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妾無良》
第(1/3)頁
對程向騰的流言,傳得有些暗挫挫的,不象以前針對武梁那時候,來得那么肆無忌諱明目張膽。
但個中牽扯,卻是讓人細思極恐。
武梁第二天就在酒樓里聽說了,不由得嚇了一跳。沒想到程向騰,竟然被人黑成這樣了?
程向騰時常在成兮這邊呆著,武梁忙抓住他問原由。怎么會在宴慶上說那樣的話,這時候和別人眼里的孤苦女人當真較勁,輿論肯定會偏坦她那一方啊。
現在這閑話傳的,多難聽,多被動。
程向騰說他故意的。閑話隨便他們傳,但對于鄭氏,就得現在讓她消停。
“大嫂現在還牛氣得很,動不動對我擺長輩架子,把我訓斥一頓,難聽話說一堆。這也就罷了,她是我長嫂,又寡婦失業的,我都聽得忍得,反正不痛不癢。
可她憑什么編排你?你在外面過得自由自在,如今我要把你娶回府去,卻不能給你舒心日子,倒叫你跟著受責難羞辱,我不答應。”
所以他故意趕在婚前,和鄭氏把話說清挑明。最后把大房這塊捋順了當然好,就算不能,也讓親戚朋友們知道,是他程向騰和鄭氏的矛盾,不關武梁什么事。
“可是,這下你們程家,少不得被人議論。你看現在外間,多難聽嚇人的猜測都出來了。程家那門風聲名,你都不顧了?”從前他可是最在意這些東西了。
程向騰聳聳肩,“嘴長在別人身上,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說起門風,倒是鄭氏那邊更該在意。”
大房那幾個孩子,眼瞅著陸續也都該訂親了。之前就有幾家有這方面的意思,或是瞧上侯門府第,或是覺得他們軍營子弟出身,身體壯健一表人材,都有人遞信兒到程向騰面前了。
給鄭氏說起,鄭氏拿著架子不置可否的,估摸是想等著程烈封了世子,一家人身價提升,好挑挑撿撿的。
如今不管她怎么挑撿,想定下來,總還是要相看商談走過場的。她一個寡婦人家,總不好自個兒張羅親事,那不吉利。就算她愿意,對方人家也不會愿意。
再說既然瞧上侯府的人,怎么會不需要侯爺侯爺夫人出頭助勢呢。
所以程向騰說:“將來這明面上的事兒,總得找咱們出面的。”
程向騰就是想借這事兒讓鄭氏老實了。
他說,雖然他已經在宴席上明說,從此不管大房的事兒了,但這種場合的話,向來也作不得準的。
有腦子的也不會馬上信,他們會觀望,看清這是一時賭氣之語,還是當真交惡。
尤其是那些看中門第而不是單沖著人才的人家,是想與侯府交好的。侯爺不理會的子侄,他們結親來做什么,還得擔心有沒有得罪侯爺。
鄭氏自己不管不顧的要鬧些家門丑事出來,子女受累怨不得別人。
程向騰說:“這中間的人情世故她應該都懂,她若為子女好,就該知道收斂自已,放低身架。不信她作難求人的時候,還敢目中無人盛氣凌人。
但她若仍使性耍橫的張狂,我就索性告訴別人大房婚事我丁點兒不插手,誰愛嫁誰嫁,別來知會我。”
在這點上,武梁覺得還是切中了鄭氏的脈的。
鄭氏敢鬧騰,還不就是看準了程向騰的為人,不論是怕落罵名也好,真心愛護子侄也好,反正都會把大房那幾個當成自己的責任,全力包辦了去。
他不但得管,還得管好。滿足不了他們的期望,都是對不起他們,都得落她的質問責怪。
她不用求人,安枕無憂,只需要提她的要求,然后旁觀監督,以及,尖刻的抱怨。
所以她有脾氣她不滿意就自顧自的發,大約從來沒想過程向騰會明明白白對她說不,我不管!
武梁想,鄭氏如今要么不信,要么懵圈,這種沒人管她的境地,一定不在她考慮范圍內。
現在外面的閑話傳得那么危言聳聽,想必也有鄭氏的功勞。
他們都姓程,都是你程家的孩子,你個當叔父的竟然敢說不管?
先推波助瀾來一波輿論攻勢順便的事兒。
但之后呢,若程向騰毫不動搖堅持不管,她能怎么辦?
繼續牛著嗎?
