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她頓了頓,十分難過且愧疚地低下頭:“開始在岸邊烤燒烤,大家鬧著玩,我喝了點酒,去鬧他,好像把他什么東西給弄下去了,他急了,就跳下去找,黑燈瞎火的,根本找不到。大家都讓他快點起來,他不干,就待在水里,我懷疑他都快睡著了。實在沒辦法才給你打的電話,真的太抱歉了。他再這樣下去,發燒感冒都是小事了。” 我看她一副快要急哭了的表情,不忍地安慰她:“你別自責,和你沒關系,他自己犯病呢,等我把他拎回來啊。不過,他掉的什么東西啊那么寶貴,錢包還是護照?” 許玲瓏用一種“為什么你會覺得錢包和護照很重要”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羞愧得想一頭往水里跳下去,為什么要在一群有錢人中自取其辱。 “好像是,”她一邊回想一邊比畫,“一個玻璃珠子。” 玻璃,珠子。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我悲哀地發現,顧大少的審美劍走偏鋒到已經讓我放棄爆發,直接選擇了死亡。 我沉默地走到顧辛烈頭頂的水池邊,趴在地上,伸出手,努力往下,一把扯住了靠在池子的墻上的顧辛烈的頭發。 顧大爺用英語罵了句美國國罵,一臉憤怒地抬起頭。 月亮彎彎,我沖他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他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一身的酒氣在水里泡著也沒散去,他疑惑地說:“姜河?” 我又伸手扯了扯他的頭發,“是我。” 顧辛烈還沒醒酒,勾著眼睛斜斜地看我,我覺得此刻的他看起來有些陌生,可這樣的感覺還沒過去,他大概是認出了我,表情一下子垮下去,像個小孩一樣撒嬌:“你在這里干嗎?” “賣萌可恥,你給我正常點!”我又伸出手扯他的頭發,“帶你回去,起來了。” 他鼓著包子臉:“不上去。” 我哭笑皆非:“你神經病啊,不就一顆破玻璃珠子嗎,又不是鉆石做的。” “曠世巨鉆,不過是鉆,”他撒嬌地撇了撇嘴,“你不記得了嗎,那顆玻璃珠子,是你送給我的。” 這種時候,我應該恍然大悟感動得淚流滿面,可是我用我自認為堪比奔五處理器的大腦迅速搜索了一下,我真的不記得有這回事了。 我十分尷尬地說:“沒事,玻璃珠子而已,我重新送你就好。” 他的臉上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過,然后他頓了頓說:“不理你了,等到天亮,我會把它找回來的。” 我對他的行為感到十分費解:“我到底什么時候送過你一顆玻璃珠子了?我竟然寒酸至此?” 他別過頭,沒有看我,悶聲說:“你答應過我的。” 我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我送過他的東西,他視為珍寶,可是我卻什么都不記得了。我答應過他什么? 我想了想,然后誠懇地說:“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了,或許這顆珠子對你來說很重要,可是對此時此刻對我來說,是你比較重要。” 顧辛烈回過頭,怔怔地看著我。他身后的游泳池池水很深,襯出他英俊好看的臉。 我從趴著改成蹲著,帶著笑意沖他伸出手:“走啦,回家了。” 他抬起頭與我對視,他的眼底明明白白,只裝得下一個我。只怪月色太美你太溫柔。 可我還是沒有問出口,我答應過他的,究竟是什么。因為無論是這個答案還是承諾,我恐怕都會負他一生。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