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姜河,繼續向前走吧。不要難過,不要回頭。愿你所愿,終能實現。 01 第二天我醒來,拜托何惜惜開車載我去了一趟圣瑪麗大教堂。這座舊金山地標式的建筑物,據說是貝聿銘大師的設計作品之一,被人反反復復提起。我記得顧辛烈曾跟我提過一次,他查閱過許多資料,最終確定圣瑪麗大教堂并非貝聿銘大師的作品,但這個事實說出來估計連教堂的神父都不相信,由此可見以訛傳訛的可怕性。 教堂大廳里靜靜矗立著一架管風琴,這是世界上最好的管風琴之一,每日的下午三點奏響。我來得正是時候,琴聲悠揚,時而低沉時而高昂,我閉上眼睛,陽光落在我腳邊,微風從四面八方出來,耳邊的旋律寬闊如浩瀚無邊的星空,又像一根輕輕飄落在窗欞的羽毛。 我靜靜地聽完所有的曲子。一瞬間,所有的苦悶好似都被清除。 神父向前一步,問我心中可有煩惱。 我問他:“我想要做禱告,可以嗎?” 他笑著點點頭。 “我并不是基督教教徒,也可以嗎?” 他說:“主愛眾人。” 他讓開身,巨大的耶穌雕塑在我面前展開。耶穌的面容平靜而慈祥,主愛眾人,而人人生來平等,或許吧。 1680塊彩色玻璃制成的十字架吊燈自上而下,如倒掛在懸崖的冰瀑,將我的心照得一片亮堂。 我閉上雙眼,腦海里不斷浮現江海孤身倒在血泊中的畫面。 我實在是太難受了,無論是懺悔還是禱告都沒有辦法繼續下去。我噙著淚水,沖神父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然后深呼吸一口,走出了教堂。 有一個人站在教堂的門口,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好似纖塵不染。 大概是聽到了我匆忙的腳步聲,他轉過身來。 “姜河。”他靜靜地看著我,輕聲道。 我們只是短短七天未見,卻好似整個世界都變了。 我停下腳步,眼前的這個人,是我曾經真真正正以為能夠一生一世的人。 我清楚地記得他的眉眼,他的唇,他的手,他胸膛的溫度,他笑起來的弧度。 我愣住,陽光刺得眼睛生疼:“你怎么來了?” 顧辛烈站在陽光下,凝視著我,沒有說話。 那是一種,非常溫柔又充滿了難過與后悔的眼神。這是我第一次從顧辛烈的眼睛里看到這樣的神情。 我怔住了,我的心開始狂跳,一邊跳一邊疼,我覺得我快要窒息了。 然后他張開雙手,緊緊地抱住我。 他問我:“你手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從馬上摔下來的。” 他面無表情:“一點都不好笑。” 我嘆了口氣:“我們別站在這里好嗎,邊走邊說。” 我是搭惜惜的車來的,她此時已經被顧辛烈趕回去了。顧辛烈租了一輛車來,看起來就十分結實耐撞的越野,我對坐車還有心理陰影,于是坐在后座上,顧辛烈手機連上藍牙準備放歌,我說:“可以不放音樂嗎?聽著不舒服。” 我感覺顧辛烈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但是我的手肘放在車門上,望著窗外發呆,也沒太注意。 “先去吃飯吧。”他邊說,邊拿出gps定位。 “不了,”我低聲說,“不想吃。你直接送我回去吧,惜惜估計還沒吃飯,你們可以一起出去吃。” 顧辛烈嘆了口氣,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這回是真的轉過頭來看我,他說:“姜河,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樣子了。” “有嗎?還好吧。” “姜河,你別這樣,”他頓了頓,聲音低啞地說,“我看著很難受。” 我沒回答他。 車子發動,為了顧及到我,顧辛烈開得很慢,我們迎著艷陽前進,顧辛烈從盒子里翻出墨鏡來戴上,而我看著水泥路,眼睛一直在發疼。 我們在漁人碼頭停下來。 傍晚正是游客最多的時候,熙熙攘攘的人群,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小孩子騎在父親的肩膀上,指著夕陽“哇哇”大叫。 曾經停靠游船的地方已經被海豹全線占領,它們懶懶地趴著一動也不動,身體像是刷了一層又滑又亮的豬油,密密麻麻地排在甲板上,簡直就像是要待到天荒地老一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