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葉小姐。” 走廊里值夜的特護見她出來,立刻起身。 特護回答她說,十幾分鐘前二少是出來了,但是并沒有去其他房間,而是往花園方向去了。 “花園?” 葉嬰看向外面一片白茫茫的大雨。 “是的,葉小姐。” 特護回答說。 窗外的風雨將走廊的窗戶吹得劇烈作響,雨水澆進來,地面濕了一片,湮成濡濕的灰色,葉嬰蹙眉,轉身回臥室披上一件針織外套,又為越宣拿了一件厚外套,抓起一把大傘,不顧特護的勸阻,冒雨向花園走去。 一出走廊。 狂風卷著雨水撲面而來!雖然撐著傘,但雨水仿佛是來自四面八方,瞬間就將葉嬰打濕!狂風拼命撕扯著她手中的傘,她用足力氣抓緊,不讓傘被風雨卷走或是翻卷過去,花園的小路漫過了一層雨水,她吃力地走著,雨水冰涼,混著黃黑的泥土,又濕又滑又臟。 放眼望去。 白茫茫的雨世界。 除了白花花的雨水,就是深夜的漆黑,小路兩旁的地燈在大雨里昏黃暗淡,撐著傘,她站在大雨里,遠遠的,只有遠處那座玻璃花房燈火通明,好像童話里的水晶城堡一般,明亮得晶瑩剔透。 在傾盆的夜雨中。 一步一步,她走近那座明亮的玻璃花房,雨水早已將她全身淋濕,空氣冰冷潮濕,腳底異常濕滑,幾步一踉蹌,她必須走得小心翼翼。 望著近在咫尺的玻璃花房,她忽然有種詭異恍惚的感覺,就像是在一場夢中。 雨水嘩嘩。 在她的腳邊濺起一朵朵透明細碎的水花。 當她推開玻璃花房的門,喧囂的風雨聲遮住了所有的聲音,在這沁涼的深夜,花房里的空氣顯得格外潮濕,帶著強烈的泥土和植物味道,又悶又熱,堵得她胸口一陣澀悶。 “……這就是你的條件?” 濃濃嘲諷的聲音,自潮熱的花房中飄蕩過來。 視線穿過那叢盛開的緋紅薔薇,她看到了越璨那張濃麗野性的側臉。 眼底有著毫不掩飾的譏嘲,越璨挑著眉梢,對面前的某個人,冰冷嘲弄地說: “想必你也知道,我拿到這些股份,且不說付出了多少時間和精力,光是付出的金錢就遠遠超過你剛才報價的兩三倍!” 對面那人似乎回答了幾句。 聲音很低。 離得又遠。 葉嬰似乎沒有聽清。 “呵,”聽完后,越璨一聲冷笑,“你這是在要挾我? 就這么低的報價,你以為我就會把這些年來的心血,全部給了你? !不錯,我是很有誠意來跟你做這筆交易,也希望能夠愉快地解決這個問題,可是,你未免也太貪婪了,我親愛的弟弟!” 一道閃電撕裂雨夜!驟然雪亮的光芒將玻璃花房映得慘白如白晝!在越璨的對面,輪椅里那單薄的身影,那清峻蒼白如梔子花,卻淡靜得仿佛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面容,正是越宣。 雷聲轟響。 她的耳邊是轟轟的雷雨聲,又隔著幾米的距離,然而竟不可思議地將越宣那淡淡平靜的聲音,聽得清晰無比。 “既然你想談,這就是我的條件。” 越宣平靜地回視著越璨,神情毫無波動,“你可以選擇不接受,我并不會勉強你。” “呵。” 越璨又冷笑一聲。 狂風卷著暴雨一層層沖洗著玻璃花房,輪椅里,越宣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驅動輪椅,緩緩轉身,說:“那么,我回去了,我不想她醒來看不到我。” “閉嘴!” 突然間怒了起來,越璨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你覺得你有什么資格? !如果她知道你處心積慮籌謀這么久只是要利用她來要挾我,只是要利用她來換取我手中謝氏的股份!你以為她還會在你身邊多停留哪怕一秒嗎? !” 蒼白的手握在輪椅扶手上。 越宣淡淡一笑: “她啊,她是個傻瓜。” 這句話,淡得如同花房玻璃上滑落的雨痕,他的面容甚至也有著某種淡淡的憐憫,不知是在憐憫越璨,還是在憐憫她。 閃電在玻璃花房外一道道炸開。 亮如白晝。 站在稠密的花葉后,這一切荒誕得就像是一個夢境,而耳邊轟隆隆的雷聲,又令她戰栗得從未有過的清醒! “如果我答應,把我手里謝氏的股份全都給你,”越璨臉上閃過一抹血色的兇狠,“你就放過她,讓她死心,放她回到我的身邊? !” “可以。” 越宣頜首。 “你值得我相信嗎? 我又怎么知道,你會不會再花言巧語地把她哄回去? !越宣,你毫無信譽可言!” 握緊雙拳,越璨眼中滿是怒火。 “你也沒有別的選擇,不是嗎?” 越宣聲音平靜。 克制著怒火,半晌,越璨才從齒間忍耐著磨出一句話:“你滾吧!明天我給你答復。” 雷電的白光與轟鳴中,越宣的電動輪椅緩緩從濃密的花葉旁駛過。 即使明知他看不到她,她依然戰栗著向更深處退了一步。 花房外仍舊大雨滂沱,手中緊抓住原本要拿給他的雨傘和外套,她木然地看著電動輪椅中越宣的身影頃刻間被冰涼的雨水淹沒。 “聽到了?” 撥開簇簇盛開的白色薔薇花的花枝,小麥色的男人手掌一把將她從深處硬拽出來。 “明白了嗎?” 打量著她蒼白木然的面龐,越璨近乎殘忍地勾唇一笑,手指慢慢撫上她臉頰的肌膚,說:“這才是越宣。 這才是真正的越宣。” 第(3/3)頁