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鈴 6-《女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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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周,我反復點開那張照片,反復嚼著那兩句調情的評論,反復死去又活來。
靳譯肯到底是怎么把她從司柏林手里追到手的啊,用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精力才把到她的啊。
教教我啊,哥。
當然我也沒有忘記記下龍七的賬號,沒關注,就每天手打著刷一刷,其實她也很少發狀態,倒是個點贊達人,對于那些自己做了模特的攝影作品,那是一點都不吝嗇手下的贊,關注列表里也多是一些時尚和攝影相關博主。
往前翻,她更新過幾次生活照。穿著上譽制服的,大多是跟林霧和司柏林和幾個男女生的學校生活,練排球,玩鼓,團體合照;穿自個兒衣服的,則是跟林霧和另一個女生一塊兒的喝茶組局日常;她一個人的,就多是一些在攝影棚的花絮照片,局部,沒正臉,有臨時做的美甲,光影里的涂著亮片眼影的眼睛,掉在鼻尖上的一小撮假睫毛,自己剪的層次不齊的發尾,和不小心被眉刀刮傷的下巴。
怎么,就越看越喜歡。
還有一張連人帶景的,發布在夏末,照片里,她背對著鏡頭坐在一輛車的車頭,盤著膝,腿上蓋著毛毯,車子停在半山腰,欄桿和馬路是濕的,尋思剛下過雨,山下城市建筑內透光就跟漫天星光似的。
我看周一乙和尤卷在群里分析了半天,得出,給她拍這張照片的是靳譯肯。
往前推算時間,那可能就是靳譯肯和她確定關系的時刻。
成功把她追到手的時刻。
答應他的時刻。
媽的,腦內彈幕停不下來,越腦補越是苦,苦中又帶蜜,但是排山倒海都壓不過一句我喜歡,我回復說,怎么辦,魔怔了,滿腦子都是她。
“那就見她。”周一乙回。
兩個禮拜后的周末下午四點,我打著瞌睡,被尤卷連著五個電話叫起來,她瘋了一樣在那頭尖叫,我聽了半分鐘,等到尤卷平靜下來,她對我說:“付梓,你來我家。”
“來你家干嘛?”
“你知道嗎,我跟龍七她表哥家在一個小區一棟樓,她六樓我家八樓。”
“我知道啊,我跟周一乙一直在想,你爸媽當初怎么想的去買樓梯房的八樓。”
“我剛回家,經過六樓,看見龍七在樓道口玩手機,她家門關著,我觀察了會兒,她挨那兒站好一會兒了。”
我的耳朵一尖:“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她忘帶鑰匙了,家里沒人,她得在門外等。”
“所以,”我緊接上,“我來你家的時候,經過她那兒,說哦喲好巧你在干嘛,然后叫上她去你家一塊兒坐坐?是這個意思嗎?是這個意思嗎?”
“對啊!對啊!”
尤卷激動地連回我兩聲。
我快樂地要飄起來,五分鐘內梳頭穿衣沖出門,尤卷家離我家就兩個站的距離,加上我火急火燎斥資打車,十分鐘出頭就趕到了她家小區樓下,尤卷在陽臺上開窗朝我揮手,我氣喘吁吁,比劃手勢問她還在不在,尤卷用力點頭。
我一口氣跑上五樓,扶著墻順了順,走上拐角平臺的時候,就看到了她。
就跟尤卷說的一樣,她正倚在門邊,耳朵掛著耳機,抱著手臂看著手機,嘴里正低聲念叨什么。
我手心緊張地發麻,兩腿倒是很有種,一步兩步往上邁,但我知道我虛得很,心里頭連跟她打招呼的第一句措辭都還沒想出來,但是很巧,離她還有兩個臺階的時候,她剛好轉身松了松脖頸,我一怔,她看見我,摘下右耳的耳機。
那瞬間滿腦子就是這個人穿居家服也好好看,這一般誰能看到?誰能看到?我他媽就問誰能輕易看到?我說學姐你好這么巧啊,她把左耳的耳機也摘了下來。
“我住這兒,你?”
“我找我同學來的,她家住八樓。”我朝上指。
“哦,真挺巧。”
“學姐你站門口干嘛呢?”
“蹭wifi。”
“啊?”
她當著我的面,把她家門咔一聲打開:“又五分鐘了。”
這。
尤卷這偵查能力不怪當初周一乙噴她三節課。
里頭,她表哥正蹲在客廳路由器前埋頭擺弄,頭都不回,砸來一句:“別催我了別催了!我約好的聯機比你著急啊!這不修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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