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江湖河海,日月山川(1)-《歲月忽已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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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下少年的面容英俊年輕,淡淡的陰影掃下,這一切都顯得他離我好遙遠。他有時會適當地停頓一下,像是在思考,又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偶爾,他也會將目光向我的方向看過來。我不知道他能否隔著長長的距離看到我,但我一直在向他微笑。
“最后,”我聽到他慢慢地說,“我要感謝我的隊友姜河。她是我唯一的朋友。謝謝她這些年來的陪伴。”
全場掌聲如雷響起,那一刻,我竟然哭了。
多少青春不在,多少情懷已更改。
轉眼間,我們相識七年。這七年來,我們朝夕相伴,我們風雨同路。他是江海,他一直住在我的靈魂里。
會議結束后,我和江海一起去參觀麻省理工和哈佛大學。
我們靜靜地站在查爾斯河畔的陽光下,不遠處可以看到麻省理工著名的simmonshall,時有飛鳥飛過,我想起會議上遇見的那位教授,忍不住問江海:“你后悔嗎?當年沒有選擇這里。”
江海認真地想了想,然后搖搖頭:“這里太冷了。”
我將手插在風衣兜里,笑著看向他:“其實,要說謝謝的那個人是我。”
我曾很多次想過,如果我沒有遇到江海,那么我會成為一個怎樣的人。我或許會按部就班,考上一所不錯的大學,再輕松混到一個保研的資格,又或許依然只會靠著小聰明應付老師和考試,渾渾噩噩地度過我的整個青春。
他說“謝謝她這些年來的陪伴”。
其實我才是。他為我打開了一扇門,門的那頭五彩繽紛,這個世界是如此讓人著迷。謝謝他將我帶入數學和科學的世界,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我將一生追隨他的步伐,就像河流追隨著大海一樣。
此生何幸,能夠遇見你。
04
春假的時候,我和趙一玫決定一起出去旅游。來美國快兩年了,除了北加州的一些度假小鎮外,我似乎哪里都沒有去過。從波士頓回來,我突然萌生了要走遍美國的想法。
可我們的計劃卡在了目的地上,我們爭論不休,我想要去西雅圖,她想要去夏威夷。
“西雅圖哪里好了?在夏威夷我們租一輛跑車沿著大海奔跑才最美!”
“想穿比基尼是吧?出門左轉,oceanbeach在向你揮手。”我有氣無力地瞪了她一眼。
“好吧,”趙一玫舉雙手投降,“西雅圖就西雅圖。”
然后在一個周末,我和何惜惜正在修理壞掉的吸塵器,窗外淅淅瀝瀝下著太陽雨,趙一玫忽然沉默著回到家里。
她戴著一頂棒球帽,全身淋得透濕。
“怎么了?”我問她。
“我和南山分手了。”她抬起頭,露出一個難過的表情。
我和何惜惜同時停下手中的事,轉過頭看她。趙一玫的樣子有些狼狽,水順著長發和衣服流了一地,她看起來很憂傷,像是住在水中的河妖。
“為什么?”我不可思議地問。
趙一玫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大哭起來,她一邊哭一邊說著想回國。每個留學生都想回國。當我們看到太平洋的時候,當我們看到他鄉的明月的時候,當我們半夜被餓醒想要吃一根香腸的時候,當我們在電話里聽到父母的聲音的時候。
我手足無措地看著趙一玫,將一大包紙巾遞給她。她身旁的手機一直在閃爍,上面的來電顯示是南山。
“要是可以重來一次就好了,”趙一玫一邊流淚一邊說,她漂亮的妝容被沖花,露出一張年輕好看的素顏,“重新來一次就好了……”
我不知道她想要重新回到哪一天,因為在那個時候,我從來沒有嘗過后悔的滋味。
沒過多久,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透過貓眼看過去,是南山。我猶豫地站在門邊,沖趙一玫做了一個是否要開門的手勢。
趙一玫沒有回答我,一直抱著枕頭痛哭。
門外的南山渾身也被淋得濕透了,他沒有帶傘,生活在加州,很少有人會準備雨傘。最后還是何惜惜看不下去,猛然站起身走到門邊,“嘩啦”一下打開了門。
風和雨一起灌進來,南山站在門邊,靜靜地看著哭泣的趙一玫,他什么也沒有說。
那個下著雨的夜晚,趙一玫哭了多久,南山就在門口站了多久。很多年后我一直記得這一幕,那時候我已經聽聞過許多種模樣的愛情,可這一幕我始終難以忘懷。
愛與不愛的極致,大約都寫在了其中。
故事的最后,趙一玫對南山說:“抱歉。”
他難過地笑了笑,輕聲說:“阿may,don'tcry(不要哭)。”
他的聲音溫柔得如同兒時的搖籃曲,然后他沖我眨了眨眼睛,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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