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曙光微露,老樹枝椏上有鳥聲啁啾。 白梨被吵醒,輕瞇起眼,還不能適應涌入眼簾的迷滂天光。 伴隨著紙頁翻動的脆響,身旁一道朦朧的人影在光芒中逐漸清晰。 “你醒了?”綾煙煙收起符紙,看樣子在這坐了許久,相較于白梨在案上湊合一晚后眉宇間殘留的疲憊,她看上去精神奕奕。 白梨伏在案上揉眼睛:“怎么是你在這?” “房間早就收拾好了,看你還在睡覺,所以沒有喊醒你。”她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低聲說:“薛道友一早出了門,讓我幫忙在這里照看你呢。” 被變相拘押一整晚的滋味并不好受,睡不到床只能趴在案上湊合的滋味更不好受。 白梨試著直起腰,卻并沒有想象那般傳來酸痛感,低頭一看,懷里竟摟著一片袖珍云海,已經被自己枕出一個凹窩,正極緩慢地恢復原狀,哪還看得出原本棋路縱橫的模樣。 伏在硬邦邦的案上一整晚,還能不腰酸背痛一夜無夢,原來手底下枕著這玩意。 白梨起身去推門,禁制已經解除,門自然能推開,客棧的打雜仆役辦事認真,隔壁房早收拾得整整齊齊,窗明幾凈。 除此之外,她動過的東西仍是原狀,連位置都沒變過。 難道他和這家客棧無關? 一路上但凡他愿意掏錢的地方,那便意味著這是個坑,兩次乘坐飛舟的經歷便是前車之鑒。 白梨回憶了一下,這次的住宿錢好像是姜別寒掏的,客棧也是姜別寒選的,應當不會再出什么幺蛾子。 天方初曉,樓下三三兩兩坐滿人,就著熱騰騰的茶氣、醉醺醺的酒香,都在議論昨晚的怪事。 白梨和綾煙煙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門口的竹簾一陣晃響,一名身著月白長袍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原本正議論紛紛的眾人一見他,立時壓低了聲音。 一枚翠綠瑩潤的玉簡遞到白梨面前,兩指寬度,半只手掌長短,玉簡頂頭刻了一只白鹿,底部則刻著祥云紋。 正在喝茶的白梨疑惑地抬頭。 面前的年輕人長了副老實的相貌,正氣有余,但凌厲不足,放電視劇里應當是男二標配。他收起象征著身份的玉簡,拘謹地笑了笑:“在下是鹿門書院弟子,負責調查昨晚的事情。想問一下,姑娘昨晚有見著什么人嗎?” 她看見的只有那個被掏金丹撕魂魄的倒霉鬼,那只眼睛令人印象深刻。 白梨搖搖頭。 他有些迫切地前傾身體:“我的意思是,不論是誰,只要和他有過接觸都可以告訴我。” “查這個有什么用嗎?”綾煙煙將信將疑。 那人解釋道:“這幾日喪命的都是些漂泊無定的散修,不知其家世親友,只能埋在亂葬崗。所以我想請人替他立個衣冠冢,也算安葬他鄉。” 還真是個老好人啊。 兩人沒有頭緒,似乎也在他意料之中,他沒露出多少失望神色,不厭其煩地去其他桌詢問。 竹簾又被嘩啦撞響,一大早便出門的三人回來了。姜別寒三步并作兩步,回頭看一眼,“剛剛那人是誰?” 綾煙煙言簡意賅地解釋一遍,感慨道:“衣冠冢……沒想到還真有好心人會做這種事,師父說的沒錯,鹿門書院果然都是光風霽月的君子。”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白梨垂頭沉思,總覺得剛剛那人似曾相識,卻又說不上來哪里熟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