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新宿區,歌舞伎町,一家古老的歌舞伎劇院 日本的歌舞伎如同華夏的京劇同為一國國粹,也都面臨著一個同樣的問題:理解和觀賞歌舞伎的年輕觀眾越來越少。 但今夜,在這座古老的歌舞伎劇院的票竟然銷售一空,甚至還有不少人花重金自帶座椅請求入場觀賞表演。不過,前來購票的也大多是年輕女性,衣著性感火辣,完全不像是歌舞伎的傳統觀眾。 劇院經理也沒有多想,只當是天照大神不忍這門古老藝術的凋零而降下恩賜。只可惜,一旁的職員打破了經理美好的幻想,說那些年輕觀眾并不是奔著歌舞伎來的,而是奔著那個艷驚四座的男人而來。 上臺表演的是一名新人,名叫風間琉璃,劇院經理雖然沒有聽過,但女職員們卻無不知曉其大名,那可是牛郎界的傳說,是王座,是至尊。 牛郎從業協會中有一張排行榜,這張排行榜不安營業額和顏值排名,而是又專業的老一輩牛郎前輩們們從藝術角度評選男派花道的大師,風間琉璃連續六年是這張排行榜上排名第一。 要知道,風間琉璃從不為某家牛郎店工作,可以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可能他今天會在某間酒吧露面,明天就出現在了一家奶茶店,并且連續三天坐在同一個座位上。等到那些有錢有勢的女性收到消息慕名而來,他又出現在了某家溫泉旅館或是跨海大橋上。 風間琉璃每次出現,都會陪伴一名女孩。只要你付出少許的金錢,或是一頓飯、一杯酒乃至一杯奶茶也可以讓他陪你聊上幾個小時的天,為你唱歌,為你表演歌舞伎,贈送你價格不菲的小禮物,陪你游遍東京,陪你度過美妙的夜晚。而翌日清晨,他會為你留下一頓全世界最好吃的日式早餐。 舞臺上,簾幕低垂,一片漆黑。 這般靜謐的環境讓這些平時往來于夜店的女性們有些不適應,她們還是喜歡在喧囂歡鬧之中推杯換盞大聲說笑;喜歡穿著性感的衣裙,而非這一身考究的和服與晚禮服;她們本該在酒池里蹦跳,如今卻如淑女班安坐在座位上等待表演的開始。 但,為了欣賞風間琉璃的表演,一切都是值得的。況且,風間琉璃的表演也絕非是糊弄人的,而是真正的大師之作。聽說風間琉璃還曾得到過好幾位著名的歌舞伎大師的盛贊,其中就包括了出生于日本歌舞伎世家之一的守田家族的第五代“坂東玉三郎”——守田伸一。 “坂東玉三郎”是日本歌舞伎界一個顯貴的世襲稱號,類似于風魔家主代代相傳的“風魔小太郎”之名,第五代“坂東玉三郎”本名守田伸一,被稱為日本的“梅蘭芳”,因小時候患小兒麻痹癥,故而走上了女形表演技藝的漫漫長路。 而這位歌舞伎界的大師卻收了風間琉璃為關門弟子,屢次在外人面前聲稱,若非風間琉璃血統高貴,便可襲名“坂東玉三郎”之稱。 只是,令這些女性觀眾們不解的是,為什么風間琉璃要在舞臺邊上設立一個單獨的席位給一個男人。盡管她們承認那個男人在她們見過的男性里似乎也只是僅次于風間琉璃的英俊了,但她們依舊不解,羨慕那個男人。 舞臺上的燈光忽然一暗,有人在幕后敲醒了小鼓鼓聲嘶啞低沉。 幕布拉開,一人坐在舞臺上。臺上擺放著一張白木屏風,屏風旁是一張小幾,小幾上擱著一個白瓷花瓶,里面插著一支春桃花。那人肩披血紅色廣袖和服,上面刺繡著大朵大朵的彼岸花,紅得就像是血染出來的。 男人伸出一只白皙得宛若透明的纖纖玉手,拾起那支美麗的春桃花,另一只手撫弄起了柔順光亮的青絲,將那支春桃花當作了發髻,插入了發中。他的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仿佛是在為這春桃發簪而喜,輕盈地站了起來,舞動著,腰如束素肩膀伶仃。 一種別樣的美感深入人心,讓人全然忘記了他的性別。 “倦兮倦兮釵為證,天子昔年親贈; 別記風情,聊報他,一時恩遇隆; 還釵心事付臨邛,三千弱水東,云霞又紅; 月影兒早已消融,去路重重; 來路失,回首一場空~ 浮華夢,三生渺渺,因緣無蹤; 雖堪戀,何必重逢; 息壤生生,誰當逝水,東流無終; 且自留住蓬萊宮,遠無常,歌清平~” 歌聲回蕩在劇場,不用閉上眼也能把舞臺上的男人想成歷史上那個死于馬嵬坡的楊玉環,因為他的歌唱聲是那么得哀傷幽怨。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