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俊趕忙上前,他凝視著眼前尚未全干的明黃卷軸,一字字道:“這是給倪氏的。倪氏嫉妒成性,毒害宮人,罪無可恕。看在皇后與吳婕妤有孕的份上,著廢其婕妤位,打入冷宮。其母倪鄒氏,夾帶毒物進宮,以致宮中不寧,賜死。其父倪建,刺配八百里,無旨不得再入京中。” “諾。”張俊在旁長揖,應聲。 顧鸞在旁怔怔僵住:做了這許多準備,如臨大敵地好生梳了妝,就為能讓他在她和倪玉鸞之間多偏袒她幾分。 白費工夫了? 白費工夫也好,那她便只當是打扮給他看的。 她原也更愿意這樣。他自行將事情料理得干干凈凈,好過她存了心去謀劃。 這宮里要謀劃的事或許總歸會有,可她并不想與他這樣。 楚稷又續道:“你再去替朕傳一道口諭。儀嬪沾染風寒已久,身子不適,你去讓她為皇后與吳婕妤腹中的孩子想想。” 顧鸞微訝,禁不住開口:“儀嬪?” 楚稷聞聲抬眸,視線在她面上一定,笑意就沁出來:“你什么時候冒出來的?” “……”顧鸞一滯,雙頰泛紅,“這叫什么話……奴婢分明是好好走進來的。” 少女烏發雪腮,臻首娥眉,盈盈一笑,美如畫卷。 楚稷看得淺怔,忽而心情明朗,起身就抓住她的手,一路風風火火地進了寢殿,拉她坐到茶榻上。 她從不曾與他這樣接觸過,整個人都有些僵。他卻是直待她坐定才反應過來,也滯了一瞬,坐到榻桌另一側,笑容里多了些行事唐突之后賠不是的意味:“你好些了?” 顧鸞死死低著頭:“奴婢沒事了。” “沒事就好。”他一手托腮,目不轉睛地看她。 他素來覺得她好看,但今天,她好像更好看了些。 看了會兒,他忽地想起了什么待客之道,就伸手將榻桌上的點心往她面前推了推:“你吃些?” “……好。”她踟躕著應下,伸手拿了塊四四方方的酥。 繼而又見他站起身:“朕讓人上茶來。” “不妨事!”她趕忙道,下意識地便也離了席,追了兩步。他轉過臉:“沒事啊,你坐。” 她惶惑地看他:“奴婢是來當值的。” “嗯……”楚稷意識到自己的言行怕是有些“古怪”,想了想,“你坐,陪朕下盤棋。” 他這樣說,她略作思量便欣然應允,取出棋盤擺開,與他一并落座。 過不多時,宮人上了茶來,她抿了一口,抬眸打量著他,問:“奴婢的事,還和儀嬪娘娘有關?” “嗯?”楚稷輕松而笑,“沒關系。” 他不好與她多說。 這事里的阿才牽扯到了儀嬪,雖看似一切都是阿才自作主張,人證物證皆與儀嬪無關,但他總忍不住地回想那些幻覺和怪夢。 在那些夢里,他看到如今的儀嬪、來日的儀妃會為了給自己所生的兒子謀得儲位而去毒害嫡長子。雖然最終事情敗露,嫡長子也并無性命之虞,但也足見儀嬪心思深沉。 所以即便這次的事中儀嬪看起來清白無辜,他也并不相信。 誠然,他也知道,那不過是些似是而非的夢而已,他說不清真假虛實,不該這樣受其困擾,更不該讓那些夢左右他的決定。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