐的笑鬧聲都成了背景,邈遠細弱,微不可聞。

    半晌,時小多崩潰似的朝他吼:“你看見了!你明明看見了!”

    季星臨繃直嘴角,努力控制自己別笑出來,他低聲說了句什么,然后回教室了。

    時小多轉過身去用腦門抵著墻面,郁悶得險些撓掉一層墻皮。

    剛剛,季星臨說的是:

    “我看見那張紙上有368個季星臨,其中27個寫錯了——‘臨’字少一筆。”

    〔126〕

    期中考試結束后,學習氛圍并沒有輕松多少,顧若楊天天扯著脖子喊:期中考試結束了還有期末考試,馬上就要高三了,關鍵階段,千萬別松懈啊小朋友們!

    顧若楊患了熱傷風,鼻塞咳嗽,前幾天還能用破鑼似的啞嗓子勉強說話,后來,徹底發不出聲音了,只能打開電腦和投影儀,在word文檔里打字,用鍵盤和學生交流。

    化學老師看他可憐,主動幫顧若楊分擔了兩節課。五班的學生以為數學課臨時變成化學課,正忙著找教科書,化學老師一敲黑板:“數學卷子拿出來,我給你們講一講,順便讓你們見識一下,什么叫技多不壓身!”

    顧若楊說不出話,只能抽出鍵盤,在投影儀的光芒下面無表情地打出四句打油詩——

    做人別太狂,早晚會遭殃。

    箴言送給你,牢記在心上。

    一屋子學生笑得十分響亮。

    時小多一邊笑,一邊縮在課桌底下發朋友圈:“我班顧總最可愛,比章魚燒還要可愛!”

    時遇立即評論:“再讓我抓住你上課時間玩手機,你就帶座機上學吧,多總!”

    時小多:“……”

    放學時突然變天下起了雨,很多人都沒帶傘,沙丁魚似的擠在教學樓前的遮雨棚下。鹿溪抱著書包靠在時小多身邊,同她商量要不要打電話叫家人來接,周圍人流涌動,直接把鹿溪從臺階上推了下去。

    時小多來不及拽住她,眼看著鹿溪要摔,光影一閃,有人攬著鹿溪,半扶半抱地圈住了她。那人手上的傘也隨之移到了鹿溪頭上,將她保護得周到全面。

    鼻端飄過一抹熟悉的香味,洋甘菊和天竺葵,鹿溪資深臉盲,記不清別人的容貌,但是,她記得這個味道——

    蕭鶴遠身上的味道。

    她一抬頭,果然,正對上一雙淺碧色的眼睛。

    蕭鶴遠未言先笑,臉頰上現出一對深陷的小酒窩,說:“雨天路滑,當心點。是不是沒帶傘?家里人來接我,順便送你一程吧。”

    遮雨棚下擠著一堆看熱鬧的,聽見這話,起哄聲響成一片。

    鹿溪臉紅得要爆炸,一把甩開蕭鶴遠的手,躲到時小多身后,說:“我也有家人來接,不用你送!”

    當著眾人的面拒絕得如此干脆,蕭鶴遠多少有些下不來臺,他卻沒惱,依舊笑容溫和,說:“有人來接你,我就放心了,路上小心。”

    說完,蕭鶴遠轉身離開。

    雨幕茫茫,周圍沒有行人,唯他獨自嵌在里面,修長的身形透出幾分消瘦孤單的味道。

    鹿溪莫名覺得心口有點兒堵,小聲問時小多:“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時小多摸了摸鹿溪的臉,無聲嘆氣,心想,你還真是呆到深處自然萌。

    〔127〕

    時遇正在開會,抽不出時間,鹿溪叫了家里的司機來接她。

    鹿家的車沒有出現在校門口,而是停在了附近的小巷里,時小多正納悶干嗎搞得這么神秘,當她看到雪亮的公牛車標時,一切疑惑瞬間煙消云散。

    嗯,愛低調是件好事。

    時小多留在鹿家吃了晚飯,鹿爸爸出差了,鹿溪和她媽媽長得很像,圓臉,笑容和善。鹿媽媽讓保姆做了一桌子菜,招呼時小多多吃些,說她們年紀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上可馬虎不得。

    時小多從小愛跟媽媽撒嬌,在自家林老師面前她就像沒長骨頭,動不動就要媽媽抱。把這份撒嬌功力轉移一些到鹿媽媽身上,立即圈了一大票好感,鹿媽媽直夸她貼心乖巧。

    吃了飯雨還是沒停,鹿溪和鹿媽媽一致邀請時小多留下來住一晚。時小多吃飽了正犯懶,不想動,也就答應下來。

    鹿溪的臥室很寬敞,做完作業洗過澡,兩個小丫頭一道陷在柔軟的大床里,蒙著被子說悄悄話。

    時小多詳細向鹿溪講述了她在晉城碰到季星臨的前因后果,以及她被季星臨當傻子蒙,一直以為季星臨是學渣,還幫他補習功課的全過程。

    鹿溪一邊聽一邊笑,時小多氣得捶枕頭:“季星臨就是個大渾球!”