程向騰說,不說她對從前的行事痛悔徹改了,她但凡有個知道進退的態度,該幫的咱都不遺余力。大不了我同她賠罪,說自己不該飲了酒說醉話氣話,把過錯都攬身上,給她臺階下。——政策還是很寬松的。
只不過向來子女婚嫁,相看了商談了,這些都是內宅女人們操心張羅的事兒。所以程向騰說,將來大房這些子女的婚嫁,當然還得武梁具體操作,也因此,鄭氏也必須得求到武梁這里來才能管用。
“我雖然放了話說不管大房的事兒,但沒說你不管是不是。到時她態度軟和跟你好言好語的,你就替她張羅。她若態度不好,你就推到我身上,就說我不讓管。咱不理會她,讓她自己看著辦。”
也就是說,他不顧名聲與鄭氏交惡,是怕鄭氏以后為難她,所以逼著鄭氏向她低頭的?
“你若真不肯管他們,你那名聲可就真的拍著翅膀飛跑了。”也不對,不是飛跑了,是泥污墨染,從此沾黑帶臭了。
程向騰嗤了一聲,不以為意的樣子,“人家常說,沒有個好門風,都說不來門好親事。我有你了,再有不過十數天,咱們就成親了。你不嫌棄我,我要那好名聲做甚?”
呃,這個真心不容易,一向愛惜羽毛的程侯爺,竟然這么能想得開了?
武梁:“……所以,你要跟我比翼雙黑?”
程向騰忍不住笑起來,“那是,近朱者赤不知道么?你都黑成墨了,我要那么白做什么。”
···
——其實很多時候想起鄭氏,武梁都挺感慨的。她一直記得,當年充州那個揚鞭躍馬,笑聲爽朗的女子。她甚至曾經那么羨慕過鄭氏,向往她的生活狀態。
可就是這個女人,十年之后,完全成了另一種樣子,讓人那么煩那么厭。武梁自認不是個容易暴燥的人,但她生平第一次呼人巴掌,就結結實實的甩在了鄭氏的臉上。
武梁想,可能是中年喪夫后,生活的落差,讓鄭氏覺得天道對她不公?生活對她逼迫?所以有些扭曲?
可是實際上,就算她男人沒了,她又哪有經歷過什么苦難?從前有男人依靠,現在有老爹撐腰,侯府乘涼。
若她不熙指氣使上躥下跳,試圖一切都象她男人還在的時候那么毫無改變,而是安安穩穩過日子,絕對還是滋潤得很。連帶的他的孩子們,也會好過很多。
象她這樣的日子都不能忍受,那別人,那天下許多人,豈不是不用活了。
武梁想來想去,覺得可能還是與個性與教養有關。這世間多少寡婦,沒了男人跟天塌了似的,從此謹慎度日,恭謙過活。偏她不,明明沒有那個人了,還不知變通循走舊路,不落差才怪呢。
也許就因為她一直沒經歷過真正的艱難,一直有所依仗,所以一直奢望挺高,要求很多,目標不打折。達不到,就都是別人對不起她。
可惜能力配不上自己的野心,她一直無力真正改變些什么,于是落差一直都在,甚至越拉越大。——旁的不說,就武梁甩她一巴掌,她到現在也沒能真正還回來。
就這樣的能力卻不自知,還一直蹦噠個不停。
也許,她若沒那個爹管她,沒侯府罩她,她也是會低眉順眼,遷就生活的。
這世上,有誰不用遷就生活的嗎?
她大好獨立青年,也從侍寢丫環重新來過呢……
世事沒有一成不變的,曾經的親□□人,不會分嗎(象她),不會死么(象鄭氏),三年五年,也許十年八年,愛的恨了,聚的散了,再回不去從前,人生就不繼續了嗎?
調整,適應,勇敢面對還是怨天尤人?
鄭氏也許到今天都沒能明白,她的男人沒了,從前的一切都翻篇重寫。可以不服,可以怨念,但是還是得翻篇兒。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金秀|
霍林郭勒市|
宣汉县|
澜沧|
噶尔县|
苍梧县|
新郑市|
金昌市|
田东县|
郎溪县|
梧州市|
观塘区|
宜昌市|
聂拉木县|
莲花县|
蒙自县|
丰镇市|
汝城县|
运城市|
安福县|
桐梓县|
文水县|
平潭县|
天柱县|
个旧市|
连城县|
阳山县|
扎囊县|
工布江达县|
宜兰市|
澎湖县|
红桥区|
禄劝|
望谟县|
滕州市|
甘南县|
额尔古纳市|
满城县|
清水县|
阳山县|
益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