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腦袋似要炸開,沈木兮努力睜眼,可是眼前黑乎乎的,有布帶遮住了所有的光亮,只能看到一個隱約的輪廓。人影晃動,不辨男女,不知敵友。 ”你是誰?”鼻尖還有淡淡的杏仁味,沈木兮靠在冰涼的墻壁上,身子雖然沒被綁著,但是酥軟無力,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她自身可解任何劇毒的毒物,唯有這些算下三濫的東西,解化起來需要比毒物更花時間。 ”你發現了!” 這聲音像是知書的? ”你不是知書!”沈木兮想要挪動身子,奈何實在使不上勁兒。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男人的聲音透著一股子陰測測的感覺,”不過這也不重要,只要你配合,什么都好說。” 沈木兮沒說話,配合?配合什么? ”你有個兒子!” 音落,沈木兮猛地昂起頭,循著聲音的方向將臉扭過去,”你想干什么?” ”穆氏醫館里丟了東西,是不是在你手里?” ”是你們殺了我師父?”沈木兮咬牙切齒,”是不是你們?” ”穆中州是死了,可你還活著,有些東西自然要從你手里討回來。”男人好似蹲下了身子,說話的聲音與她隔得很近,滾燙的呼吸正噴薄在她臉上,”那老東西沒交給你什么東西嗎?” ”沒有!”沈木兮一口回絕,師父的死沒那么簡單。連尸體都搶走了,可見這些人對那把鑰匙覬覦甚深。只不過,一把青銅鑰匙,為什么會讓師父招來殺身之禍? 眼下的局面,她得拖…… 拖延得時間越長,她就越安全! ”劉捕頭呢?”沈木兮忙問。 ”那家伙對我們沒用,我們要的是你……手里的東西。”男人忽然攫起她的下顎。 力道之大,疼得沈木兮當即倒吸一口冷氣,更是扯動了胸口的傷,疼得她身上直冒冷汗,連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只要她身上有他們想要的,就不會殺她。更關鍵的是,他方才說”我們”,這就意味著他不是單獨行動,應該是有組織,也就是說在府衙周圍,他還有幫兇。 ”你就不怕你兒子……”他伏在她耳畔低語,”那孩子我見過,叫沈郅,很乖很漂亮的一個小男孩。沈大夫,你要不要猜一猜,他會不會變成第二個穆中州?” ”那也得你有本事才行!”她冷聲回應。 男人顯然一怔,四周靜默如冰窖。 沈木兮什么都看不見,卻能感受到一陣風掠過面頰,男人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你覺得有個離王府,便奈何你不得了嗎?我就不信,高高在上的王爺。會護著一個大夫的兒子。” ”蛇是你養的?”沈木兮昂起頭,”你的那些方子出賣了你。” ”你、你什么意思?”他冷然。 沈木兮笑了,卻因傷痛而導致面無血色,”你本來接近成功了,但是蛇穴被毀,心血付諸東流。不是所有的蛇,都能適應毒物反應的,你特意留在府衙的那條蛇,就是最好的證明!那條蛇的毒性比起原來的那些蛇,簡直差了太多!” 原來的毒蛇渾身是毒,并且毒性極烈,就算是她的血,也要解化很長一段時間,這就是薄鈺為什么服了藥,還需要那么久才能蘇醒的原因。 薄云岫當時雖然中了毒。但是這廝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體內混雜了其他的毒,所以看上去比較嚴重。若非這蛇毒著實無藥可解,沈木兮不會冒著被拆穿身份的危險用血救他。 有句話薄云岫說對了,她是大夫,這雙手是用來救人的。當然,沈木兮也沒跟他客氣,他不是要裝死裝病嗎?得,成全你,有本事別喊疼! 男人大概是氣急,呼吸都便得沉重起來,腳步聲一直在沈木兮周邊徘徊。 ”你的虎狼之藥,失效了!”沈木兮又補刀。 男人忽然掐住沈木兮的脖頸,將她死死抵在墻壁上,鮮血從傷處涌出,漸漸的染紅了她的衣襟,她只覺得衣襟位置濕冷得厲害。脖頸上一松,大概這男人沒料到她身上有傷。 ”你受了傷?”男人退后。 ”我要是死了,你們就什么都別想得到!”她喘著粗氣,無力的靠在墻壁上,傷口的血還在不斷往外滲。意識愈發模糊,她努力的想保持清醒,可是…… 腦子里,只剩下男人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話,”看你能硬到什么時候!” 沈木兮腦子昏昏沉沉的,心里只剩下一個牽掛--郅兒! 沈郅一直等在府衙門口等著母親回來,可一直到午后,母親都沒有回來。反而是劉捕頭,捂著血淋淋的腦袋,跌跌撞撞的跑來,還沒到他們跟前,便已一頭栽在了地上。 ”劉捕頭?”春秀慌忙沖上去,守門的衙役也跟著亂了神。 ”快!沈大夫……”劉捕頭勉力撐起身子,”去稟報大人,稟報王爺,沈大夫遇襲!”沈郅站在原地,小小的身板止不住顫抖,他睜大眼睛,看著春秀將劉捕頭抱進府衙,稚嫩的小臉逐漸慘白失色。仰頭看著天上的日頭,白燦燦的,明晃晃的光從上面落下,身子竟冷得直發抖。 有關于沈木兮出事的消息,很快在府衙內傳開。 魏仙兒正哄了薄鈺睡午覺,吩咐底下人合上房門,悄然走出了房間,”消息是否屬實?” 宜珠頷首,”錯不了!劉捕頭被人血淋淋的抬回來,此事整個府衙都傳開了,縣太爺已經派人趕去了客棧,只是不知是否已經傳到了王爺耳朵里?” ”無端端的,怎么會被抓走?”魏仙兒百思不得其解,”身為大夫,按理說不可能得罪人,甚至不畏府衙的捕頭,這是公然與朝廷作對。” ”如此豈非正好?”宜珠笑道,”只剩下那個小的,成不了什么氣候。” 魏仙兒卻不這么想,若有所思的瞧了宜珠一眼,抬步便朝著薄云岫的院子走去。 ”主子,您這是……”宜珠想說,這不是自找苦吃嗎?王爺若是不知情,正好放任沈木兮生死,到時候主子少個對手,還不用親自動手,簡直是兩全其美。可奴才到底是奴才,豈敢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何況魏仙兒的心思,著實非常人可比。 ”去告訴王爺!”魏仙兒溫柔端莊,眉眼間帶著淡淡的愁緒,瞧著倒是真的擔心沈木兮的安危。及至薄云岫房門外,魏仙兒面色凝重的盯著黍離,”我要求見王爺!” 黍離躬身行禮,”王爺吩咐,這兩日公務繁忙。天塌了也不許任何人進入!請側妃恕罪,卑職不能放您進去!” ”沈大夫出了事,難道王爺也不管嗎?”魏仙兒蹙眉,”這是死生大事,豈能兒戲?我今日定要見王爺。” 黍離擋在門前,面不改色,”請側妃恕罪!” 這意思,不言而喻。 ”今日見不到王爺,我是不會走的。”魏仙兒繃直了身子,站在原地不肯挪步,這般煞有其事的模樣,好似真的心存仁善,定要為沈木兮求得一線生機。 至少在黍離看來,魏仙兒又動了惻隱之心,畢竟之前魏仙兒和沈郅鬧得不愉快,甚至一度要殺了春秀,如今卻執意不肯走,自然是心軟。 ”王爺!”魏仙兒字正腔圓,”妾身知道此刻不該擾了王爺休息,可是事關生死,妾身不能置之不理。沈大夫有難,還望王爺能施以援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