    多少慘烈的事實告訴我們,當閨蜜在氣頭上,不要試圖講道理,跟她同仇敵愾,一致對外就完了!

    鹿溪審時度勢,立即扭轉槍口,跟時小多一起怒斥季星臨不解風情,腦袋有坑,是個十足的蠢貨!

    罵了好一會兒,時小多大概累了,抱著被子發起呆來。又過了一會兒,她突然開口,小聲說:“斑比,我剛剛說的都是氣話,其實,季星臨一點兒都不壞,他只是承擔的壓力太多,太累了。他弟弟病成那個樣子,我一個外人看了都難受,你說,他心里該是個什么滋味?他也才十七歲,也是個孩子呢……”

    鹿溪伸出一根手指,戳一戳時小多的肩膀,小聲問:“那你是生氣多一些,還是心疼多一些?”

    時小多想了想,很認真地說:“我是惦念他多一些。”

    所謂惦念,懸于心上,日夜研磨。

    即便嘴上不提他的名字,心里也已經默念過好多遍,就好像他的名字是有溫度的,連心跳都變得滾燙。

    所以,我沒辦法真的和他生氣,所有惱怒、嗔怪,不過是些虛張聲勢的小花招,不堪一擊。甚至,他還未開口道歉,我就已經做好了原諒他的準備。

    鹿溪仰面倒在床上,長嘆一口氣,她說:“時小多,你完了,輸得徹徹底底,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128〕

    鹿溪一貫沒心沒肺,時小多還來不及探聽清楚她對蕭鶴遠的印象,這丫頭已經睡著了,睡裙的邊角卷起來,露出一截瑩白的小腿。時小多無奈地搖頭,拉過被子幫她蓋好。

    小夜燈光芒柔和,在枕邊投下淺淺的影子,時小多點開微信,她和季星臨的聊天記錄停在了五一假期開始的那天。她以為他要帶著旅行團進山露營,提醒他注意安全,他沒有回復,綠色的對話框像一條分割線,靜靜地躺在界面上。

    時小多嘆了口氣,點開朋友圈,發了一句——晚安,明天見。

    池樹看著像個粗人,其實心思細得很,擼著貍花貓的腦袋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那個姓時的小姑娘好久沒來店里了……”

    季星臨翻書的動作頓了頓,低聲說:“是我讓她不要再來的。”

    池樹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追問了一句:“為什么?我以為……”

    “我在醫院碰見她了,帶她見了小星曜。”季星臨頭也不抬地說,“星曜最近狀態不好,又瘦了一些,她嚇壞了。我告訴她,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這有意義嗎?季星臨!”池樹的聲音里沾了點火氣,“當著外人的面把臟水都潑在自己身上,有什么意義?”

    “這是事實。”季星臨看著他,“就算沒有意義,它也是事實。”

    池樹氣結,摔了杯子起身走人。

    季星臨又坐了一會兒,然后找來掃把,將地上的茶杯碎片打掃干凈。

    當天晚上,季星臨住在藍田居的小閣樓上,池樹大概被他油鹽不進的樣子氣著了,帶著那只叫池小五的貍花貓回去陪季懷書吃飯,留季星臨獨自看店。

    天氣好,夜風寧靜,季星臨依舊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了翻朋友圈。

    季星臨的微信好友很多,每次帶團都會加進來幾個陌生人,有的是為了咨詢旅游路線,有的則是看他長得好,來撩閑的。季星臨嫌煩,大多數人都被他屏蔽了,在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人里,時小多是最話癆的一個,每天三條朋友圈打底,比吃飯都準時。

    早上七點零五分,她說:時遇,你再催我,我就住衛生間里,永遠不給你挪地方!永遠!

    上午十點整,她說:哎嘿,顧總的白襪子上有卡通圖案,我看見了!

    下午兩點,她說:好困困困困啊……我上輩子可能是個枕頭……

    五分鐘前,她又說:晚安,明天見。

    季星臨一路滑下去,滑了好半天才看見那條“僅半年可見”的分界線,不由得失笑,不愧是話癆,僅半年時間,發的朋友圈都能湊成一本書了!

    季星臨正要關掉手機,眉梢忽地一跳,他注意到一個小細節。

    他和時小多有不少共同好友,時小多那些動態雖然毫無營養,卻總有人點贊評論,只有兩條例外,一條是那句“i'llbetheretocleartheway”,另一條是剛剛那句“晚安,明天見”。

    季星臨又倒回去看了一次,突然明白,這是說給他聽的,只說給他一個人聽。

    i'llbetheretocleartheway.

    我會為你阻擋一切。

    晚安,明天見。

    ……

    據說,明天見是最簡單也是最純粹的期盼,它給道別加上了甜味。

    季星臨仰面躺在床上,他睜著眼睛,瞳仁里映著薄薄的光,閃爍如星河。

    他想,你這個樣子,讓我怎么舍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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